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兰清出征的日子。
萧茗提前便和将军了解了敌方情况,然后告诉了兰清,此次出征因为两方城池相隔较近无法借用地理条件战斗,所以只能考虑战时的方阵和兵种出站顺序,何时进攻何时退守,何时用战车,何时落石。
那天兰清骑着马站在队伍的最前端,耐心地等待姬发的出现。他看起来十分冷静但手却在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宝剑,因为他也不能百分之百地确定自己所猜测的正是姬发所想,而自己当然也不能死在这里,他还要回去见她。
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双方军队仍然没有开战的意思,这反而让所有人变得愈发紧张起来。就在此时,商奄的队伍让出了一条道来,姬发正骑着一匹红色骏马恢弘地来到了队伍的最前方,远远地看着兰清的方向笑了笑,“薄姑竟让一毛头孩子来迎战,可见已经被我打怕了所以个个都躲了起来当缩头乌龟。”
此时商奄军队哄然大笑,笑声此起彼伏如雷贯耳,其实后面的士兵根本没有听清前方的将军在说些什么,但是他们知道跟着笑就是了!
而兰清的眸子则十分认真的看着姬发玩味的眼神,姬发看自己的时候就像是看一只驯养的猎物,这让兰清对自己之前的推测多了一份信心。他在战场之上说话再也不像平时那般细语,而是大声道,“赢兮将军威名早有耳闻,可惜我是初生牛犊所以斗胆请教一下将军的能耐。”
姬发在商奄对外声称自己是赢祁的王弟赢兮,也是因为姬发,让赢兮这个名字在这片东部土地赫然有了名声。
“好!”姬发驰马前行,马蹄声清晰地踏进千万大军的耳朵里,他拔出自己的剑饶有兴趣地看着同样前行的兰清。
他们来到了双方军队中间的位置,这个地方宽阔离双方军队距离也足够远,他们可以看清他们的动作,但绝对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
兰清将那把紧握的剑挥了出去,就像多年前在师父那里练剑那样。姬发同样用剑接下了他的招式,可当他接下这把剑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这剑招的厉害程度比他想想中要强,所以他眯起了双眼,对眼前的这个“孩子”认真了起来。
在外人的眼中,这场战斗中二人的每一次出招都快且狠,完全不给对方活路,直击要害之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这场战斗精彩纷呈。他们两人之间的实力竟然不分上下,这样快的剑,变换莫测的招,让人不禁去猜想若是战神陈陵旭也来比试,究竟是谁会赢呢?
转眼之间一盏茶的时间就过去了,姬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在打斗之中还分心说道,“你想为别人而赢,还是为自己而赢?”
兰清的剑划过他的脸侧又迅速转向,“怎么问的这么含蓄,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想当王。”
姬发笑,“当王用嘴巴说说就可以么?”
“我有办法,但需要你配合我。”
“配合?”姬发侧身闪过,“你想让我如何配合,而我又有什么好处?”
姬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将剑锋一转,兰清虽反应过来,却还是迟了一点,手臂被划出一道血痕,不过他毫不在意,冷静地回答着姬发的问题,“你的目的在朝歌,你想要控制东部这块土地,你需要薄姑的帮助,而我可以给你这些。况且若是让朝歌的大王知道你在商奄当了赢兮,派出最精锐的大军直接越过薄姑攻打商奄,仅凭你在这里的几万大军如何能敌?所以你也没有时间。”
姬发对他的回答似乎很满意,他认真地看着兰清那双年轻的眸子,“那我便耐心听听,你的办法。”
“我需要你让我赢,不只是今天,以后的每一场战役,我都要赢,直到完全击退你们的前一刻!”
“这不就是让我们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成果都付诸东流么。恐怕我的‘兄长’赢祁可不会答应。”
“几座小城而已,赢祁应该知道靠这些实际改变不了什么局势。但若将来你赢了朝歌,帮助商奄在东部地区吞食周边小国,提拔其成为东部最强的国家,不过覆手之间,这才是他想得到的利益才对。”
“商奄成为东部最强的国家,届时作为薄姑的君主,你毫不介意?”
“薄姑土地并无割让,有何介意。”
姬发继续问道,“就算让你赢了,你代表的是琮薄雄才,最后的胜利果实是属于他的,你可有办法?”
兰清自信地笑了笑,“有,你可以听我细细来说……”
于是乎,在这一天,兰清带着五王子琮薄雄才的军队,打赢了属于薄姑的第一场胜利,而后一路进军,赢这个字变得轻而易举,变得理所当然。
这让琮薄雄才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果然兰清是商奄的人。而他们这般帮助兰清,又能有什么好处?因为最后的胜利果实可是他琮薄雄才的,与兰清毫无瓜葛。
但是外人并未看出其中又什么猫腻,只觉得在他们东部也出现了一个年轻的战神,一个可以和商的战神所媲美的,为他们带来希望的年轻人!
后来琮薄雄才带着萧茗一起来到了前线战场,他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监督兰清,因为他始终没有猜透,商奄究竟是为什么愿意帮助兰清。
而今天将是至关重要的一战,经过这段时间的征战,商奄的军队已经退守蒙城了,如若可以将蒙城攻下,那么这次薄姑和商奄的战役也就落下了帷幕。
可偏偏在这战役之前,兰清来找了琮薄雄才,说有要事相商,可偏偏在这营帐内忽然飞进一根箭来。萧茗看见这根箭正朝着兰清的胸口飞去,她甚至没有思考便直接冲了上去准备替他挡这一箭。
可兰清却在她靠近自己之前将她一把推开,任凭这根飞驰的箭没入自己的心脏,连他苍白的嘴脸也渗出血来,但他的脸上却没有痛苦的神情,反而微微蹙眉,看着跌倒外地的萧茗,小声斥责,“你这傻瓜。”
萧茗担心而又惊讶的神情映在兰清心里,伴随着他进入沉睡,而琮薄雄才则是惊讶过后冷静地派人去追刺客,而后立即派医师来救兰清。
刺客是果然是商奄的人,而他们明明一直再让兰清赢,可又为什么又要杀兰清?难道说是在演戏给自己看?可那一箭正对着心脏射去,若不是兰清推了萧茗那一下微微侧身,绝不会最后跟心脏偏了一毫。难道说兰清真的是凭自己,赢了商奄这么多次?
琮薄雄才还是不相信兰清可以凭自己一胜再胜,却也没有合理的解释。
而他目前其实最需要考虑的就是,现在兰清重伤昏迷,而大战在即,自己的兄弟也跃跃欲试,想要收割这最后的胜利,若他不去打这场仗,岂非要将果实让给别人?
所以他来不及多加思考,若是兰清可以赢,他琮薄雄才又岂会输?于是,琮薄雄才便亲自当上了这场战争的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