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剑然始终心中迷惘并没说谎。古剑凝神许久才大声道:“姜剑然胜!”
满座就只娟儿一人欢呼,其余尽数在交头讨论:
“刚那是什么?是武技?是法术?”
“不知道!很炫!”
“那么大威力,肯定是法术!”
……
姜剑然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此刻他甚至没有力气去想那是什么。
天责门人将姜剑然扶回了座位,一个个显得十分激动。他们很有可能,在如此大盛会中看到两个天责门人,总对决相会。
姜让对寇志,起手便是使出许多远距离的术法。姜剑然很关心,可他累极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被娟儿一声尖叫吵醒。睁眼见姜让跪在地上,倒握剑柄,长剑穿胸而出,血如泉涌。
姜剑然也惊呼一声,连忙跃起向场中冲去。结界一撤,只见寇志嘴角一扬,右手向上一抛。一团绿色烟雾在空中炸开。
古剑立刻护住李亶,一飞冲天而去。
围观人众大叫“有毒”,四散奔逃。
寇志却抽出单刀,缓缓向姜让砍去。
姜剑然疾行奔至,架开寇志单刀。
寇志却大声叫道:“怎么,你想提前动手?”
姜剑然这才反应过来,寇志所做种种,都是为逼他出手。
莫非他这样做,是慑于刚才那奇怪的一击。想要此刻乘我虚弱,趁火打劫?
姜让这时神智少复,喃声道:“小心幻术!”随即倒地。
姜剑然又是一惊,眼前之人涉猎之广,心机之深,前所未见。正思间,寇志单刀已经杀到。姜剑然勉强提一口气,与之相斗。
他内力何等深厚,经过片刻休息,气力已复,将王家枪一招招使将出来。而寇志却是越战越勇,而且头罩之后一双眼睛一会儿发出红光,一会儿发出绿光,教姜剑然摸不着头脑。
几名天责门人冒死将姜让抬下,姜剑然心中略安。
正一天师张季文大声喊道:“烟雾无毒!”
众人本吓得自顾自逃命,但听见张天师都这么说了,也就相信了,回到各自座位上。
姜剑然方才脱力,一时还未恢复,体力渐感不支。他咬紧牙关,一招“横扫千军”之后连续急转三个弯,使出圈字诀绝招“枪荡九重”在第五次变化时刺中了寇志胸口。
砰地一声响,姜剑然虎口震裂长枪脱手。
跟着寇志一掌击来,姜剑然合身飞起。
寇志一捏法决,法术呼之即出。
姜剑然周身电闪雷鸣,无数道闪电劈在身上,立时焦头烂额,五内俱焚。砰——与长枪齐声跌在地上。
他全身麻木,脑子开始有点迷糊了。可心志尚清。自己方才全力一搏,其威力足以摧钢裂石,为何会击中了反而被震飞,难道这个寇志还有金刚不坏的本领。
只见寇志胸口处黑衣破洞,期间隐隐放出精光。他用力一扯,将黑衣扯下。露出一件宝衣。五光十色,正前方一口金色八卦图形,却是昔日正一教至宝“八封衣”。
满座惊动,最吃惊的是正一教天师张季文。三百年前,正一教天师大弟子寇进远征异界战死,“八封衣”遗失。此人却也是寇姓。
寇志拾起银枪,插向姜剑然胸膛。
“剑人!”姜剑然体力不支,天赋变竟然没能唤出。
二人相对,近不过尺,这一枪直接贯胸而过。
寇志冷笑数声,道:“你骂我也没用。我还以为你是铁打的,看来也不过如此!”透过黑色的头罩,姜剑然隐隐看到了他的脸。那是一张极度凹凸畸形的脸,无法形容却让人感到恶心和恐怖。
面对眼前这个极其令人憎恶的人,心中一个信念忽起:“死我也不放过你!”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道,姜剑然暴起,一头撞进了寇志怀里。
寇志一声惨呼,鲜血长喷,洒向空中,隐隐泛着青绿。却是姜剑然头顶独角穿透“八封衣”,刺入了寇志心窝。
姜剑然力气渐复,拔出胸中枪头。不料竟然还有力气可以站起,身上泛起金色的光,低头一看,胸口被刺穿的皮肤变成了铁板一样,依稀就是巨剑的剑身。
姜剑然极其诧异:我又是发生了什么?
寇志瞪大了双眼,直到气绝依旧双目圆睁。
古剑带李亶从空中落下。各大派掌门也随驾而至。见姜剑然无恙都十分惊奇。
李亶朗声道:“姜剑然胜!”
