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洲国,青天县。
入夜,一阵阴风扫过,古老的宅邸大门前,只剩下一半跟被狗啃了似的朱红色大门摇摇欲坠。
欧阳府三个鎏金大字迎着月色半死不活的透着金光。
四下寂静无声,弥漫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花赫儿一袭黑色夜行衣,哆哆嗦嗦的颤抖着小心脏,堪堪踩着踩着一摞刚从东边狗洞拆下来的砖头爬上墙头,突然,耳边一声冷喝:“你在这做什么?”
“ 啊!”刚埋伏好的花赫儿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栽跟头,“混蛋,不是说好的捉鬼吗?嘘,安静!”
“捉鬼?”男人好整以暇的挑起眉,好奇的打量着壁虎似的挂在墙头的人,笑意狡黠,“你旁边就有一只!”
“啥?我旁边?怎么可能!”
花赫儿闻声抬眸,话音未落,便看见一袭白衣飘飘,就在身侧……
卧槽,这刚被灭了满门的地方果真有鬼啊!
花赫儿吃了一惊,连带着脚下一软,整个人就尖叫着从墙上摔了下去……
“救命啊,我不想死啊”
如果就这么死了,那明天青天县的头条八成就是:新县令上任不满三日,爬墙坠落,失足身亡……
想到这里,花赫儿越发欲哭无泪的哀嚎起来:“眼看大鱼都要上钩了,小爷我咋这么倒霉催!”
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似乎是掉进了一个有力的怀抱中?
而且……好舒服?
刚还扑腾乱跳的小心脏顺利归位,花赫儿眯着眼忍不住朝着面前那人轻轻一戳——“卧槽!好Q弹!”
不等她睁开眼,头顶突然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傻子,拜托你擦擦口水。”
花赫儿顿时心下一沉,猛地睁开了眼,四目相对的顺价,只觉得时间仿佛都冻结了。
眼前好一个漂亮的小哥哥!
唇红齿白,一张俊美的脸蛋宛如玉琢,眼角下一滴血红的朱砂痣给那人平添了几抹妖娆,却被他一脸寒霜遮去,只剩一脸的淡漠。
花赫儿对上男人那张俊俏的小脸,咽了口口水,“大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可好?”
她这一袭不男不女的装扮,加上矫揉造作的声音,瞬间在男人身上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不需要。”
像是碰到了什么瘟疫似的,男人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松手把花赫儿丢了出去……
“咕咚。”
还沉浸在男人美色里的花赫儿,毫无防备的就被摔在了地上……
陡然间她只觉得自己的屁股被摔成了两半,痛的整个人都有点懵圈……。
“王八蛋!”
花赫儿倒吸一口凉气,忍痛指着眼前的男人,“你居然敢把我摔在地上……”
“要不丢进河里?”
说着,男人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花赫儿,随后起身动作迅速的纵深便朝着欧阳府邸内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识相的赶紧离开……”
“你管我?喂,那里你才不能进去!!”花赫儿目光惊慌闪烁,顾不上头皮发麻的疼痛感,急忙朝着男人的身影扑了过去。
月黑风高,四下无人,只听‘砰’的一声,花赫儿被一块黑不溜秋的石头绊了一下,整个人便毫无预兆的扑在了那人身上。
软软的触感隔着布料传来,好像一团软乎乎的棉花糖。
一向不喜他人接近的男人一时之间不知为何,竟是忘了推开身后那人。
待他回过神时,一股怒火冲天而起,咬牙一把推开花赫儿,冷声斥道:“你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闹幺蛾子?
花赫儿一番好心被人兜头淋了一盆冷水,气呼呼的双手插着小腰教训道:“要不是小爷,你差一点就死翘翘了,你这么恩将仇报,良心不会痛吗?”
花赫儿裹了胸,又穿着夜行衣,看起来就像是个发育不算良好的小豆芽,也就只剩下那张脸还能让人眼前一亮。
见花赫儿视线毫不避讳的在自己身上打量,男人顿时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中的厌恶和鄙弃瞬间遍布全身,于是冷峻的面容又黑了三分,从怀中掏出两块碎银子扔了过去,义正言辞道:“少废话,拿了银子赶紧滚!”
然而,那几块足够普通人生活好几个月的银子却好像是很么蛇蝎毒虫般,被花赫儿猛地让开身子避开了。
她双手紧紧环胸,一脸警惕的瞪着男人,“你做什么?我可是非常洁身自好的,你不要妄想用银子收买我的灵魂和肉体,我是不会与你苟同的!”
还想拿银子收买她?
呵!别说是五十两了,就是一百两,她看都不会看一眼!
她可是立志要做一个清正廉明的青天大县令的!
“不够?”男人凝起眉头,看向又瘦又矮的花赫儿,脸上讥讽之色毫不掩饰,就这般模样,还如此黑心?
思及此,他从怀中又掏出一张银票,朝着花赫儿扔了过去,“贪多必失,最后一次机会,滚!”
靠之!这世上居然还有自己上门找死的?
还 把她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花赫儿瞬间像是被点燃了的火药似的,‘轰’的一声,炸了。
她忽的上前一步,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说滚就滚,小爷的面子往哪儿搁?小爷好心好意的提醒你,灭了欧阳府全家的苏冥朔马上就来了,你在这儿装什么散财童子?你照照镜子瞧瞧自己这弱鸡模样,有几条小命够苏冥朔弄死的?!”
男人的脸色猛然一变,周身瞬间裹上一层肃杀之气,他眯起狭长的眸子,意味深长道:“你如何得知苏冥朔会来?”
见男人没再继续往里冲,花赫儿松了口气,浑然不觉近在咫尺的危险,拍着胸口感慨道:“果然,还是杀人如麻贪财好色又恶贯满盈的苏冥朔好使,比狼来了都好使。”
恶贯满盈也就算了,杀人如麻贪财好色?
男人嘴角隐隐抽了两下,花赫儿方才的话依旧回荡在他的耳边,她如何得知自己今日一定会出现?
莫非是那边派来的人?
罢了,无论是谁,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一道杀气突然窜起,男人优雅的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毫无预兆的一把掐住了花赫儿的脖子,声音宛若来自地狱深渊,“或许你会后悔,来的不是狼,而是我。”
“你什么你?尼玛你这样很危险的,能不能先把你的手从小爷我的敏感部位拿开啊!你这个样子我判你非礼啊!”
这样掐着人的脖子真的让人很想笑阿喂!
花赫儿嗷嗷叫了两声,突然,身形猛的一滞,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般,沉声问道:“等等,你……是谁?”
头皮一阵发麻,掰着男人手指的爪子不禁一颤,花赫儿倒抽了口气,试探着说出了那个恐怖如斯的名字:“你是,苏冥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