花赫儿抱着胳膊,无语道:“我什么时候成香饽饽了?当今国舅都惦记上我了?”
苏冥朔眉头紧锁,摇头,“他惦记的,是青天县这块肥肉。”
“可不是,往年春闱,中榜者,接近四成都是青天县世家之人。如今你又在青天县开办学堂授课,他岂能放过这个机会?”
三人进屋,相对而坐。
其实这本也不是大事,但是难就难在,事情发生在刘大学士这件事之后,皇帝性情多疑,尤其痛恨旁人干涉他给朝廷选拔人才,那些人都是国之栋梁,更是将来要为他所用的人,谁染上,便是触了逆鳞。
事关江山社稷之未来,饶是皇帝再糊涂,在这种事上,也绝不会姑息。
花赫儿冷笑一声,没好气道:“他倒是直接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了啊!”
这国舅,手段虽然不怎么高明,但是也能直击要害,是个狠人。
夜羲宸闻言,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这一笑,登时换来一个大白眼瞪了过去,苏冥朔冷冷的看向他,后者立马敛起笑意,淡淡的道:“那什么,我就是突然想到,前些日子,他还想把你家这位收入府中,好送到东宫呢。若是他知道你家这位便是青天县的县令,他恨得牙痒痒的人,估计能气的吐血。”
“哼,你最好庆幸他这个念头永远达不成,否则,下一个吐血的就是你。”
苏冥朔此话一出,夜羲宸当即郁闷的想吐血。
这个人还能不呢有点人性了?
哦,算了,跟御司诏神尊殿下谈人性,这不是对牛弹琴么?对牛弹琴还能换来个神牛摆尾呢,这厮?呵,眉头都不会动一下。
不过,既然北家已经盯上了花赫儿,无论是苏冥朔还是花赫儿都不能坐以待毙了。
入夜,长街之上,白雾茫茫。
打更人拎着灯笼和更鼓走在街上,裹着厚厚的帽子,时不时的喝两口小酒驱寒。
“天干物燥,小心火……”
‘呼呼’两声,一道劲风刮过,吹散了地面上的白雾。
打更人打了个哆嗦,急忙扭头看向四周,“见鬼了,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呢?”
而此时在,京城一处偏僻民宅内,花赫儿正被苏冥朔揽在怀里,拎着衣领,生不如死。
“能换个姿势么?”
苏大当家的蹙眉,心情不好。
花赫儿哭笑不得,今天白天苏大当家的被太子殿下坏了好事,虽然面上不曾表露什么,可这一整天莫名其妙的不是在太子殿下的茶水里扔虫子,再不然就是在太子殿下的凳子上做手脚,欺负太子殿下没工夫欺负的一个准儿。
也多亏了这太子殿下脾气好,否则就苏冥朔这样的,怕不是早就被打不东宫了。
然而,事实上是,太子殿下就算是能把苏大当家的打出东宫,自己这太子之位多半也废了。
祖宗规矩,太子的立废,御司诏有驳斥权。
所以太子殿下心中那个愤恨啊!下辈子不如让他去做那个大太监吧!也好让他感受一回风水轮流转啊。
苏大当家的松开花赫儿的衣领,转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的拖着人就往里面闯去。
花大人欲哭无泪,“轻点,咱们是来暗探的!不是来私闯民宅的!”
苏大当家的冷着脸,只是不知从什么地方,忽的掏出一把匕首,塞进花赫儿手里,正色道:“跟紧我,害怕的话,就闭上眼。”
他神色认真,花赫儿纵使不会功夫,却也察觉这院子有些不对劲儿。
暗处有人。
但是大哥啊,暗处有人难道不应该小心点吗?您这么大辣辣的,莫不是想要当个活靶子?
花赫儿捂着脸,连连叹气。
苏冥朔脚步一顿,花赫儿一时不查,一头撞在他的背上。
“嗷,疼……”
苏冥朔深吸了口气,拉下她的手,轻轻的给她揉着。
然后轻声问道:“好了?”
花赫儿瘪瘪嘴,拽了拽他的袖子,低声哼唧道:“待会儿有危险的话,你记得先把我扔出去啊,我保证不给你拖后腿。”
这种事要先说清楚,真不是她不帮忙,实在是这个忙,她帮不上啊。除了暗中下下毒,她还真是半点自保的功夫都没有。
苏冥朔哭笑不得,他到底是捡了个什么绝世活宝?
无奈之下,苏大当家的不得不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认真道:“不会有你说的这种危险。”
暗处有暗卫,她身侧有他,怎会出现那种连他控制不住的危险。
花赫儿懵逼了,她举起手上的匕首,一头雾水道:“没危险你给我刀子做什么?”
苏冥朔别开视线,一本正经道:“这处人家明面上是卖水果的,你白日里没吃什么,若是饿了,稍后自己杀果子吃。”
花赫儿:“……”
说的好有道理,考虑的好周到!
两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闯进了人家的后院,院子不大,里面的陈设也颇为简单,看的出来,应该是才搬进来没多久。
花赫儿挑眉,疑惑道:“那人不过是个屠户,在京城买不起这样的宅子吧?”
苏冥朔轻哼一声,“既然把证人请来了,在有用处之前,自然是要用好处迷惑他的。”
花赫儿翻了个白眼,“果然是一头待宰的蠢货。”
二人没多说,苏冥朔走到门前,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踹开屋门。
‘哗啦’一声,门板应声而落。
花赫儿把面巾围上之后,这才跟着苏大当家的一同进屋。
屋内,一中年男子从枕头下面掏出一把杀猪刀,不管不顾的朝着苏冥朔砍了过来。
苏冥朔手掌一翻,一掌袭去,顿时,那人往后一翻,那人便朝着床头狠狠的摔了下去。
“什么人?”
那人声音颤抖,捂着胸口从床上爬起来,想要去找刀,然而,那把杀猪刀,正安安静静的躺在苏冥朔的脚边。
花赫儿找了个板凳坐了下来,垂眸一看,果不其然,那桌子上,摆着新鲜的水果。
她掂掂匕首,手一抖,一不小心将那匕首插在了桌子上。
‘梆’的一声,那人吓了一跳,当即跪下,“好汉,好汉,有话好说。我,我跟二位,可有仇怨?”
花赫儿试探着拔了下那把匕首,然而匕首纹丝不动,她清了清嗓子,气的一拍桌子。
那人又吓了一跳,猛地一哆嗦,“好汉,你们是打劫,还是?劫色?那个,我……”
“哗”的一声,长剑出鞘,森森寒光迎着夜色泛着清冷的气息,持剑那人静立于黑暗中,他手上的长剑抵在那人脖子上,声音冷的像是结了冰,“说,来京城作伪证的除了你,可还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