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该就寝了。”红珊端着脸盆走了进来。
在她身后,跟着的正是那个白天和我过不去的十四五岁的小丫鬟。
洗去一脸妆容,我百无聊赖地坐在镂刻着牡丹花纹的红木椅上,拿着那支据说是君墨送给雪薇公主的聘礼——飞凤嵌猫眼黄金簪,一点一点,拨弄着流泻下来的烛泪。
淡红色的烛泪,滴落在镶金丝绣百合花墨绿色底的锦布上,留下一片班驳的痕迹。
“呀!娘娘您怎么能拿皇上赐给您的聘礼拨弄蜡烛!”看到我这副模样,红珊俏脸竟然吓得煞白,急忙过来一把抢过了我手中的簪子,“这可是大不敬的罪啊!”
大不敬?切!他不过是长得比我高点、眼神比我凶点、每顿饭多比我吃点罢了,大家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凭什么一定要我尊敬他?
想到这,我一下想到了二十一世纪M大里的那些老师们,平日里仗着自己是老师作威作福,一点不负责任却还要学生尊敬他——也从来不想想自己除了比学生多吃了点盐,有什么本事一定要别人尊敬。
然而这些话我也只敢在心里说说,到了这种地方,乱说话是要挂掉的!
想到这,我吐了吐舌头,把白天专门和我作对的那个小丫鬟招呼了过来:“你叫做什么名字?”
“奴婢春山,是娘娘新婚之夜时和夏花一起被苏嬷嬷调到这含凝宫来照顾娘娘的。”春山一身小丫鬟的装束,一张苹果脸娇滴滴的可爱极了,然而看向我的那双眼睛却是倨傲的,甚至有些憎恶。
那种感觉,仿佛我是她的仇人一样。
我多冤枉呀!我现在简直比窦娥还冤!天知道我根本就不是那个敌国的刁蛮公主啊,为什么要代替她来承受这种仇视啊?
“春山啊,从今天开始我给你另起一个名字吧!”猛地,我眼珠一转,心里冒出了一个鬼点子——居然敢在今天的膳食上给本神偷做手脚,实在是“士可忍孰不可忍”,本神偷非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可!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做‘肉饼’吧!那个夏花嘛,就叫‘匹萨’吧!”话还没说完,我就已经看见春山的嘴角神经质地抽动起来,光滑的额头上似乎泛起了一排竖线线。
这就是报应啊!看着春山——不,是“肉饼”那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我心里几乎要笑开了花。而一旁,红珊赶忙用袖子捂住了嘴,似乎是要咳嗽一样,然而那双弯弯的眼、以及浑身羊癫疯似的颤抖早就出卖了她。
“肉饼妹妹,还不多谢皇后娘娘赐名?”终于,红珊强忍住笑,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奴婢……多谢皇后娘娘赐名。”肉饼几乎是牙缝里挤出的这几个字,“但是,奴婢想代夏花问一句:这匹萨究竟是何意?”
糟了!匹萨在这个时代根本不会有呀。我心思一转,马上有了对策:“匹萨是本宫最新研制出来的一种食品,姑且可以把它想做肉馅放在外面的肉饼吧!好了,你先下去吧,红珊先留下,我有问题问你。”
“是。”
珠帘缓缓拉下,我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肉饼已经走远了,这才转过头看向红珊:“你说你们当初是在烁月国的御花园中发现我的?那我当时的穿着是什么样的?是不是比较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