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罗家洛说话,正往桌上端碗的陆敏先不干了,把手中的菜摔在盆里,上去把老四的小木条拽过去,撇到地上。
“好,不卖货,可以,你去进货,我可告诉你,罗哥进的货很便宜,在大洪门打听一遍,每件货至少翻倍的利。”
她把今天在服装厂遇到的事,听说的价格告诉老四,让他比对。
“人家最多赚50%的利,咱压低价卖,也能翻倍,你进得了吗?罗哥的路子,你有吗?”
一口一句“罗哥”,听得罗家洛到挺舒服,老四彻底没屁放了,憋了半天,扭身扔下两句。
“我跟我家雪梅说去,她跟我想法应该差不多,你俩穿一条裤子,不讲了。”
吃饭时候,看到桌上五六个丰盛的菜,陆敏露出崇拜眼神,盯着罗家洛,空中飘浮的味道,令人胃口大开。
“哥,你肯定学过?”
罗家洛也不便解释,毕业后,一段时间,没跟父母住一起,几个地方跑,要是到哪里随便外边吃喝,往返路费,卖服装也没利润了。
后来,认真学做几样家常菜,挑简单的,怎么好吃怎么做。
随着年龄增长,多数时间在外边应酬,他还是忘不了以前做的菜,住在别墅里,跟喜欢的女人,喝红酒,也会主动去做,日子挺悠闲。
陆敏晶莹的目光还在等他回答,听他随口应付。
“家里老妈做,学了两手。”
这话估计陆敏也不信,都是同龄人,她怎么没学会,这么好吃的菜。
算了,转身招唤李雪梅,只看到两人出来,罗家洛还奇怪,老四跑哪了。
“我在这,昨天剩的白酒,老大讲规矩,我服了。”
说完,小心翼翼坐到李雪梅旁上,躲躲闪闪,让人不得不怀疑,他这想法变化跟谁有关。
罗家洛也没在意,拿出一张纸,在上面涂抹数处附近繁华区,面对不同的人,怎么吆喝,有些技巧都要会。
“有人守货,不要一次性把货都摆出来,先探探风,工商查小贩,都不固定点,万一不小心,连车带人都抓了,就亏大了。”
一次性投入三千元,是所有人的身家,三人听得仔细。
罗家洛也知道,想一次性听懂并不易,毕竟刚踏出校门,好多事不懂,先不说把风的事,就是怎么张嘴,就是眼前第一难关。
这年代的大学生挺腼腆,从小学到高中,性格内向,跟朋友二五六没事,正经了就完蛋,主要是没跟人打交道的经验。
急也没用,毕竟年轻,可塑性强,过几天,懂得生存不易,加上收获,脸皮就练出来。
也幸亏,这时候也不太要什么高深的销售技巧,实话实话,本本份份,别玩虚的,衣服质量到不是关键。
从生产到销售,这时的人还相对忠厚,重信用,不像后世坑蒙拐骗,防不胜防。
“所以说,你们卖,别害怕,凡事都有我。我的任务,就是调查市场,进什么货,不进什么货。
老四,你有什么意见?要不,我卖货,你进货?”
他故意激一下老四,老四不傻,每天跟李雪梅黏糊一起,嘻嘻哈哈,白送的机会怎么不要,什么调查,市场啊,想起来头就大。
没等罗家洛再问,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陆敏觉得不对劲,跟去过大洪门,琢磨市场,用得上十天半个月,低头也没吭声,到是李雪梅替她说出疑惑。
“哥,你有别的事吧?”
这事罗家洛也不是不能说,卖货用不上三四人堆在一起,两人足够,有大事他要做,当然,董茜的事不能说。
“你别问,过几天,就知道了。”
故作神秘,把杯高举,刚跟陆敏碰了一下,她咕嘟一口没了,不由得咽口吐沫,有点头晕,怎么喝下去的?
有酒助兴,后面,罗家洛跟陆敏掰活,帝都服装市场如何复杂,人心叵测,另一边,老四跟李雪梅就白天的事纠缠不清。
喝得差不多,罗家洛还想喝,陆敏一呶嘴要吐,晃身子要回屋睡觉,被他硬拧回自己那屋。
人喝酒就是如此,喝得再多,脑袋也半醒,陆敏没反抗,坐床上要脱衣服,罗家洛吓住了。
“再脱,我去外边了,今晚先凑合,明天我跟老四说说。”
心里想,迟早有这一天,老四跟李雪梅到没什么,可他与陆敏别有什么,心里有别人,不可能稀里糊涂。
最主要,这种状态让人不喜欢,衣服还没卖,就图安逸。
想到这,他冲到对面房间,咚咚一阵乱敲。
把合衣躺床上的老四给拽回来,幸亏即时,要是发生什么,以后都麻烦。
陆敏带着怨怼,被他强行推回房间,做这一切,罗家洛一点没犹豫。
创业初期,这种氛围是大忌,以后慢慢跟老四讲清楚。
随后几天,罗家洛修好三轮车,换了零件,跟三人转了七八个地方,最终确立下两处密集人口区。
老四负责骑车与观察,李雪梅与陆敏负责卖货。
三个人还算守规矩,罗家洛放后,一个人就朝附近的建筑工地走去。
董茜的学校他已经查到,学校已经开学快一个月了,新生还处于磨合期,这时候,她一定希望身边有朋友帮助。
卖服装是眼下最大的收入来源,但不能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处于原始积累期,头三个月最难,有点不放心老四三人。
上午去了四处工地,象他这个年龄段,就要力工,人家打心眼里不信他懂搞技术。
罗家洛只记下两家最有实力、工资较多的建筑公司。
这才还穿着那套上学的落魄衣服,朝帝都医科大学走去。
叫走,是不准确的。
帝都去哪里,都离不开公交车,辗转二三个站点,他就停到离医科大学没多远的一家饭店门前。
不远处,医科大学门口,进出都有值班人员查证,外人根本没机会进去,可要是让董茜直接出来找他,匆忙一见,效果肯定很差,闹不好人家还觉得麻烦。
他想起在火车上,董茜对自己的冷淡,脑袋里在想一个比较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