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队人马过天堑而来。
算算时日,与仙英教与各门派发帖子定下的日子,只剩半月时间。水榭门、盈花楼、少林寺也都早都有人到了。苗疆的街上也多了很多随意而宿的人,曾有人试图驱赶,被那席地而睡的男人一棍子打懵了,自此不再有人管。
一辆马车缓缓驶入苗疆的客栈聚集地。有眼力见的店小二都来招揽。那马车却是毫不迟疑地飞驰而过。过了这片区域,转入了一条幽静的街道。
“小姐,到了。”有人打开车门,跪在地上。
马车内的女子穿着锦绣襦裙,颜色低调,但是袖口与裙摆精致的暗纹无一不彰显着她高贵的身份。
宫茗踩着侍从的背下了马车,走进一个院落。早有人在此买下了宅子,打扫一新,等待着宫茗的到来。
宫茗进了屋内,冷脸坐下,方才说:“这可真不方便。”
一边的伺候的丫鬟笑着倒了杯茶给宫茗:“小姐自是英姿飒爽惯的,穿不惯这些。”
“你倒是习惯。”宫茗说。
“那是自然。”那丫鬟娇笑道,“奴家可是花魁呢。”
宫茗把茶泼向那丫鬟,丫鬟正拿着另一个杯子,稳稳后退,将所有倾倒的茶水又重新接回杯子里。
“哎呀,宫姐姐,你这样就不像小姐了。要矜持,要端庄。”丫鬟笑道,又递给宫茗一杯茶。
“若琦,你这是花魁做了那么久,一点都没退步啊。”宫茗冷脸说。
丫鬟若琦说:“那是自然,你不都试过很多次了吗?”她上手调整宫茗的表情,“好了,嘴角要上翘,不能超过那么多,才是得体的笑容。回头我再教你怎么勾引男人。”
“若琦!”
“哎呀,姐姐不要生气嘛。”若琦毫不在意,“我先去休息休息,就是坐马车,我也累极了。”
“你去吧,我不累。”宫茗说。
若琦便去休息了。
宫茗有些别扭地提了提身上的裙子。笑话,她堂堂锦绣阁阁主,怎么能败给一套女人的衣裙。
走了两步,宫茗又踩着了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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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铃渡口。
伍叔和砚冬在约定的时间到了渡口边,却不见一个人。
“你说,千鹤真的会来吗?”伍叔不禁怀疑。
砚冬摇摇头,说:“我不清楚。”笑话,我连她为什么看上你都不知道。
两人说着话,决定最多只等一刻钟。
不远处传来了马的嘶鸣。
伍叔看了看,回头对砚冬说:“应该是千鹤来了。”
那马进了,果然是千鹤。
见到伍叔还带着砚冬,千鹤挑了挑眉:“吴恕,我约你前来,你怎么还带了人来?”
砚冬自觉有些碍眼,忙说:“千鹤护法与吴恕自便,我这就走,这就走。”
两人目送着砚冬飞快地消失在路尽头。
砚冬往回走去,见天色尚早,不由放慢了脚步。
“哥哥,今日我亲自下厨如何,我有些腻味苗疆的味道了。”他听见身后有个声音在说,不由心一跳。
这不是师父的声音么?
他猛地转身,果然是纸春师父,正与一个年轻男子在说话。
见砚冬转身,震惊盯着纸春看,杜景淮有些不悦,随即往前一步,挡住纸春。
砚冬连忙回退一步,行礼道:“在下殊迟。是在下唐突了。”
顾月汐从哥哥身后探出头来:“哥哥,没事的。”
杜景淮点点头,打量了砚冬几眼,说:“看你虽然穿着苗疆服饰,但是,你不是苗疆人吧。”
砚冬点头说:“不瞒您说,我是玉珏楼派来押镖的。”
玉珏楼?杜景淮与顾月汐对视了一眼。杜景淮自然是已经听说了顾月汐的事情了,此时就不再开口。
顾月汐犹豫了一下问:“你们少主,是否是寻香谷纸春弟子,砚冬?”
砚冬连忙说:“正是。”
顾月汐想了想说:“那你帮我转告他,就说,纸春已经知道那件事并非他所愿,已经不怪他了。希望他也不要自责。”
砚冬心里大震。强忍着镇定说:“殊迟定不负姑娘所托。不知姑娘是何人?”
顾月汐笑着说;“姑娘家的名讳,不方便与人说。”
“是在下思虑不周。”砚冬又拱手行礼,“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待砚冬离开后,杜景淮若有所思:“妹妹,我瞧着这人有所隐瞒,我去查查他的底细。”
顾月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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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冬让自己迅速离开两人视线,才停下脚步,抚平自己的胸口的激动。是师父,没错,是她亲口说的,不怪自己了。
砚冬觉得苗疆的一切都顺眼了许多。
待平静下来,他才觉得奇怪,师父怎么会来苗疆。看来,其中定有牵连。得回去查一查。
砚冬这样想着,又往回走。
“我回来了——”砚冬和守门的兄弟打了招呼,推门而入,“爹?!”
只见肖四与肖六,和自己的便宜爹白雒煜,正坐在桌边喝茶。
“哦,砚冬啊。”白雒煜与他打了个招呼。
“您怎么来了?”砚冬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茶。
白雒煜看了一眼肖四和肖六,两人极有眼力见,立刻说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就双双离开了。
等两人出去后,白雒煜喝了口茶,才不急不缓地说:“从前有些事情,是为了不把你卷进来,所以没有详细和你说。但是,事到如今,也是不得不说了。”
白雒煜将事情详细叙述给砚冬听。
砚冬问:“所以,您是说,我师父她是圣月教教主?”怪不得师父说她的名讳不方便告诉他人。
“正是。我此次前来,正是受人所托,给她送一个物件。”白雒煜拿出了吊坠。
“怪不得。”砚冬点头,“我今日正巧遇到师父了。”
“她可曾认出你来?”白雒煜问。
“不曾。但是她让我给我带句话,说是事情真相揭晓,她不怪我,切莫自责。”砚冬说。
“这么说,你没告诉她你就是砚冬?”白雒煜问,这一般都会产生误会,可是写戏的好本子。
提到这个砚冬连忙说:“您可别拆穿我,我与她说,我叫殊迟。我想换个身份去接近她。”
“帮你隐瞒可以,但是你得从此改名叫白殊迟。”
“……”砚冬一阵无奈,“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