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花赫儿眼前一黑,后脑一痛,整个人就晕了过去,意识消失前,花大人只想感慨一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挨打朝夕啊。
不知过了多久……
“这女人确实有几分姿色,难怪能被老爷看上。”
“混账东西!瞎动什么歪脑筋呢?老爷留着她有大用!”
“啊?老爷不是要留给自己啊?”
“现如今太子殿下尚未大婚,身边儿连个侍妾都没有,听说太子殿下前两日对这女子甚是维护,想来应当有些兴趣,若是这个女人送到太子身边,将来为咱们所用,哼哼……”
“你怎么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会听话?”
“废物,我怎么知道?咱们老爷人中龙凤,自然是有手段知晓的。”
“哦哦,对对对,你说的是。”
花赫儿是被这一阵嘈杂声吵醒的,她刚想揉揉眼睛,一抬手却发现自己的两只手竟是被绑着的。
卧槽!
她一个弱女子,至于吗?简直是欺人太甚,丧尽天良!
事实证明,相当至于。
似乎是算好了时间,屋外,忽然有人进来。
一个瘦尖瘦尖的男人从门外进来,斜着眼睛扫了眼花赫儿,冷嗤一声,“劝你别费力气,即便是你能逃得出这柴房,也逃不出我们老爷的手掌心。”
老爷?
花赫儿挑眉,“国舅爷啊?”
“你!你你你!”
男人捂住嘴巴,他可是一个字都没说,这个女人怎么猜到的?
花赫儿无语,翻了个白眼默默开口道:“很惊讶吗?其实也还好吧。”
毕竟京城里她能得罪的人不多。北清乐,算是一个。
“哎,大哥,你说国舅爷要我一个弱女子做什么呢?”
花赫儿放低了声音,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看着当真是我见犹怜。她本就生的面容姣好,此时故意摆出这副受尽委屈的小模样,倒是令人心中不忍。
男人皱起眉头,警惕的瞥了她一眼,“你少耍花样!”
花赫儿垂下脑袋,苦涩一笑,吸吸鼻子,眼眶瞬间通红,“花样?大哥,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
男人心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着虽然不是,但谁知道呢?
花赫儿见男人不说话,继续道:“我从前有个相好的,我二人本已谈婚论嫁,可是没想到有一天,他跟着别的人跑了,我苦苦追寻,才来到京城这等富饶之地。”
男人再度深深的看了她两眼,心中嘀咕道:相好的跟人跑了?
看着,好像是挺像的。
花赫儿幽幽的叹了口气,“我这一路上,遇到土匪,被抢去了钱财,还险些丢了性命,想我家中老母尚病重,一心盼望我与他早日成亲,可惜却不想落得如此地步。”
男人眉头皱的更紧了,毕竟是个正常男人,即便是再硬的心,也无法对一个弱女子视而不见。
尤其是还是眼前这种花容月貌的。
花赫儿低声抽泣几声,“我本想着,找到相好的,就立马与他回乡成亲,好让我家老母放心。可谁曾想……”
话至此处,花赫儿抽抽肩膀,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下的情绪。
当然,若是仔细察觉,便能看到,花赫儿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男人当即有些忍不住了,上前道:“你那相好的叫什么?住在哪里?”
花赫儿缓缓抬眸,眼眶通红,眸子里水汽氤氲,四下看了看,柔声道:“你能过来吗?我小声的告诉你。”
男人不疑有他,只要他不松绑,一个女人,还被绑着手脚,还能翻了天了不成?
男人走了过去,停留在距离花赫儿一步远的地方,“说吧,那男人在哪里?”
同情?
他可是国舅爷的人!为了一个女人,丢了前程事小,丢了小命事大!
这女人国舅爷还有大用处,若是国舅爷知道她还有个相好的,怕是她那相好的也活不了。
倒不如,送给他,这也算是立了一功。
花赫儿垂下头,“在……”声音细若蚊蝇,一步之遥,那人却依然听不清。
“你说什么?”
男人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准备听的更清楚一些。
然而就在他低头的瞬间,忽然,花赫儿的口中猛地射出一根细小的软刺,那刺瞬间没入男人喉咙里,不等男人发出声,便没了气儿。
花赫儿挑眉:“小样,跟小爷斗。”
她花赫儿行走江湖的时候,还不知道这货在哪儿吃奶呢!
