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帝,分为人间帝,天界帝,妖界帝君等。
总之,大千世界,没有方寸之地不在帝君的管辖内。
即使是荒无人烟的放逐之地,以及破败暴乱的蛮荒之地,都归大帝所管辖。
而人间帝,天界帝,妖帝等。都归天地大道所约束,他们各自为政,平日并无交集。也无上下左右尊卑之分,抛开修为法宝武功不说,他们属于同阶。
但是细说,又有不同,天界帝,妖帝即便是陨落,依旧可以转世渡劫重新登上大帝之位。而人间帝只有一世,死了就是死了。
所以世人经常拿二者作比较,心底里都认为天上的帝君比人间的帝君略微高上一些。
那老头的吆喝声充斥在寒澈耳中,实在难以忽视,眼睛瞟了一眼那边的卖剑老人,劝说道:“那边有卖剑的,不妨过去瞧上一瞧。”
寒意很快回神,只是说了一个好字,但脸色却有了笑意。
不管怎么说,寒澈都是寒意一母同袍的弟弟,倘若寒澈真的能荣登大道,成了那天上帝,他也由心为寒澈祝福。
“两位公子一看就气度不凡,恍若天上的星君转世,在下诚惶诚恐。老头子我正好有一帝兵,想必二位公子眼光非凡,定然不会像街上孩童妇孺那样眼拙。也不枉我背着这帝兵走了三千多里路……”老人越说越来劲,神情激动,眼中都快留下泪水了。不知道的人还真当这一人一剑有了感情。
说真的,要不是周围人多,那把破剑又挂了一个“帝兵”的名头。寒意真想给这老头一个大嘴巴子,像这种招摇撞骗的人,寒意最讨厌了。不禁又感叹世风日下,大秦真的是不如以前了,至少在帝都就是如此。
“老头,停停停……”
寒澈也是受不了这老头的叨叨叨了,对着老头翻了个白眼,皱眉一笑,道:“这剑要真是有你说的那么好,你怎么舍得卖呢?”
“哈哈哈”,寒澈被自己的笑话逗笑了,指了指老头的胸膛,“你说是不是呢!”
“这……”老头也是无奈,老脸涨红,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
寒意倒是没寒澈这兴致开玩笑,眼睛盯着那破剑打量了一番,严肃问道:“这剑,你要卖多少银子啊?”
“怎么,这位大爷是看出这剑的名堂了吗?……”老头正准备在将寒意吹捧一番,结果发现眼前的高大男子眼神冰冷,便打断了他的话语。
这也只能怪老头不知寒意的秉性了。寒意此人,最讨厌人无事恭维自己。尤其是这监国的半年来,朝中大小群臣皆是如此,把他当个傻子一样哄。在他看来,无端卑躬屈膝取悦自己,与辱骂践踏自己无异。这就是赤裸裸的嘲讽。
“我问你,这把剑你准备卖多少银子?”寒意本来是想问他这把剑准备坑多少钱的,但不知为何,最后还是换口了。
“嘿嘿嘿……,我这剑啊!我准备卖半座……”老头面目紧绷,眼中思索着什么,心想早就不该这么贪图便宜。
老头越发越觉得眼前的男人可以轻易地打死自己,这是一种直觉,来自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其实这破剑也并非老人的东西,是有人和他做了一笔交易,那人给了他一大笔银子。叫他今日来大秦的帝都来卖剑,且必须将破剑卖出去,否则就要他小命。
匪夷所思的是,那人居然想拿此剑换大秦的半壁江山。就这还说是便宜了大秦,当时把他给吓了一大跳呢。这不是逼他去送死吗?
那人比眼前的男人更加可怕,两人都不是好惹的茬。老头心底发誓,若是今日能卖出破剑,日后再也不贪图小便宜了。
“……半座银山。”老头面容紧绷,心中却沾沾自喜。半座银山虽然贵重,但比起大秦的半壁江山而言,不值一提。
“哈哈哈……”
“哦,我当是哪里的老神仙卖剑呢?原来是个傻子呀!”不仅把寒澈给逗乐了,甚至连寒意都觉得有些好笑,一把破剑都想要半座银山,这小老头也太痴心妄想了吧!
虽说大秦帝都富贵人家居多,可那些个人可精明着呢,岂会被他骗到?在寒澈看来,这老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老头倒是有趣。”寒意也被老头气乐呵了,咧嘴嘲讽道。他就当这老头是个笑话。
两人倒是没有为难那老头,转身向下一个小巷走去。
寒澈临走是还刻意打量了一番那把破剑,与寻常铁剑并无不同,甚至比寻常铁剑还不堪。剑上锈迹斑斓,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破剑大约还剩二分之一,剑柄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半截剑身和剑锋。
“平常不出来倒罢了,没想到天子脚下都出现这等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我大秦,真是……”
寒意一腔报复,只恨自己是个监国的太子,父帝不给他实权,而朝中群臣也不给他面子。
倘若他登基称帝后,必然会给天下那些个弊倪小人瞧一瞧大秦的威严。
就事论事,其实在寒意心中,他的父帝寒山寺并不能算上一位好皇帝,至少不是他心中的好皇帝。只是这事也就在心里想一想,从未对人提及过此事,弄不好就是要掉脑袋的。
两位皇子走后,老人又在原地开始“招摇撞骗”了,只是这一次人们都将他当成个真疯子来戏弄。
“你这剑当真要卖。”
不知何时,街巷中出来一身着朴素衣衫的男人。面容算不上俊秀,眼睛浑浊。像是刚睡醒不久的醉汉,用奇怪的方言讲着蹩脚的话语。
“苍天有眼啊!呜呜呜……,你简直是我的救命恩人呀!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待那男人反应过来,老头已经抱着他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像个孩子一样。
男人会心一笑,约莫是想到些什么。这是大秦不要的机缘,他姬颜接手,倒也不算抢。
拍拍老人的肩膀,将他一把提了起来,道:“这剑,怎么卖?”