欢呼之声乍起,声涛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李亶命人取过一只小盒亲手递与姜剑然,道:“虽然很多地方朕也不晓是为什么,不过你几乎是在用武技和术师相斗,也算是给我们武师涨了威风。这件宝物对你来说再好不过了!”
姜剑然接过,打开小盒,里面却只是一个牛皮“护腕”,上面镶着一块盾牌形的小木片,木片上好似上了釉,光可鉴人。木片的周围有一些奇怪的花纹。看上去有些奇怪,有些粗糙。
伸手取出,见护腕下存一纸条。打开见上书一行小字:“奇门盾甲!”不禁满是疑惑地看着李亶。
“这也是宝物口诀!你不妨一试!”李亶道。
“谢陛下!”姜剑然带上护腕,冲空处一试,面前立时出现一面巨型光质盾牌。
古剑道:“此物可以防住大多法术的攻击。”
论作用姜剑然自是喜爱,自从内力大成,他的天赋巨剑还没有吸收过法术,今天吸收了一次,弄得血呼啦啦的,这般痛苦,他可不想再来一次,有了这件宝物,当真减少了不少烦恼。
可是想起那日老汉说的话,不禁隐忧。
李亶却看似心潮难平,柔声道:“你的枪法深得真传,王铁枪枪法后继有人,朕心甚慰。”一摆手,两名侍卫抬来一方大锦盒,内装一只流星铁枪头,隐隐散发星光般的紫韵。
“这是朕的珍藏。”李亶道,“也是当年‘王铁枪’之物。现在赏赐于你!”
姜剑然叩谢皇恩,心想师傅定然喜欢,于是道:“草民愿将它转赠家师,愿圣上准许!”
“好!那朕便亲自赏赐于他!”
人传王振岳进前。
姜剑然这时想起,师父似有行刺之意。心中不免惴惴:师父未曾授意,还是不要轻动为好。
李亶亲自捧起枪头,来到王振岳身前,正言威词说道:“朕一生最敬重之人,莫过于王彦章王将军。此刻朕将此物与你,也算物归原主。他日九泉之下也不愧对你父。”说时情真意切不似作伪。
王振岳老泪纵横。姜剑然很少见他如此。但始终不见师傅有任何异动。心道:“或许是我多心了。”
李亶对姜剑然含笑道:“除了原定封赏,你还有何心愿。”
此行对姜剑然来说,只是一次能力的证明。他没想过任何要求,此刻自然也想不出。他生性淡泊,于是道:“草民并无所求。”
“朕有一幼女,年方十六,样貌也算标致,你可有意作朕的驸马?”
姜剑然自是十分惊愕,转头看看娟儿,见她依旧忧心忡忡地照顾着大师兄。心道:虽然她心在大师兄身上,可如果没了我,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我能这样在一旁伴着她,教她开心就好。于是婉言道:“谢圣上青眼,草民只怕无此福缘。”
李亶微有失望之态,却似不以为忤,点头道:“好男儿志比天高!好样的!你天赋异禀,久后必成大器!”
古剑道长这时道:“你发中利器可否借贫道一看。”
利器**!姜剑然火起,心中怒骂,脸露怒色,心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蜀山掌门这么烦人,你再啰嗦,信不信我也顶你个肺!
这是他天生缺憾,自小没少被人取笑,因此虽然他平时极少生气,一有人提及发火也不由自己。
这时正一教一名教众受命去收回八封衣。谁知寇志“尸体”忽然鬼气大盛,将那弟子拖住,弟子失声大叫。
姜剑然只感觉身后“怨念”发作,回头看时,寇志已将那弟子拖进他体内。在寇志的身上,姜剑然感到从未感受过的恐惧和怨念,仿佛都能听见从他身上传来无数的痛苦哀嚎之声,教他不寒而栗。
只见寇志霍然起身,手一甩一只拳头大的飞镖射向李亶,姜剑然见势大力沉,怕用兵器挡不住,急忙伸手去抄接住了飞镖。谁想飞镖竟然是子母标,一声机簧响,子标飞出,仍向李亶射去。姜剑然措手不及。
王振岳身形一晃,来到李亶身前,接住子标,谁料子标中另有子标射出,正中王振岳肩头。
古剑道长大叫:“妖人休走!”御剑直追而去。
王振岳晃了几晃,倒在地上。
娟儿失声惨呼,急忙扶起,却见整个肩膀和接标的右手都作黑色了。
姜剑然一惊,低头看自己的右手,无甚异样,可情急中碰触到的师父的膝盖也起了一片油亮的黑色。大惊失色,连忙几个箭步窜离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