花赫儿牙齿里藏的软刺,乃是当今暗器世家霍家的手笔,若非紧要关头,她也不会用出来。那霍家是天下暗器大家,门下暗器无数,可却从不为外人传,即便是京城权贵,也无法使他们为自己所用。当今天子,也不过一年能从霍家那里得到一件专门打造的暗器而已。
不过天下之事,没有用钱不能解决的。
如果不能,那就是钱不到位。
处理完这边这人,花赫儿手脚并用的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自己换上。
待收拾好,这才四下扫荡了一圈。
她所处的位置应该是柴房,但外面的声音却又分毫都听不见,想来应该是府邸深处了。
一般这种权贵之家,多少都有些见不得人的地方藏在府邸深处,而这些地方没别的优势,就是来往人烟稀少。
花赫儿透过门缝往外瞧了一眼,确定屋外只有几一个人后,勾起嘴角神秘一笑,随手抄起一旁的一根木棍,然后朝凳子上狠狠的砸了过去,自己惨叫一声,“啊!”
门外,听到动静的小厮赶紧推门进来,脚还没迈进来呢,突然从天而降一棍子,顿时把他敲晕了去。
“罪过罪过,小爷不是故意的,得罪了哈。”
说完,花赫儿从怀里摸出一文钱,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小厮的身上。
嗯,就当医药费。
毕竟打了人就跑这种事还是有点缺德的。
花赫儿打了人,一路偷偷摸摸的顺着墙角摸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国舅爷对自己的人太自信,还是不想引起府中人注意,院子外竟没人看守。
花赫儿翻了个白眼,心中怒气值蹭蹭蹭的往上冒:这待遇也太差了吧?别人绑票好歹都有有人望风,有人盯着人,怎么到了她这里就这么随意了?
国舅府规模宏大,据说当今皇后当年入宫之时,北家不过是权贵中的下等人家,然而皇后娘娘一路登上后位,北家也就水涨船高,且国舅爷也确实是有两把刷子,这才让北家迅速壮大至此。
好在花赫儿方向感还不错,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
过拱门,经回廊,花赫儿一路躲躲藏藏,不是钻到草丛里就是猴子似的跳到树上,再不然就是头上插几根草冒充一下灌木里头的一枝独秀。
也不只是运气还是巧合,一路上花赫儿竟没有被人发现。
然而这等好运气也就持续到国舅府后花园时,终于失效了。
花赫儿正冒充小厮垂着脑袋跟在一群下人身后,走着走着,迎面却撞见了国舅爷。
花赫儿当下心中咯噔一下,赶紧垂下脑袋做鹌鹑状。
可惜,花赫儿这张脸,即便是抹了灰,在一众人中也格外显眼。
国舅正经过花赫儿,突然脚步一顿,叫住了花赫儿的脚步。
“你,站住。”
花赫儿一脑门撞在身前的下人身上,赶紧垂着脑袋低下头,后背僵硬的堪比墓碑。她压着嗓音,低声道:“老爷?”
国舅挑眉,“转过身来。”
花赫儿:……
这国舅他么的……是孙猴子变的啊?眼神这么好使?
可惜花赫儿此时不得不转过身,甚至还不忘扬起眉头,朝着国舅爷露齿一笑:“哎哟,好巧好巧。”
国舅爷当即脸色一变,眼神中的狠厉一闪而过。
他倒是小瞧这个女人了。
一介弱女子,居然能从柴房里逃出来?
国舅爷眯起眸子,那眼神像是猝了毒,死死地定在花赫儿身上。
花大人心里苦啊,她做错了什么?
不就是比北清乐稍微好看了一丢丢吗?
国舅爷狰狞的笑了下,“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话落,身后的家丁忽的逼近花赫儿。
花大人:……
马达,何其冤枉!
什么时候给她准备酒了?
简直不可理喻。
“你是自己跟我们走,还是我们动手?”
为首的家丁相貌凶悍,圆润的脸上还有一颗黑色的痣。
花赫儿瑟瑟发抖:“大哥,有话好说!”
家丁:“自己跟我们走?”
走个毛!
花赫儿无语,“大哥,打个商量,今日你放我走,来日我饶你一命,如何?”
当着国舅爷的面儿说出这番话,家丁都觉得花赫儿是脑子抽风了。
他当即拿过身后人手中的棍子,朝着花赫儿便砸了过来。
卧槽!
这是要短腿的节奏啊!
花赫儿忽然扯开嗓子干嚎一声:“呜呜呜,救命啊!欺负人啦!”
她声音刚落,那家丁突然腿弯一痛,整个人‘砰’的一下摔在地上,激起地上灰尘无数。
回廊外,一袭青色长衫男人从天而降,落地的瞬间,花园之中花瓣瞬间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卷起,朝着回廊里的众人袭了过去。
花赫儿急忙脚下后退两步,那青衫男人脚尖轻点,上前一把将花赫儿揽入怀中,低声在她耳边道:“玩够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