天色已晚,老人此时已经做好决定,心想先将这烫手山芋扔出去,待在见了那男人。就说破剑在大秦帝都被抢,他也是没办法,想罢。破涕为笑,“相逢既然有缘,老头子囊中羞涩,没钱请小哥喝酒,就将这剑就送给这位小哥了,还望小哥不要嫌弃。”
“下回见面定请小哥喝酒。”
老人急忙将破剑接到男人手中,慌忙离开,生怕迟一步那小哥就反悔。
男子眼中泛起几丝洋溢的光泽,不过很快就暗淡下来,他本能感到周围有一位强大的练剑士。能够威胁到他的人界练剑士屈指可数,毕竟这次出门主要是为了探查天界变故,得到这破剑也是无意之举。怕就怕是坏了天地规矩,有些规矩,即使是他家老爷前来,也不敢枉然打破。
姬颜的心中略起一丝不安,但任就对那已经跑远的老头道:“老爷子,算我姬颜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必当重谢。”
姬颜将破剑包好,慌忙出城。
帝都崛起于天道大陆之上,远远看去,有千万丈高,一副黑云压城的景象。城墙上些许有些破损的地方,但这正是岁月的痕迹啊!
帝都位于天道大陆中央,东面是一处大海,千万里外,就是东吴大国。
西面是一处沙漠,据说沙漠之后还有一片火海,火海过后就是顾日大国了。
南面则是圣战平原,妖族于人界的交界处,时有混战发生,虽说规模不大,却也血流成河。
至于北面,则是一片山川峭壁,悬崖瀑布,此次寒山寺御驾亲征,也正是为了平息北面妖族与人族旧国的祸乱。
离开帝都向南数千里后,姬颜放缓了脚步,他知道他是被人盯上了。这种感觉令他极其厌烦,要是真嫌自己坏了规矩,就堂堂正正地打一场,他姬颜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何方神圣,若是看我姬颜不顺眼,一掌打杀了便是,何必追着我不放。倘若阁下是为了破剑而来,那么也谈好价钱,我姬颜也不是不识抬举之辈。”
姬颜觉得这人大半是为了破剑而来,因为被人盯上的感觉就是从他接剑那会开始有的。想罢,他便有些肉痛地看了一眼破剑,帝兵啊!真武大帝踏入大道的帝兵啊!虽说残破不堪,但若是被自家老爷吞噬,说不定能一步踏入妖界主神之位。
到时候攻打天国之门就有更大的胜算了。
“哈哈哈……”
没过多久,夜幕的飘过一缕白烟,白色烟雾中走出一个白发长者,此人面容祥和,拄着青竹拐杖,背着一个千机,上面挂着两个大字,天启。
“你是?……知天前辈?”看到天启两个大字,姬颜已经差不多知道了来者的身份,抱拳行礼,语气慷慨,眼神真挚,发自内心的一声前辈。
以前姬颜就听自家老爷谈起过司马知天,他对这位人界大贤也是赞叹有加。
据说此人一生只捣鼓推算演绎之法,从不参与各个种族间的战争。几乎普天之下的所有种族,或多或少都受其恩惠。所以姬颜见是他来,便放下戒心。
“哈哈哈……,知天?别人应当都是这么叫我的吧!”老人叹息一口气,似乎是在惋惜什么,不过随后笑逐颜开,不由不认真掠了一眼姬颜,道:“护殿使姬颜,最近你的风头可很盛啊!”
“前辈说笑了,是我家老爷栽培的好。”姬颜略微笑了一下,知道老人家这是在调侃他呢。随后眼珠一转,恭敬道:“我家老爷时常跟我说起你,他老人家很希望在见你一面,跟你如当年一般,喝酒下棋,谈诗论道。”
“是有些年没见了。”老人深邃的双眼继续看向南方远处,这才想起正事,白了姬颜一眼,摇头晃脑,老气横秋道:“行了,也跟你兜圈子了。这把破剑本是我送给大秦和千池的机缘,既然被你所得,拿就拿去吧!只是你回去可得提醒那老家伙一句,让他劝说你们妖皇一句,不要急着攻打天国之门。”
老人捋了捋胡子,虽然他没算出太多东西,但他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说的太多,这是天机,说多了对谁都不好,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
老人艰难道:“最近各族帝君神尊都在回归,即使是最孱弱的魂族,最近都有了起死回生之像。我算过了,人族的炎帝,雷帝,死神,真武大帝等马上回归天门……妖族的极冰寒狼王,时痕帝妃,邪神也马上回归幽海,加上其他各族的帝君。天道大陆所拥有的帝君将比任何一个时代都多,天下,怕是要大乱。天道集结这么多帝君,可能是为了共同御敌,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自乱阵脚,各自为政啊!……”
其实老人家本来还想说那冰帝的卦象有些奇怪,但碍于种族身份的顾虑,最终也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