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道长回了纯阳,气愤地将账单拍在了众长老面前:“她寻香谷简直欺人太甚!”
当家长老眼皮一跳:“你招惹谁了?”
“四君那人,不仅护着那厮,还纵然他徒弟打伤了我。”林峰也不嫌丢人,只想着怎么对付纸春出气。
几位在场长老脸色齐齐一变。
一位穿着驰冥的道长不禁劝道:“林峰,你才出关没多久,不了解情况,寻香超脱世外,寻香谷之人不宜招惹。”
另几位忙连声附和。
林峰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才闭关了七天而已。这借口找的,之前他们也不是没有挑衅过寻香谷啊。
林峰不禁眯着眼问:“难道你们和寻香谷有勾结?不然为何如此包庇四君殿那些人?”
“就凭纸春是我徒弟。”一个穿着道长走了进来,是游魂道长,号称没得感情的头号杀手。
“就凭我们决议全真与寻香谷交好,不得起战事。”又两位道长走了进去,是云凌子和风陵子。
游魂很是散漫的说:“我们全真是名门正派,你别想打着全真的名义去解决你的私人恩怨。你若是伤了我的徒弟徒孙,我也不介意和你解决一下私人恩怨。”可惜他那徒孙要修气功,不然和纸春一样修剑法又修花间游多好。
林峰道长脸色黑成了锅底,但到底没有办法,只好“哼”了一声转身要走。
“慢着。”风陵子喊住了他,“账单拿走,自己支付。”
林峰:“……”现在叛出全真还来得及吗?
三年后。
华山顶。
“请赐教。”一身藏青的年轻人持剑,对着同样一身藏青的女子点头。
“师兄可看好了啊。”那边女子清脆的笑声还未结束,一剑已出。只几个呼吸之间,两人已过了几十招。
清芝在一边看着两人切磋,心下满意点头。
砚冬已经三年没有回过寻香谷了。期间纸春来看他一次,其余时间一直以书信往来。
离开了寻香谷,他与师父之间的交流反而多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师父在叮嘱他好好练功,给他捎去四季应时的药物,偶尔也会谈及寻香谷四君殿的变化,谈及诗词歌赋,谈及春夏秋冬。砚冬在练功之余,便喜欢认真读信。他也不清楚为何,看着信,心里总是觉得有些欢喜。
这三年来,偶尔林峰道长会来找麻烦,也有几次他出任务差点送命,但他却是兴奋的,他离目标更近了一些。他也会想念寻香谷,想念四君殿纸春亲自料理的药膳,想念他挑过水的大水缸,想念他房间里淡淡的药香。
华山真冷啊。
此次切磋考核结束,他便可以回寻香谷了。等见了那些想见的人,他便要去完成他的事情。
“师兄看招!”他思绪纷飞间,女子又轻巧一剑刺来,他本能闪躲,一套连招出去。
两人的剑“铛”相触,同时点足后退,负剑而立。
“停。”清芝喊了停,“此次考核你们都合格了。砚冬我已没什么可以再教你的了,日后回了寻香谷也要多加练习。花凉儿的招式速度稍有欠缺,女子的爆发力不如男子,更要以速度和巧劲取胜。”清芝点评完,还有要事在身,便先离开了。
砚冬原地打了会儿坐,也打算离开了。
“师兄!”花凉儿喊住了他,少女脸颊粉红,香腮带汗,眨着眼睛看着他,“师兄,我还没去过寻香谷,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去寻香谷看看吗?”
“花凉儿,”砚冬摸了摸少女的头发,这是他入华山后无意中救下的姑娘,说他救了她定要以身相许。他本无意,但三年朝夕,慢慢有些习惯,“我要先和师父说一声。毕竟你是客人。”
花凉儿目的达成,欢喜跑开了。
寻香谷。
“师父!”一个少年拿着信去找纸春,“师兄又来信了!”
少年活泼,跑进屋内。
老远就听到徒弟的喊声,纸春不禁叹了口气。
这孩子,是她前两年去拜访灵族族长的时候,在路上顺手捡的。性子跳脱活泼,和笔墨纸砚四人不那么像。但也是他那么活泼,让四君殿多了些人气。
“寄书。”
这孩子是个有名字的,不像他们,被四君捡回去的时候,除了生辰八字啥都没有。夜寄书。纸春觉得和四君殿有缘,便带了回去。
“寄书,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大呼小叫。我听得见。”习武之人,耳力大多极好。纸春一扇子拍在夜寄书头上。
夜寄书吐吐舌头,嘿嘿笑着,不以为意,把信交给纸春。
纸春拆了信,读完就出了神。
夜寄书在一边等着师父吩咐,却发现师父走了神,眼神就止不住往信纸上瞄过去。
“师兄要带人回来?莫不是师嫂?”夜寄书瞅到信上所言,没忍住惊呼。
纸春被夜寄书的声音惊醒,下意识点了头。
“你们在说什么?”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见两人都一副无辜表情,不禁好笑。
“我徒儿要回来了,还要带个姑娘回来。”纸春见是封安,忙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封安从怀里掏出了裹着糖油的饼,又给夜寄书一串糖葫芦:“我来看看你。”
纸春略微有些脸红,夜寄书拿了糖葫芦,就懂事地跑了出去。
“最近不忙吗?”纸春给他看了茶。
封安喝了口茶,慢腾腾地说着家里的一些情况。纸春一边吃着糖油饼,一边听他说着。
“我家老太太最近念叨的厉害,让我带你回去看看。”封安东拉西扯了半天,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纸春有点意外:“不急吧?”
封安叹了口气,故作嫉妒地说:“上次你托我带去的安神散,老太太用了,最后晚上睡的安稳多了。心里可稀罕你了。”
“你这是哪儿学来的语气。”纸春很嫌弃,“过段时间吧,我徒儿就要回来了。等他回来之后。”
这回换封安紧张了:“你那大徒弟喜欢什么?我给准备准备?”纸春的娘家人,还是要好好讨好一番的。
“我告诉你,岂不是没意思了?等砚冬回来,你自己试探试探就是。”纸春才不和他说,吃完了糖油饼,就开始赶人,“好啦,别在这儿给我添乱,有这个空去药田里把我师父喊回来。我有事儿和他说。”
“好嘞。”封安得令而去。
纸春看到信时内心里那一点点奇怪的不允,也被他减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