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外宅面积极广,十里花圃,有山有湖,雕梁画栋,古色古香,奢华程度让人叹为观止,秦惊月按着脑海中的记忆路线,一路穿梭在长廊之间,打量着周围的景色,恍若未闻周围其他弟子的嘲讽和打量,径直往秦家接待贵宾的前厅走去。
“诶,你听说了吗?秦景逸仙人带了一个长得忒水灵的师妹回来,举止十分亲密呢!”
“噢,你只听说啊?我可都看过了,秦景逸仙人和她那小师妹的事儿,估计要成了!”
花圃中的探讨声传来,秦惊月忽然猛地心脏一抽疼,顿住了脚步看向花圃之中,即刻翻开花团,只看见两个下人提着花洒壶谈笑着离去的背影,心脏没来由的一紧,差点窒息。
凛了凛神,她很确定刚才那骤然的心痛不是自己的反应,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抬头一看,接待贵宾的秦家前厅已经不远,隔着一道长廊,隐隐还有族老秦组的谈话书声传来。
族老秦组,秦惊月的爷爷,秦氏家族的掌托人。秦惊月离开花圃,往厅内走去。
厅内,站着数百来道白色身影,人头攒动,皆是秦氏家族的子弟,一个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俊逸男子站在厅内的人前,一声纯白色的青竹锦衣,黑发微束,几率披散在肩无风自动,他目光清澈,笑容谦谦,开口的声音如同园珠落玉盘般清脆好听:“凌云剑派三年一次招募新弟子的大门敞开,恰逢我闭门破关之日,长老大喜,特赐秦家三个名额,让我回来顺便捎个消息,明日午时,族长挑三个弟妹与我同去。”
秦惊月刚进入厅内,站在人群的最后,视线在他身上打量着,男子忽然偏头,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两人的目光同时在空气中赫然相撞,他微微惊讶,那双眼睛熟悉又陌生,像一双洞悉了世间所有风尘的琉璃珠子,镇定清澈又清冷,让他想要接着说话的声带一哽,顿了几秒钟。
秦惊月视线平静地掠过他,落在他身后的的女子身上,手摸向了腰间那一块摇着大红穗儿的弯鱼玉佩,想起了刚才经过花圃时听见花匠说的那番话。
那女人长得娇媚,生着一张芙蓉脸,柳眉弯弯,眼大水灵,身穿一件紫白相见的凌云剑派的弟子服,腰间佩着紫色长剑,脸带笑意,礼貌得体,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姿态,吸引了厅内的无数弟子的目光。
秦景逸顿了几秒,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好奇地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道娇小的紫色身影靠在人群最后的石柱上,眼光慵懒地扫视着厅内,神态平静。
“他怎么来了?”
“不是吧,这家伙不会真的被秦勉打疯了?”
厅内的弟子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不约而同地让开了一条道路,秦惊月踱步上去。
中间两只太师椅上坐着的是爷爷秦组和秦组的侄子秦淮,秦淮是原主秦惊月生父的堂哥,算是她的大伯,两人双双穿着颇具威严的老色长袍,紧皱眉峰不满地打量着她,双侧是桌椅,摆着茶水,端庄而严肃,秦惊月无视各种鄙视又厌恶的目光,大大方方地坐了下去,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
“你来干什么?”秦组低沉粗哑的嗓音从前面传来,带着隐隐的怒气。
秦惊月轻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深深闻了一口茶香,淡淡说道:“听说秦景逸仙人捎带凌云剑派招收新弟子的消息回来,我过来瞅瞅。”
“哼!”大伯秦淮重重哼了一口气,神色不善地盯着她,口气里满满的厌恶:“秦景逸仙人捎带消息回来,干你什么事?速速回去,别在这里捣乱。”
秦惊月唇角轻轻一扬,慵懒邪魅,轻蔑地看着他。这个秦淮,十多年来,他不就是痛恨原主秦惊月是族老秦组钦定继承秦氏家族一切的秦氏少主,以不会武功不会修仙集灵的废物为由,处处刁难她将她逐出家族?
“秦景逸仙人好歹也是出自我秦家的旁系子弟,一年归家一趟本就不易,怎么说也得见上一面,况且,这里是我秦氏家族的地盘,本少主的地盘,你说干不干我事?”秦惊月冷笑一声,口气狂妄至极。
话音一落,厅内所有弟子纷纷倒吸一口冷气,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眼睛望着她。
这小子是疯了吗?平时连跟下人说话的口气都不敢大声,被秦勉揍了一顿,居然敢跟秦淮这么说话!
要知道,秦淮可是最记恨秦惊月霸占着秦家的少主之位,而此刻,秦惊月的话,却是在变相地告诉他,她才是秦氏家族的直系血脉,除了远在第六级修真国度的大哥秦弑天,唯一有资格继承秦氏家族一切的人。
果然,秦淮脸色大变:“大言不惭!”,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废物时隔几日不见,像变了个人一样。
秦惊月闻言,冷笑一声,稍稍挑起眉头,轻蔑地看着他,反问:“本少主说的话有错?”
习惯了站在高处俯视他人的敬畏,秦淮最受不得别人给他摆高姿态,当即怒火直升,拍桌而起,大声怒喝:“你个……”
“行了!和一个小孩子见识这般,成何体统?”秦组突然出声凌厉地喝止,眼神带着警告的意味瞥了秦淮一眼。
秦淮接受到他眼神里的意味,重重地冷哼了一声,甩袖重新坐回椅子上,不得不将怒气憋了回去。
秦组的视线虽而落在秦惊月的身上,口气没变,可那双凹陷进去的黝黑瞳孔却尽是深邃莫测,“你景逸哥哥难得回来一次,别再给我添乱。”
秦惊月听得出来他话里的意味,唇角的嘲笑始终未退,来来回回细品着茶香,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慵懒地道:“我要进凌云剑派学仙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