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散了,都散了吧,赶紧干活去,镖队马上要出发了!”程万里吆喝道。
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程万里只是瞄了一眼,毫不在意,继续招呼众人干活去了。
当然,程万里仍然没有给张平安兄弟和韩五安排什么活计,就好像当他们不存在一样。
镖队里众人一边忙碌着,一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张小七的神力,刚才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印象太深刻了。
那两人合抱,还显得沉重的箱子,张小七单手便可以举起来,还游刃有余,一副轻松地样子,这是一般人能干到的?
吃饭、睡觉、打豆豆,为什么打,还不是闲得无聊,找乐子吗?
张平安快刀斩乱麻,直接震住了众人,从今天起,在镖队里他们兄弟的地位算是稳了!
摄于张小七的神力,更是无人敢轻易去撩拨张家兄弟。
张平安对此很满意,一举解决了麻烦,还不留人口舌,估计可以安稳一段日子了。
边上,韩五因为这件事和张小七正聊的火热。
“小七哥,你真是神力惊人啊。”韩五一脸的钦佩。
“哈哈,那是,我吃得多,自然力气大。”张小七开心的笑着,刚才狠狠的吓唬了那群家伙,真是解气,他心里舒坦。
“小家子气!”总镖头周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院子里众人,一见总镖头周复出现了,忙恭敬的行礼,周复点了点头,示意众人继续干活,不用管他。
“不知道周总镖头在说什么。”张平安冷静的看着周复,他可不信周复能看清自己出手。
“你不如你爹!”周复不管张平安承不承认,自顾自的说道。
“不知道总镖头在说什么,平安不懂。”张平安装疯卖傻道。
“需要我说明白吗?”周复戏谑的扫了眼张平安,又用手点了点张小八。
“没错,我动了手脚,小小手段上不得台面,倒让总镖头见笑了,若有什么处罚,我愿意一人承担,和他人都无干系。”张平安见瞒不过去,直接光棍的承认了。
“我们兄弟有事一起扛,总镖头若要处罚,不要少了,我张小七一份。”
张小八也站了出来,表明了态度,同时张开手,露出了手心中的一枚铜钱。
刚刚,张平安拉着韩五做掩护,偷偷朝那镖师的手上,打出了一枚铜钱,使得那镖师失了手。
随后,张小七便冲上去救人,而张小八则负责收拾铜钱,消灭证据。
张平安自认三人配合默契,堪称天衣无缝,想不到还是被周复给看了出来。
周复的确没看清他们的手段,但他江湖经验何等丰富,轻松几句话,便将张家几兄弟诈了出来。
在老江湖面前,张氏兄弟还是太嫩了。
韩五此时知道了前因后果,但事情因他而起,便主动开口道:“总镖头,韩五虽泼,但还有几分义气,不管有什么处罚,莫忘了还有我韩五一份!”
“没什么好惩罚的,新人刚入营都这样,我们当年刚入营的时候,也是如此,不过,平安你比起张系将可差远喽。”
周复说着说着,又提到了张平安的父亲。
又是老爹?
对于张平安来说,那是一个很遥远的称呼了,那个老实懦弱,不敢与人相争,老是喝醉酒的男人,会比自己强?
他不信!
不过,男人大多如此,年少之时,崇拜着父亲,那背影是如山一般伟大;等到年长之时,又总是处处的自以为是,看不起对方。
张平安也是如此,带着几分不服气道:“不知道老爹当年是什么模样,我又有哪里比不上他的,还请总镖头指教?”
“为将五德:智、信、仁、勇、严,张系将一样不占,他独占一个莽字,我也只服他这个莽字。”
“莽?”张平安一脸疑惑的,看着周复,我读书少,你确定没骗我?莽这个字,不是啥好意思吧?莽撞、鲁莽......这和莽连一起的就没几个好词啊!
