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娘子,花赫儿也从青玉哪里听到了些消息,此女吧,倒是有几分能耐。
当年仗着自己还有几分姿色,便从一个卖豆腐的,嫁入了徐家。徐家当年也还有点小钱,徐家当家的对她也不错,只是徐家娘子都有个相好的,原本是断的干净了,没想到徐家当家的这两年身体不行了,徐家娘子便开始跟相好的勾结着,把徐家的家产都捯饬没了,还倒打一耙。
此时徐家娘子一听花赫儿这话,当即脸色惨白,一双眸子水汪汪,可怜兮兮的望着花赫儿,“大人,您对奴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没有,敬佩倒是一箩筐。”
花赫儿撑着脑袋,目光落在徐家娘子身上,“你那相好的没告诉过你,苏大当家的是本官罩着的人吗?”
徐家娘子一听,错愕不已,“大人,你这是打算仗势欺人了?”
花赫儿:“仗势欺人,那是本官的过错,可若是仗势欺负白眼狼,那叫理所应当。”
白眼狼?
这个县令竟敢说她是白眼狼?
徐家娘子顿时瘫坐在地上,掩面抽泣,“大人,奴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大人误会了奴家,让大人如此污蔑奴家。”
花赫儿心中好笑,哭笑不得道:“上个月初六你在何处?”
徐家娘子:“在家中念佛。”
花赫儿:“胡说,本官分明看见你在万金楼。”
徐家娘子:“大人看错了,奴家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
花赫儿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似笑非笑:“这块帕子不是你的?”
那帕子上,绣着一对儿比翼鸟,下面还有个双字。
徐家娘子小名,韩双。
“你,你怎么会有我的帕子?”
花赫儿淡淡的道:“在万金楼捡的。”
证据都在,徐家娘子无话可说,一咬牙,心一横,“是,这帕子是我的,可就这一方帕子,又能说明什么?”
死鸭子嘴硬也就罢了,这活生生的人怎么嘴巴也这么硬?
花赫儿歪着脑袋,打量起徐家娘子来,“徐娘子,你上辈子家里是糊城墙的吧?”
徐家娘子一怔,“什么?”
花赫儿一本正经道:“一定是糊城墙糊出了经验,否则这辈子的脸皮怎么还这么厚呢?”
周围众人都没忍住笑了出来,就连苏冥朔闻言都不由得微勾了勾唇角,对花赫儿的宠溺之色毫不掩饰。
周围众山匪顿时只觉毛骨悚然。
乖乖啊,大当家的还会笑啊!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哎!
苏大当家的这浅浅一笑,瞬间勾了徐家娘子的魂儿。
她抬起头,失神的望着自己面前如神祗一般的男人,这样的俊俏男子,绝非池中之物。不然俗气,不沾是非,干干净净,他坐在那儿,那一片地儿就好像有万丈光芒照耀,让人不敢直视,心中生畏。
花赫儿眯了眯眸子,回头瞪了眼苏大当家的。
后者一脸疑惑:怎么了?
花赫儿:不准瞎放电。
苏冥朔:你饿了?
花赫儿:好想把这货藏起来啊。
然而,下一刻,苏大当家的就坐在一旁,端着一盘瓜子,淡定的一颗一颗的给花大人剥着。他修长的手指一捏,里面饱满的瓜子就掉在杯子里。
花赫儿不由得看呆了,也就忘了地上还有个刚才装柔弱未遂的徐家娘子。
惨遭忽视的徐家娘子:“咳咳……”
花赫儿瞬间回过神,没好气的又瞪了眼苏冥朔:哼,蓝颜祸水。
苏大当家面无表情,专心致志嗑瓜子。
花大人整理好情绪,想了想,忽然一敲脑门,惊呼:“刚说到哪儿了?”
徐家娘子:“……”
这是什么狗官!到底还靠不靠谱了!
悍匪甲:“大人,您说到糊城墙了。”
苏大当家的挑眉看了眼接话的那悍匪,目光欣慰。
“哦,对对对。”花赫儿恍然大悟,又看向徐家夫人,“你说这一方帕子不能说明什么,那,万金楼里怎么会有你的兜肚?你不会说是,你的肚兜成精了,自己跑去的吧?”
徐家娘子:“……”
这个县令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花赫儿扯起嘴角,忽然猛地起身,一拍椅子,怒斥道:“你那相好的交代你的时候,可是毫不含糊,你还想替他掩藏?你可知,在他眼里,你不过是个骗钱的工具罢了。”
徐家娘子身子一歪,跌坐在地,“不会的,不是的,他说了,存够了钱就带我走。”
花赫儿:“徐家都给他吞没了,可他带你走了吗?”
徐家娘子:“你胡说,他肯定是还没存够,还不能带我走。”
执迷不悟。
花赫儿轻笑一声,“他要是想带你走,当年就带你走了,为什么还要等到现在?”
徐家娘子眼前一片模糊,花赫儿的话像是一把把刀子,一下下的刺在她心口上,偏偏她还无力反驳。
徐家娘子最可怜的地方不是没有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可是错把负心汉当做意中人。
虽说婚姻是一场豪赌,赌对了,人生赢家,赌错了,便是灭顶之灾。可对花赫儿而言,婚姻不是是锦上添花,人生才是豪赌。
来青天县当县令,就是她孤注一掷的豪赌。
现如今看来,完全可以稳赢。
尤其是有了苏大当家的之后。
徐家娘子面如菜色,原本眼中还有几分侥幸的光彩,此时也被花赫儿打击的只剩下颓败。
她简直就是个魔鬼,能够一下拔出人心底埋得最深的一根刺,让人痛不欲生。
徐家娘子垂首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花赫儿起身,蹲在她面前,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递给她,“你可曾想过,你本是徐家的女主人,如今掏空了徐家,这些银子都落入了一个不见得会娶你的人手中,对你而言,这是你所谓的真爱,还是你被猪油蒙了心的糊涂之举?”
徐家娘子颤了颤唇瓣,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花赫儿叹了口气,低声道:“将自己的未来交到一个男人手上,可靠吗?再者,你受了人蒙蔽,今日前来闹事,为的是什么?仅仅是让他觉得你还有点用处?女人,你活的未免也太卑微了吧?”
此话一出,徐家娘子霎时间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盯着花赫儿,“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花赫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一本正经的道:“因为今日闹事的人里面,只有你,是不缺钱的。既然不为了钱,那么必然是为了人。你跟苏大当家的往日无仇近日无冤,得罪他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所以只能说明,你是被人利用了,能让一个如此貌美的女人,还是个有家室的人能够放下一切,前来闹事的,除了一个能让你心动的男人,我再也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徐家娘子身子一颤,不得不说,花赫儿的每句话都很对。
她是为了一个男人,一个自己曾深爱过,但是却又得不到的男人。
为了得到她的认可,她把徐家的家财双手奉上,如今更是连面子都不要了,跟着一群泼妇前来闹事。
可她到底得到了什么呢?
嘲讽,一次次的利用?
徐家娘子愣在原地,脑海中挤满了花赫儿的话。
花赫儿见时机成熟,又补充道:“诬陷他人,无故闹事,本官可以将你打入大牢,不过,正所谓坦白从宽,你如实道来,交代幕后主使,本官给你个翻身逆袭的机会。”
徐家娘子摇摇头,忽的抬起头望着天际,“大人,你一个芝麻大的官儿,斗不过他们的。”
他们?
花赫儿当即怔住了,“卧槽,还带组团欺负人的啊!丫丫的,等着,老子这就带人灭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