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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红裤子男孩的名字

你有没有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开始注意一个人?这个人一直都在你身边,你们没有任何交集却又在不同的场合一直能见到。然后在一个平常得会被淹没在人生中的日子里,你开始想知道他的名字。

江清梦对王诗意就是这样。

那是2011年的春天,可是天气出奇地热。上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江清梦还像以前一样,笔不离手,皱着眉听着班主任讲最后一道大题。头顶上摇摇欲坠的电扇飞速转动着,电扇下的人都担心电扇会掉下来,并且默默地观察周围的环境,想着,万一电扇突然掉下来,自己要藏到哪里才不会被削掉脑袋。

这时,班主任突然说:“这道题我找几个同学上黑板上来做,你们在下面做。”于是众人就手忙脚乱地开始拿起笔疯狂地在纸上滑动。江清梦这种即使在听课的时候也把笔捏在手里的努力的学霸也是吓得一个激灵,下笔如飞,十分害怕地在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奇怪地数学符号。

班主任看着下面下笔如飞的学霸们,笑了,她不会叫他们的,可是他们还是吓得不行。于是,班主任点了几位成绩一般,但是可以拯救的同学上黑板上做题,然后走下讲台,绕着教室走,并随机停在学霸和学民们的身后,看看他们做得怎么样。而被班主任看看做得怎么样的同学,即使是有思路也会在班主任站到身后的那一刻突然没了思路,然后害怕班主任以为他不会做,但是却想动笔也动不了。等到班主任离开的时候,他们出去跑圈的思路才会重新回来。

等到在黑板上做题的四位同学都下去了之后,班主任观察了一下台下的人都做完了吗。然后,说:“停笔吧,没做完的也别做了,先听我讲。”于是,台下的同学们就都长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装着认真做了。

江清梦今天很是心绪不宁,像是心里有无数个“金色飞贼”在横冲直撞地四处乱飞一样,她不停地用手抠黑色水性笔上的有着防滑凹陷圆点点设计的橡胶套。她有话要问她的闺蜜小许,她想知道一个人的名字,一个隔壁三班穿着红裤子,刘海又长又厚还斜着遮住一只眼的非主流的男孩子的名字。

于是,下午上学进教室之前……

“王诗意?这不是个女孩子的名字吗?”我抓着小许的胳膊,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地和她确认这件事。

“他呀,我说的是他。那个穿红裤子的男生。”我不敢震动声带,只用气音和小许咬耳朵。

“是,就穿得很非主流的那个嘛。我当时听到的时候也觉得她们搞错了,但是她们真的是这么说的。你等我再帮你问问。”小许看着我也是皱着眉,觉得自己的情报不准。

第二天下午,小许就跑过来和我说:“我又问了别人,他真的叫这个,就叫王诗意。我问了人家好几次,人家都以为我要干啥了呢。”

我虽然对差点让小许被别人误会这件事心怀愧疚。但是,当我听到“王诗意”这三个字的时候,心中还是涌出一种异样的欢喜,像是喝到了《哈利波特》中的“黄油啤酒”一样,从里到外都暖和起来了。这种奇异的温暖甚至比星期五的下午还要令人期待和愉悦,比童话故事还神奇,我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我,是不是被童话里的仙女施了魔法。

小许问我我问王诗意的名字做什么。我回答她说:“没什么,就是经常能看到他,想问问他叫什么。”然后她就一副“我懂了”的样子。吓得我语速飞快地向她解释:“我不是喜欢他,要谈恋爱啊。我是真的因为经常看见他所以才想知道的。我不谈恋爱的。”然后小许也没说什么。她就是这一点好。善解人意,从来都不会让人下不来台。不过,说真的,我当时真的不知道,那种想见到一个人,想知道一个人的名字的感觉就叫做喜欢。后来,我在回忆这件事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与其说我是在和小许解释,不如说我是在暗示我自己。毕竟,作为一个能考第一的好学生,我怎么可能早恋呢?

我连珠炮似的说完这一大段话之后,又问小许他的名字怎么写。

小许找了个本子,一笔一画地写下“王诗意”三个字。我看着这胜过千言万语的三个字,心里不断地默念它。我觉得它比我读过的任何一本童话都更加神奇也更加令人向往。

顺便说一下,我是江清梦,“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的那个清梦。小许是我在这个班里唯二的好朋友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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