周复没有半点解释,只自顾自的说道:“当年我们几人,同入保捷营中,也是有人过来找茬,你父亲英雄盖世,我就看着他,靠着一对铁拳,直接一路莽过去。
不管对方多少人,你父亲半步不退,硬碰硬,直打的全营上下,没人敢说半个‘不’字,满营皆服!
用你父亲的话来说,你们可以不服气我,但要服我这双铁拳头!”
周复说道激动处,举起拳头对着张平安比划了几下。
张平安看着那豪气盖人的周复,他口中所说的那人,真的是自己认识的老爹?确定不是说的别人?
周复缓了缓情绪后说道:“自你父亲军中声威大震后,其他各营多有不服气的,时常有人前来挑战,你父亲没有一败,打遍军中无敌手,号称秦凤路第一猛将,秦凤路无人不服。
就这样,我看着你父亲,靠着一对硬拳头,沙场征战,斩将夺旗,摧城破寨,从白身,一步步,爬到了第五系将这个位置。”
铁马冰河,战地黄花,楼船夜雪,边关冷月,败强敌于平夏,追穷寇于漠北,那青春岁月,周复也曾经经历过,那才是男人的浪漫。
“打遍秦凤路无敌手嘛,张系将真是好大的威风,韩五恨不得早生十年和他一会。”韩五听了周复的话,激动无以复加,“张家众位哥哥,你们说是不是,败强敌,追穷寇,男儿大丈夫当如是。”
“对,大丈夫的确该如此,要打便打硬汉,欺负软弱之辈,有什么意思。”张小七出言附和道。
对于韩五打断了自己的话,周复知他的性子,也懒得搭理,继续叮嘱张平安,“你记住了,军中只服强者,耍小手段,只会让人看不起,要么像你父亲一样打服,要么像小七那样,一下子震住他们。
你那些小花招,在军中不好使,那镖师只是暂时没回过味来,他心中不服,迟早还会来找你们麻烦?”
“那便打到他服气为止。”张小七在边上挥着拳头道。
张平安怕他犯浑,忙开口道,“平安,记住了,多谢总镖头教诲。”
不过,张平安心中仍在怀疑,周复说的那人,真的是自己老爹?确定没搞错人?
那个在外退缩忍让的男人,回了家中,酒醉后,挥着拳头,嚷嚷着:“直娘贼的,让你不是怕你,我是怕,我忍不住,一拳头下去,把你打没了。”
到底哪个才是老爹的真面目?张平安内心一片迷茫,十几年的相处,难道自己还认错人了?
“总镖头,镖队收拾差不多了,何时启程,请总镖头示下。”
周复见程万里过来请示,便不在和张平安继续说下去了。
周复对程万里,吩咐了出发时间后,转头又对韩五说道:“车队出发,韩五,你为踏白,先行开路,去把东西领齐全了,就去吧。”
“总镖头,怎么又是我啊,为什么老是让我干这个?”韩五不满的抱怨着。
“怎么?不服?有意见说说!”周复瞪了韩五一眼,晃了晃拳头。
“末将韩五得令,大帅镖旗指处,踏白军全军,上下一人!必死战不退,誓死完成大帅将令。”韩五不敢扎刺了,只得怪模怪样的冲着周行了一礼。
“讨打呢?你个泼韩五,赶紧去吧。”周复笑骂了一句,“把平安兄弟们,也都带上,教你的东西,也好好和他们说道说道,等休息的时候,我会检查的,若是偷懒,军法不饶。”
“知道了,好麻烦啊。”韩五没精打采的应回道。
“那我们便叨扰韩五兄弟了。”张平安见又要麻烦韩五,便不好意思的出声道。
“平安大哥,太客气了,我和总镖头闹着玩呢。”韩五见张平安如此客气,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韩五见推脱不过,领了路上要用的家伙,带着张家兄弟直奔城外而去。
尽管韩五嘴上不乐意,但周总镖头已经下令了,他作为‘踏白’,就要先车队而行,负责探听前路的情况,责任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