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帝啊!我乾某人已经活了百岁有加,对大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百年前我在圣战平原助大秦斩妖御敌,可是提着脑袋给大秦尽忠,这些年来我也安安分分,从没有做过对不起大秦的事。您就放我一马吧!”
寒山寺透过白色雾气,能够清楚地看到乾逸潇谨慎讨饶的姿态。
“我也没有说要你的命,看把你给吓的。你不是说你来帝都是有些问题想请教云裳吗?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我还能为你解惑呢!”
“况且,我也有些事情要向你请教请教呢!”
寒山寺负手而立,用那团大道气息跟乾逸潇交流。
“这,好吧!”乾逸潇撇撇嘴,满脸的不情愿,不过这事可由不得他说不去?
“让开让开,皇城护卫队在此执行公务,闲杂人等让开。”
就在乾逸潇答应的一瞬,街上出现了热闹的一幕,街上的卫队和皇城守卫军从周围的两三个巷道上蜂拥而至,将人群驱散。
不一会,原本看热闹的人群都走的差不多了,场地内只留下了寒惜涟漪,还有那腆着肚子的乾逸潇。
很奇怪,今天是穆彼岸亲自带领卫队执行抓捕任务,平常这位刑部尚书可不会自掉身价和卫兵混在一起。
而且更奇怪的是,寒惜之前和乾逸潇的打斗那么激烈,本应该在此巡逻守护的卫兵,一个都不见来。
而打斗一结束,这么多人在穆彼岸的带领下蜂拥而至,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寒惜的伤口在大道之力的治疗下已经慢慢愈合,痛楚的身躯也恢复了半数以上。
彼时的他也更冷静了一些,在涟漪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慢慢分析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熟悉寒惜的人知道,他一向很莽。
不过他虽然莽,但不蠢。
他在军旅之中也读过几天兵书,跟着他父亲出征,也约莫能猜出来什么。
整个大秦中,能对穆彼岸轻易发号施令的只有一人,这么说,这一切是他父皇的意思。
寒惜觉得自己想通了一切,脸上不由自主地一笑。
“寒惜,你怎么了呀!不会是被打傻了吧!”可这一切到涟漪的眼中完全变样。
涟漪以为寒惜是被那男人给打傻了,一脸担忧地用手在寒惜面前晃来晃去,想确定寒惜是否真的傻了。
只不过当涟漪无意中注意到穆彼岸那冷血的眼神时,立刻像小羔羊遇到了大灰狼一样,垂头将手放下。
在穆彼岸心目中,权法大于一切,涟漪刚才在众人面前怀疑寒惜傻了,便是目无王法的表现,更是对他的不尊重。
藐视大秦权法,按律当斩。
“穆叔叔,这么巧啊!”出于礼貌,寒惜对穆彼岸打着招呼。
对于这个一向冷酷的刑部尚书,寒惜并没有跟他有太多交集。
不过穆彼岸的那个儿子——穆崤山,与同样痴迷于排兵布阵的寒惜关系很好,打成一片。
穆崤山得知寒惜已经回到帝都的时候,就嚷嚷着要去看看他这位“寒二哥”,和寒惜探讨兵法呢。结果穆彼岸不肯,干脆将他锁在家里读书呢。
穆彼岸身为刑部尚书,象征着大秦绝对的权法,并不想和大秦的这三位皇子牵扯上太多关系。
他忠于的是大秦,是大秦的皇帝,大秦的宪法,大秦的寒山寺。
“参见二皇子。”卫队士兵对寒惜行礼。
“参见二皇子。”穆彼岸与其他无异,躬身参拜寒惜。
“见过穆大人。”涟漪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神色冷冥的人是大秦的刑部尚书,她常年在皇宫中,很少能见到朝中的权臣,反应自然慢了半拍。
“跟我们走一趟吧!”
穆彼岸丝毫没有顾及寒惜的身份,来到乾逸潇面前,以绝对命令的口吻对他命令着。
“穆彼岸,我见过你。”此时的乾逸潇脸上已经没有面对寒山寺时的囧态,异常平静,跟这位后辈草率地打着招呼。
没有了大道气息的压制,乾逸潇瞬间如沐春风,很随意地摇摆着肥臃肿胖的躯体。
要说很多人为什么惧怕大秦,怕的是什么?恐怕不仅仅是怕大秦的底蕴和隐藏的大道运数。
更多的,还是怕寒山寺,那个提着一把名叫傲世的重剑,骑着一头大白雪狼,五十多岁的男人。
面对穆彼岸,乾逸潇没有丝毫忌惮,反而有种反客为主的洋洋得意。
同样,穆彼岸对这位北地枪王也不对付,眼光中还是不变的冷血无情,似审判犯人一般,威严呵斥道:“少整这些有的没的,想活命就乖乖跟着我走。”
“呵呵呵,有趣,有趣……”
乾逸潇脸上笑呵呵,没有半点沦为阶下囚的不堪模样,很随意地跟着穆彼岸身后。
后面的卫兵将他团团围住,面色阴沉,重甲碰撞的声音,伴着卫队前进踏出沉闷的声音,一行人很快就离开了醉春楼。
就在乾逸潇要离开这街角的时候,大声对后面喊了一句。
“寒惜,如果有一天可能的话,你一定要去一个叫御时山庄的地方,那里,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此时的少年,并不明白那个御时山庄是什么地方,只是将这个地方默默埋在了心里。
“他们,就这么走了。”
涟漪疑惑地眼珠子看着寒惜,似乎想从他口中得出些什么东西。这才想起寒惜刚才还咳血呢,于是又急忙道:“对了,我们还是赶快去看看大夫,要是留下什么毛病就不好了。”
涟漪知道寒惜每次受伤都会痊愈的很快,或许是习惯了,虽然知道寒惜会拒绝,她还是会去刻意问一声。
“不,我没事,只是……”
寒惜鉴定地摇摇了头,眼神有些失落,从地上拾起了那杆长枪,少年第一次被人击败,还是如此狼狈的击败。有些不甘心。
寒惜心中第一次感到了有些憋屈,很难受。
“我们,回府吧!”
