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三场!”
青年一惊,这次派中好手来的确实不少,虽是让他负责,但是比他强的师兄弟大有人在。这老头这么自信,只怕不好相与。
“敢问前辈怎么称呼?”
“沙飞蜈!”
青盐帮副帮主沙飞蜈,号称飞天蜈蚣。一手劈柴刀法纵横江湖多年。他早已成名,倒不是手下功夫有多厉害,“沙飞蜈”与“杀废物”谐音,使得又是一手劈柴刀法,在他手上败的,就是废物,是废柴。
青年脸色一变,青盐帮副帮主都出动了,看来这次情报无误。这老汉成名多年,手下功夫不俗。但自己这边好手众多,车轮战也耗死他。但谁先上就是问题了。
青年回头看看众师兄弟,一个个都往后缩。“纪师弟?”
他右后方的男子不说话也不动,只是脸有戏谑的看着他。
他又来回看了看,这单挑是他接的,只好先上了。对阵这位,自不愿通报姓名,拱手道:“承让了。”
长枪在手,枪尖指地,这是许多枪法切磋时起手式。晚辈与长辈切磋,自是先进招。提枪一挑,一道枪气先至。
沙飞蜈举刀身前凭空一劈,竟将枪气引到地上,炸起一片稀泥。那柄刀背厚刃窄,比常见的刀略短,看上去真的像一把柴刀。
青年一招一式,大开大合,化繁为简,但每一招都有无形枪气相生,声威阵阵。
沙飞蜈就更是简单了。他几乎每一刀都是自上而下劈出,将刀气引到地下。脚下灵活,凭借身法,游走于杆尖之侧。
每每刀枪相交,铿锵有力,青年都震得虎口发麻。自己却连他的影子都刺不到。一不留神,就被他飞天而起,劈头直砍。罡风扑面,不得不先自救。
一般来说,人在空中,本是中门大开,不是上上之选。但沙飞蜈手快一筹,攻敌必救。即便那青年能有反击,也能凭借刀枪相交,再次腾空而起。
姜剑然远远看着,霸王枪也是枪,自然会拿师父的枪法比较。
师父虽然没有教他太多,但是说枪法要练到圆转如意,如臂所使,要做到能任何姿势出枪,能任何时候出枪,所以必须把身体练到极为灵活,又极为坚韧。
这也是他让自己一直苦练基本功的原因吧。
眼见此时霸王枪虽然大气恢弘,但在那大拙似巧的刀法面前显得束手束脚。几日来对师父的埋怨一扫而空。
青年渐渐有些不支。
霸王枪有的人愁眉不展,有的一脸玩味的坏笑,好像输了才更开心似的。两种人泾渭分明,一边一半。这一伙人看上去像是两拨人。
“跟我走。”
二师兄的话在耳边响起。天责门人原本伏在山丘之上,听他一声令下,应声而起。行进速度虽然不快,但是人多,如浪花般从山丘上涌下。
天责门人都是一身素白,看不到才是有问题。
那青已本已狼狈不堪,这时更是吃了一惊,被一刀砍在左肩。一声惨叫大起。
两个霸王枪人上相扶,退到一旁,包扎止血。
过一会儿,天责门人就到了跟前。
“第一场,青盐帮胜!”沙飞蜈淡淡的道。对天责门人这边视而不见,脸上一副傲然。好似天责门是他请的救兵一般。
霸王枪那边却也有些慌了,霸王枪和天责门素有嫌隙,只是这艘船出了荆州就进了吴国境内,那是他们的地盘,不得已在这里动手。听说天责门强者外出,这才肆无忌惮。谁想竟来了这么多人。好在多数是些年轻面孔。
“怎么?天责门要来趟这趟浑水?”先前那姓纪的青年道。
姜炳冷哼一声:“这是荆州境内,天责门护佑一方平安,义不容辞。”
“这是霸王枪和青盐帮的事,也是楚国和吴国的公事,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只要在荆州就是我们的事。你霸王枪我到这儿来杀人,欺我荆州无人是吧?”
“你!”随着那姓纪的一声怒喝,霸王枪都提起柄刃戒备,天责门人早结阵站好,兵刃齐出,一场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姓纪的身旁一女子凑过来轻声道:“五芒阵!”
“我知道。”这些年天责门风头正盛,作为他们的对手,五芒阵的威力他们怎会不知道。他虽然生气,却不敢轻举妄动。
姜炳哈哈大笑,十分得意:“我不会把你们怎样,你们爱动手可以,只要出了荆州,我们管不着。”
“不行。出了荆州就是他们的地盘儿。”
“那是你们的事。”
“这也是我们的事。楚国和南平国的事。”
姜炳不言,将信将疑。
“我们是奉命而来,如果届时楚国大军压境,生灵涂炭可就是你天责门的不是了。”
“危言耸听。”
“我危言耸听?你问他们,他们这批生铁可是运往桂州的?”
青盐帮众不答,那便是默认。
“静江马希瞻,居功自傲,拥兵自重,这批生铁如果运过去,难免我们楚国生出内乱。不过他们的阴谋一定不会得逞。但你们资敌一事,楚国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倘若我们今天拦截失败,你们就等着我们楚国大军压境吧!”
姜炳默然,谁能想这事情竟如此复杂。一时间所有人都呼吸可闻。
“霸王枪好大的国威!”一声稚嫩的童声响起,略带几分威严。竟是从头上传来。
众人抬起头,见一小道士御剑于空。浓眉大眼,略带婴儿肥。
这可热闹了,三派争斗还没有定夺,修仙的都惹来了。别看这小道士年纪不大,但是御剑凌空,只怕修为我不弱。
“你们迟迟不决,再拖下去只怕地上那些重伤的就死透了。那我帮你们做决断好了!”
他双手齐出,不住在胸前比划,最后一齐捏指做上抬装。江中两艘船直直飞起,然后平移,轰的一声落在河岸上。
姜剑然惊得合不拢嘴,许多人也都跟他一样。眼前的一切,真不像一个孩童能办到的事儿。他年纪才多大?和自己也差不多吧。
这还没有完,只见他双手一抖,身前出了两道符纸,直飞到两艘船侧,轰的一声,着起大火。
“住手!”沙飞蜈正要上前阻止,小道士又是一符挥出,就把它定在那里。
那姓纪的青年惊呼:“御剑术,天师符法,定身术!你是蜀山的人!”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蜀山墨真是也!”
那大火烧的明显比正常火快,很快船身就烧成灰烬,露出一堆堆熔浆似的铁水。他嘴上虽说,手上不停,又是两符齐出。熔浆上方电闪雷鸣,瞬间将铁水炸的四下飞溅,鸿飞冥冥。
众人早已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他左手一扬,解了沙飞蜈定身术。右手一挥,不知从哪里掉出一个金边箱子,盖子自行打开,满满一箱子全是金钱。
“这些钱足够那两艘船和里面的生铁。在下还有要事,恕不奉陪。”墨真横了那姓纪的一眼,看得他直打个冷战。
“如果楚主想要是想师问罪,那就让他来蜀山好了!”说罢扬风而去。
沙飞蜈面如死灰,在这黄口小儿面前,竟是这般无力,还号称什么“飞天蜈蚣”?“杀废物”?简直就是“傻废物”。
三伙人都是悻悻而回。
姜剑然心中也冲击不小,自己一世苦练,能达到飞天蜈蚣那样就不错了,但是在法术面前,依旧不堪一击。
不过当天晚上他就想开了,自己“废物”了那么多年,习武只是为了自己,又不争什么天下第一。法术厉害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学不了能怨谁。
蜀山,好像真的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