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钟山入口石碑上的血字令周围阴森的环境更显得恐怖,看着像人间地狱也不为过。山峰一处异常显眼的黑色院落四处皆是高耸的翠竹,密密麻麻,夜黑风高时更显得渗人。
此刻,院里。
烛瞑看着这毫无缚鸡之力的女孩,这么久了,他一直在寻找的《山海经》有了消息,他一路顺着气息追到这里,便没了踪迹,他这次一定不会放手,他一定会找到自己的恩人。
不一会韩枳便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柱子上。
“说,书在哪了?!”烛瞑冷如寒冰的声音在安静的院落内更显得冷峻,让韩枳忍不住心颤。
“什么书?还有你是人是鬼?!”韩枳实在是觉得莫名其妙,况且她今日可是见识过那诡异的种种。这一定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
“既然你不说那就把别怪我了。”他拿出了鞭子,用直接的法子,也是他一直认为最有用的法子——打。
烛瞑面无表情的挥着鞭子,这一发力便是使了三层力气,鞭子所及之处尽是血光一片,韩枳的胳膊早已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烛瞑就是要一处一处的打,他倒要看这个小丫头是什么来头!
院子十分静谧,院中槐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似乎转移了韩枳的注意力,让她的伤口不那么痛苦,让她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烛瞑见她这么倔,竟然没有叫出声来,手里的鞭子突然没了意思。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韩枳连她自己都没想到昨天的她还在上下学,今天的她就快死了,原本倔强的她忍不住湿了眼眶,她舍不得,她还想着以后吃遍大江南北,和爸妈一起变老。
不行,她不想死!
她缓缓抬起眼眸看着烛暝。
“我有遗言。”
烛暝饶有意味的看了看韩枳,他倒是不介意陪她消耗这点时间。
“说。”
“就算我死了,我也不知道你所说的书是什么,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杀我,你信或不信我的命现在都在你手上。你放我一命,对于你来说微不足道,对于我来说却是一切。”
烛暝冰冷的盯着韩枳,似乎想把韩枳看穿,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血腥味越来越浓重,她的脸色越来越白,韩枳努力保持的意识终于被这最后的沉默击垮。
卓佑居——天地护佑,卓越深远。
“她被人带走了?”泽峻独自守着经界入口,似乎在等待某个人。怀里窝着一只憨憨的小熊猫。
“嗷,嗷”
“她受伤了?”
“,,,,”小熊猫不敢吱声,默默地把爪子安慰着泽峻,生怕他冲动,生气,然后——忘记喂他!
只见周边气息瞬间变得飞扬跋扈,竹叶飘飞,奈何他终究是要放手的。
不一会,宁静回归,一切落定。
“准备好药材。”说着便轻轻将小熊猫放了下去,而他自己仍守在原地,生怕错过了那第一眼。
钟山。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刚出炉的朝阳发现了屋里的俩人,将他们的脸蛋,肩膀尽显现了出来击退了昨天夜里的黑暗。
韩枳肩膀的伤已经包扎好了,但仍旧被绑着,身上被绑的地方已经被嘞出了红印。
烛暝已经在椅子上坐了一晚上。因为,他看到了韩枳肩膀上那个印记,虽然被血染了些,可是那分明就是“经”字!
他好像忽略了什么。
“水。”
一道微弱的声音将烛暝的思绪拉了回来。
烛暝按捺住心里的猜想,将韩枳解了开,哪知韩枳根本没了力气,直接摔在了地上,扯动了身上的伤口。顿时白色的绷带便染成了血红。
要是平时,韩枳这种程度的伤口至少也得缝针,可是烛暝原本并不打算让她活着回去。眼见着伤口已经恶化,最糟糕的结果便是感染,身亡。
“恨我?”烛暝已经来到了韩枳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越显苍白的脸,那执拗,灵动的双眼。
“没资本”韩枳静静的对上烛暝,对上他深渊般的眼睛,没了昨日的杀意剩的只是打量让她默默冷静下来。
“你倒是诚实。”烛暝像是大发慈悲般将韩枳提了起来,这样至少不会把血蹭到他身上。一路提到了卧室,轻轻将她放在床榻,便似乎完事般走了出去。
韩枳默默松了口气,她至少多活了一日。
不一会,他又进来了。
“给”
顺手还递过去一杯水。
韩枳十分奇怪,他这是相信自己了吗?还是另有所图?!
“谢谢”
韩枳没有选择,她的命只是他动动手指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