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嘉刻意不回答陈凡的问题，“陈凡，你觉得我们为什么会分开，我是不是对你很不好，你一定要说实话好不好。”
“没有，你很好，是我不好，”陈凡决定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要把这感情失败的责任揽下来。
“你从来就是这样，你再对我认真一点嘛，”她娇嗔地说。
陈凡不禁怀疑这亲密的口吻是出于什么目的，面对佩嘉的撒娇，他接下来可以选择说绝情的话，比如他可以提醒她别再使用会让人产生混乱的语气，或是直接言明他们已经不再是情侣关系，但他选择欣然接受，他要看看佩嘉究竟想做什么。
“我是说真的，我后来自己，反省了很久，”陈凡说到反省时顿了顿，“想想我对你真是太不好了，我也想了你以前希望我做到的那些，那些希望绝对是合情合理的。”他指的是佩嘉希望他别只顾着自己的玩乐，希望他能多花些时间，为他们两人多创造一些幸福的回忆。
“嗯，”她同意他的说法，她的步伐因两人难得的共识轻快起来。“我爱过你，”佩嘉低着头轻声说，她知道陈凡能够听见。
陈凡的心被揪紧，面对佩嘉的这句话，他无法作出反应，他近乎本能地想以一种共同探讨的姿态问她既是如此怎么这段感情失败了呢，这个问题已在过去的争吵中被提出了无数次，每次讨论都以令人伤心失望的走向结束，所以这次他没有再提，于是他们无声地走了一会儿，在一处岔路佩嘉提出离开校园环路，改走他们熟悉的那条小径。
由不得陈凡拒绝，佩嘉率自转进铺着水泥石板的小路，他跟在身后，看见她雪白的脖颈，强烈的欲望突然附着在他身上，他感觉自己像个受控的人偶，背后操纵的人心怀不轨，那个人想看到他像个野兽一般扑向眼前这个娇弱的女孩，但那人又不满足于轻而易举地达成目的，那人想看他挣扎，看他竭力地为自己的保留一丝体面。
在这样的抗争中他暂时取得成功，也或许是那操纵者想到了更有趣的发展。他们平静地穿过小径来到一片空旷地，这周围没有灯光，月光恰好能让双方看见彼此。
“陈凡，”佩嘉停下脚步，她的嗓音变得沙哑，“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说。”
“你可不可以抱抱我？”佩嘉一字一顿地说，“我想你再抱抱我，”她的声音开始呜咽。
佩嘉异常的情绪波动惊吓到了陈凡，他抵不住强烈的情欲驱使，狠狠地把她抱进怀中。佩嘉伸出双手抱紧陈凡，放肆地在他的怀里哭出声来。佩嘉的身体极度地在颤抖，陈凡着急地反复问怎么了。她没有回应，只一味用力地哭，泪水不断地涌出，沾湿他的胸襟。他不知如何安慰眼前的女孩，连忙用手替她擦拭两颊的泪水，嘴里呜呜咽咽地对她说没事了。
“对不起，陈凡，”她抽噎着说，“我爱你。”
陈凡捧起佩嘉面庞，佩嘉的嘴唇微张着，他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佩嘉轻轻地抗拒，但她的唇迎合着他双唇吮抿。他的手温柔抚摸她的后背，她慢慢地平静下来，手臂变得有力，慢慢地推开他。
“陈凡，我是个坏人，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求你原谅我，”佩嘉仍用手抵着陈凡，让他把话听完，“我现在也对不起杨诚了。”
陈凡突然听到杨诚的名字，一时间觉得气血上涌，他冷冷地放开佩嘉，但佩嘉却又贴靠上前去够他的唇。陈凡微微别过头去，喘着粗气欲言又止。佩嘉见到这个样子，她短暂地顿了顿，往后退了一步说，“你已经不爱我了吧，陈凡，我们今后别再见面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找你，再见陈凡！”
佩嘉说完后下定决心式地点点头，像电影桥段似的，一步步地后退，陈凡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但没有用劲，被她轻易地挣开，他已经使不上劲了，丧气地原地站着。转身离开的佩嘉又开始抽泣，而陈凡感到精疲力竭，他体会到一种深深的背叛感，这远比之前所体会到的强烈，现在他是个渴望被爱的孩子了，被所爱的人抛弃在这儿哭泣，是的，他这才意识到，原来他自己早已是泪流满面，他的眼泪可能比她留得更早，他的衣襟可能是被他自己的泪水浸湿的，她真是个自私的女人啊，陈凡心里想着，突然双腿无力瘫坐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