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挥出便凝神的家伙,眼眸里不仅仅只有星辰了。
脚画半圆,腰胯前屈,一手背后作剑指,一手向前做半拳。拳架自成,血液翻腾不停,余三儿觉得每次都会有所不同,却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同。
有时候点点烛火可与日月争辉,如同现在的余三儿,点点血脉之力散发着摄人的红色光芒,染儿眯着眼睛,这光芒可比月亮亮多了。
一夜的时间并不是多长,红色光芒不曾熄灭过,染儿看了一夜,觉得有些疲了,便回去趴在桌子上打盹儿去了。
余三儿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还是很暗,他不停的走不停的走,最后亮起了一片星辰,星辰下他摆着拳架,他能感受到在星辰的洗礼下他的身体在慢慢的变得更好,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总比没有好,星辰不散,拳架不散,余三儿闷闷的想到。
雪停了又下,风停了再来,染儿醒了还会再睡,她觉得她快把这辈子的觉睡完了,不知为什么在这里她睡得很安心,或者说她什么也不用想,也不用修炼,每天呢就看着那个天赋好的不能再好的家伙修炼,看累了就去睡,睡醒了就发个迷糊,无聊了就去堆个雪人,然后院子里就满是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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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儿手里攥着雪球砸向那个摆着拳架的家伙,心想他为啥还不醒来。
砸着砸着也累的慌,还是歇着好。
不向外求的拳架,只是没有拳法,拳法自然,那就是自己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喽!
余三儿晃晃脑袋,收起拳架,觉得浑身很是舒坦。
星辰回到眼眸,拳架自然收起,雪还没有停,只是余三儿一眼望去尽是雪人。
前段时间他的状态很奇怪,像是把自己给封闭了起来,甚至过了多长时间他也不知道,至于那雪人嘛,想来是染儿堆得吧。
木门敞开着,一眼余三儿便看到了两只手撑着下巴的梦染,染儿看着余三儿懒懒的说道:“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把自己练死了呢!”说完染儿又噗嗤笑了出来,好像被自己的话给笑道了。
余三儿隔着纷飞的雪花笑了笑,想要说一下自己的修炼进程,染儿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急忙说道:“你不必对我说什么,修行在个人嘛!”
“呃...好!”余三儿点了点头向屋子里走去。
门倒是不用关了,外面的雪还是挺好看的。
余三儿一屁股坐在了染儿对面,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才发觉水是凉的。肚子不自觉的叫了几声,余三儿尴尬的笑了笑,看着那个小手捂着嘴偷笑的姑娘,染儿感到余三儿的目光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你拳架一摆就是快一个月的时间,还差点入了武道第二境抱元,我还害怕你根基不稳呢,还好你最后醒了。你这种情况呢,我也没见过,谁知道你刚凝神没多长时间就要抱元了。”
“就算我也没这么厉害啊?”染儿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可还是被余三儿听了去。现在余三儿的武道也算入门了,自然听的清楚。
“你也不要觉得武道就这么简单,在外面想入第一境就是登天的难,更何况每一境都有瓶颈都要大量的资源,你呢,哎,对你来说是挺简单的”染儿有点无奈。
余三儿不懂那么多,只是按部就班的练着拳架,天赋什么的谁又说的清楚呢。
“现在你都凝神圆满了,随时会进入抱元境,我们也该走了。”染儿说道。
余三儿沉默了一会儿道:“啥时?”
“嗯...就今天吧!”染儿咬了咬嘴唇想了想道。
“好。”余三儿干脆的回答道。
说完两人便各自去收拾了一番,染儿把淡紫色的披风披上,又把“十三”系在腰上便先向门外走去。
余三儿也没什么收拾的弄了一个简单的包裹,里面放了一本《山海奇异录》便再也没什么了。
“门锁吗?”染儿也不知在想什么便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余三儿看着陈旧的小木屋不知在想些什么。染儿好奇的看着这个穿着打着布丁的棉袄的家伙,好像长高了点儿。
余三儿转了个身,看着飘飘零零的雪花,伸手接了一片,然后轻轻握在手里,低声笑了笑道:“不锁了。”说完便向前走去。
淡紫色的披风落满了雪,染儿跟在余三儿身后像一个小雪人儿,蹦蹦跳跳的。
眼前流淌不停地洛水河散发着奇怪的雾气遮挡了整个村子,余三儿回头看了一眼村子,便和染儿一起消失在雾气里。他不想向任何人告别,因为此去遥遥无归期。
第一次离乡的少年带着淡淡的忧愁不知会前往何方。
第一次带人离乡的姑娘带着淡淡的兴奋想着该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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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头哼着小曲儿,在雪中慢悠悠的走着,踏过满是雪花的青石板,满脸皱纹的脸庞看不出什么表情,乱糟糟的头发在风中飘荡。
“三儿,三儿?”老李头喊了半天也没人应。看着门没锁老李头便推开进了去,却发现屋里也没甚个人。
老李头站在门口,背靠着门,提着酒葫芦喝了几口酒,眯着眼看着村口方向,自言自语道:“三儿啊,你小子真不让人省心,说走就走了,走了也不给老头子我说一声。”
“他奶奶的,还是被个姑娘拐走了?”老李头又气愤的喊道。
望着村口方向老李头发呆了很长时间,酒葫芦也被喝空了,天渐渐黑了,老李头叹了一口气,默默地关上了门,在寒夜里不知去了何方。
河图山还是那个河图山,洛水河依旧是那个洛水河。余三儿还是那个余三儿,只是人都会变的,将来会如何,谁又说得清楚呢。
但余三儿想过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仙人也好,凡人也罢,想必都是要活的吧,那就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