“哦!”
涟漪答应一声。
回府的途中寒惜没有像来时的那么激动,没有跟涟漪讲几句话。
转过一个个街角,寒惜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徐继。
值得一提的是,徐继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再调戏过良家妇女,不过看到涟漪的时候还是嘿嘿一笑,眼中的贪婪之意不言而喻。
“吆,这不是二皇子吗?二皇子今天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说说看。”
徐继躺坐在街头的房屋台阶前面,一副泼皮的行头,衣服的腰带不知道是出门没带还是丢在哪里了,袒怀抱着一壶美酒,喝的醉醺醺的。
在大秦帝都,你就会发现,只要徐继往哪条街道上一趟,整条街就像在办丧事一样,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屋内不发一点声音,生怕这无赖闯进屋来。
正因为如此,徐继早有自知之明,知道在街上没人肯卖酒给他,所以从家中出来的时候,就在背上挂了两三壶酒,现在喝的就剩一坛了。
“关你屁事。”
寒惜不给徐继好脸色,依旧我行我素,带着涟漪离开,停都不停一下。
寒惜对于徐继没有太多恶感,也没有好感,只当是一个普通的寻常人。两人算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徐继有灌了一口酒,清了清嗓子,声音更大了,憨笑一声,“嘿嘿嘿……,想必二皇子还没有听说吧!修炼界中,枪云府和屯天宗发生了血拼,据说屯天宗将神山打了个落花流水,神山的高层都迫于压力四窜而去了。”
“听说现任领主肖悸衫都下落不明。”说到这里,徐继的脸上浮现出与他这个年龄段极不相符的惋惜神色,自言自语感叹道:“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枪云府。”
寒惜默默念叨一声,枪云府。
枪云府乃是世间枪修者梦寐以求的修炼门派,和浴火坛等一流修炼门派一样,却又有所差别。
其他修炼门派会根据自己宗门的实力,被划为一流,二流,三流,四流等修行门派。
就那火属性修炼门派来说,一流修炼门派有浴火坛,神炎阁,二流的有火云洞,阳神宫,酋荆门等。
三流四流的修炼门派更是多不胜数。
而枪云府一家独大,天道大陆之上,除了枪云府一家主修钢枪,不允许其他任何门派有枪修者。
原本也有几个二流的枪修山门,在枪云府数千年的追逐绞杀中,最后都惨遭除名。
至此,人间枪修门派就只有枪云府一家独大。
而肖悸衫,乾逸潇,这两人都是枪云府里面百年难得一见的旷世之才。
寒惜小时候,就是肖悸衫借枪云府大道之力,给他赠断魂之枪,这才让寒惜保下一命,才能长这么大。
寒惜快意恩仇,这些年来也知道了他救命恩人师承枪云府,不免对那个枪修圣地充满幻想。
今天听到徐继这么说,心中难免翻起惊涛骇浪,转身皱眉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天道之中,一切必有存在的价值,比如说像徐继这样的无赖。
对于徐继的话,寒惜毫不怀疑,虽然这个人平时邋遢无赖畜生,但是从他口中说出的话,从来不会错。
“切。”徐继咧嘴冷笑,“东城门的那个说书老头今天早上都快把嘴皮子磨烂了。”
随后故意睁大眼睛,讥讽道:“也是,像你们这些自命清高的人啊!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听他胡说八道。”
看到寒惜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徐继的酒也醒了不少,似乎是想将这件事情跟自己抛开关系,道:“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城东头那个说书老头说的,至于是真是假,我想二皇子肯定自有判断。”
随后徐继升了个懒腰,起身向徐府的方向畅怀走去,“对了,我也不跟你唠叨了,我也该回家吃饭了。”
“枪云府,屯天宗,我寒惜一定要会会你们。”
寒惜心中乱作一团,只想回去听听父亲的见解。
每当他们兄弟三人遇到难以定夺之事,总会去寒山寺那里听教。
寒山寺懂的东西很多,眼光比他们长远,每次听寒山寺说教,总能为他们拨开心中的雾霾,让自己眼前一明,懂得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即使是天塌了,仿佛只要寒山寺在身边,也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