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试炼之地,自己打坐修习内功可是真的慢,姜剑然都有些不适应了,用了许久他才平复了自己焦躁的心。
最近几日夜里,要么听到屋顶泥土滑落的声音,要么听见悠悠地叹息声,好像有人在监视他一样。起初以为是娟儿,后来发现不是。可是去寻什么也没发现。自己向来不是多疑的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日,娟儿满面愁容地来寻他:“爹爹已经好几晚没回来了,他这样下去不行。”
“他去了哪里?”
“自然是湖边。”
“我去劝劝他!”
“嗯!”娟儿点点头,依旧愁眉不展。
来到海子湖,远远望见师父依旧倚着墓碑,在酒坛子堆中打盹。忽生一计,对着娟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足下发力,运出师传麒麟步,虽不如师傅那般迅捷,却也似抬足发,落脚至。一枪扎出,去尺许便进不动了,一股柔和的弹力将枪尖推到一旁。
“这就是无量气海?”姜剑然欣喜之余脱口而出。
王振岳睁开一只眼睛,懒懒道:“你小子是活腻了?敢对我动手?”
姜剑然嘻嘻一笑,道:“师父就是师父,徒弟哪能敌过师父。”
“别说我是你师父,我是这么教你的吗?麒麟步宜静宜动,你那么远就发力猛冲,谁发现不了你。出去了别说我是你师父,让人知道我王振岳有这么没脑子的徒弟,让人笑话!”
姜剑然哑然。
“你别这么凶姜剑然了!他还是个孩子!”一旁的丁香树发出了声音,和当初在谷中初识一般无二,不知为何,姜磊忽有种柔肠百结之感。听得出她恢复不少,又添些许欣慰。
丁香一出声,王振岳便不说话。
“你好多了!”姜剑然大喜。
“这多亏了你,我……”丁香声音戛然而止。王振岳“呼”地一声如风而去。跟着又是“啊”地一声孩童惊叫。只见师父从不远处的树后提出一个绿衫少女来,远远便可望见那双大而清澈的双眼,配上头顶的望仙髻愈显清纯可爱。
“你是什么人!”
“你弄疼我了!求你先放手!我自会说!”声音娇弱,听着姜剑然有些脖颈发麻。
王振岳也有些尴尬,眉头一皱,放开了手。
少女欠身施礼,道:“小女子姓柳名星,你们唤我星儿便好。我是昆仑山净心派的,去年在昆仑山下见你们平定了妖怪,多方打听才知是你们,因此寻来。”
姜剑然心下骇然,此去路途遥远,如果是一个小姑娘独自前来,实属不易。
“昆仑山净心派,那是个半妖门派!”王振岳一脸严苛,“你是半妖?你来做什么?”
柳星欠身施礼貌,道:“前辈勿怪,我不是半妖,我派中也有一些普通人,只是没有那许多芥蒂!我是为星元而来。”
“星元?”
“就是你们找雪驼妖要的昆仑山流星!”
“你说那流星是星元?”
“是!”
“那它现在何处?”
“就在昆仑山。”
“此事非同小可,当禀明掌门!”
当下一行人回天责门,却回报掌门外出,只得等掌门回来再说。柳星便和娟儿住在一起。
一连数日,柳星都来找姜剑然教他赶紧去昆仑。姜剑然本是热心肠,可是这女孩不住找自己这样一个毛头小子,也不免心生怀疑。后来就连娟儿也着急起来,只是苦于大师兄迟迟未归,有他在无论如何也比车马赶路来的快。
这日大师兄回来了,娟儿忙拉着姜剑然来寻。
姜让道:“我尚有师命在身,不宜久留。况且此事事关重大,当从长计议。”
“那好!”娟儿一脸不悦,“你忙你的去,你把我们送到昆仑就行!”
“不可!那太危险了!”
“怎么?你不管吗?”
姜让眉头一皱,道了句:“我还有师命在身!”便转身离去了。
姜剑然不解道:“你为什么这么着急?”
“你不知道。星元蜉蝣天界,是非常好的灵力介体。相传神农当年就是用星元造出内丹而赋予妖力的。如果我们得到哪怕一小部分,我相信我们就有办法把丁香妈妈的病治好。”
次日清晨,姜剑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却是娟儿引着柳星来了,竟是要去昆仑山,姜剑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当下准备盘缠干粮,去后院摸了两匹马,娟儿与柳星共乘奔昆仑而去,姜剑然不多出门,但记心甚好,按先前门派众人行程安顿便可。
于路驰骋,心情如波涛不宁,时而因与子同行窃喜,时而因前途未卜忧心,时而又慷慨激昂,无论艰难险阻也要护她周全。
这日错过宿头,只好荒野小憩。夜里地上不安全,选了株粗壮的大树栖身。
娟儿自己上不来,姜剑然把她拉了上来,虽不是有意为之,但指间但滑腻就就不褪。
正自陶醉间,忽一阵夜枭之鸣响作,姜剑然起身,四下不见动静。只是柳星脸色苍白,安慰几句也就好了。
睡梦中被一阵腥气呛醒。睁开眼来,天已微亮,昏暗中浓雾弥漫,浓得有些泛黄。
“剑然!”
浓雾中听到娟儿一声呼喊,凑近了才看清她。
娟儿一把搭住姜剑然臂弯,显得有些拘谨:“这雾有些诡异!”
话音刚落,“轰”地一声,树枝剧颤,似乎有什么撞在了树上,大树将倾。
情急之下,姜剑然一把抱起娟儿,一跃而出。浓雾甚重,完全看不到地面,只得硬着头皮落下。
突然双足彻骨疼痛,不禁喊出声来,顾看荆棘遍地,双足皆被刺穿,不由得双臂一紧,生怕娟儿从臂间滑落。
四周似有人影围了上来,情势危急,却不知所措。
“姜大哥!”怀中的娟儿声嘶高呼。姜剑然不觉一怔。
忽然私下里碎石纷落,跟着连声爆鸣,“人影”飞散,雾气也渐淡,一人奔至。身披盔甲,形貌熟稔,正是姜让。
姜让见二人也是一怔,随即顾看四下,手一抬,地上土翻起,将倒刺买入地下。
“放开我”娟儿连连拍打姜剑然,待姜剑然放开,三步并作两步,一头扎进姜让怀里,泣不成声。
姜让轻抚娟儿肩头:“总算追上你们了,我见这雾诡异,还好来得及时。”
“我就知道!”娟儿仰面呜咽“我就知道姜大哥不会不管我的!”
二人相拥无语。
姜剑然脚下痛,心头酸,头一阵晕眩,坐倒在地。
姜让连忙凑了上来,拔出倒刺扯下衣服为他包扎:“没伤筋骨,为背你吧。”
姜剑然心头百味:是啊,从小到大,大哥都是如此顾我!
柳星从一旁树后闪了出来,毫发无损,看来这丫头也算机灵。
姜让背起姜剑然捏诀土遁,却没能奏效。仰头看了看天道:“这里被布下结界了!”略一沉思,放下姜剑然,俯身拾起一撮土,冷笑一声,“这是‘迷雾幻阵’!就在实地上布的!”
随即起身,提臂大喝一声,四周土石翻涌,树木尽毁,迷雾立散,叹道:“就是可惜了这些草木!”忽然闷哼一声,面目痛苦,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