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妹妹,老是这样板着个脸可不好啊!将来万一嫁不出去可怎么办!”
寒澈打着哈哈,笑开着玩笑,眼中却全是宠溺。要是别人敢在殷若曦面前这么说,不等殷若尘动手,她就将那人打个半死了。
殷若尘知道寒澈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同时也知道自己这妹妹,除了寒澈,几乎没人能管住。
殷若曦对寒澈的心意,有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只是他妹妹的性格他也是最清楚不过了,殷若曦心气高,死活也不会承认这件事。
而寒澈对殷若曦的那份宠溺也就像对洛雪衣的感情一样。
一直以来,都当她们两是自己的妹妹,除了小时候不懂事,再几乎没有对她们两动过半点非分之想。
要说寒澈真的曾喜欢过一人,那便非醉春楼上的云裳姑娘了。
第一次见面,寒澈就被她那其徐琴音所深深吸引,后来才了解到,这女子乃是奇人一个。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武学修行,江湖纷争之事。她都有所解释,缕缕为寒澈解惑,寒澈皆称为奇。
寒澈曾多次在寒山寺和两位哥哥面前谈起云裳,只是他们都很是不屑,劝说要自己离那女人远一些。
就连一向多行走江湖,“深明大义”的寒惜那次也没有帮自己说话,反而痛骂他不思进取,整日鬼混。
“要你管!”
殷若曦原本冰冷的小脸上多了些表情,眼睛一瞪,不屑置辩,冷哼一声。
殷若尘无奈笑笑,抬手轻轻揉揉太阳穴,心中却苦涩万分。虽然妹妹经常读圣贤之书,按理应该懂得很多道理,可一旦自己跟妹妹讲起道理,什么道理都变成歪理了。
青衫儒生将扇子打开,指点一二,道:“若曦啊!这就是你不讲道理了,寒澈这是在逗你玩呢!”
“是吗?他……”殷若曦并没给好气。
白衣少女眼睛略显忧郁,一转而逝。
寒澈来到面容冰冷的女孩面前,摊手哈哈大笑,“当然是了,像若曦妹妹这么优秀的女子,怕是天下男人挤破头颅也难以得到吧!”
殷若曦没有再回话,看向寒澈的眼神飘摇不定。寒澈这才注意到小院中有一个像殷若曦一般大小的雪人,虽然很像,但是却缺了殷若曦的那份神情。
不用说,也就殷若尘喜欢搞这些小把戏哄他妹妹了。
“手艺不错啊!赶明个给我也给雪衣刻个,看看我们两谁的好。”寒澈斜瞪了一眼殷若尘,脸上却有些失落。寒澈在袖子中捻了捻手指,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
寒澈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会在有意无意时提到这个名字,这时脑中浮现出一个倔犟,孤单的身影。每到这时,寒澈的心就会隐隐作痛,忍不住地想与这道孤单的身影同行,帮她承担一丝痛苦。
寒澈只当是上辈子欠了洛雪衣的,这辈子还她吧!
殷若曦听到洛雪衣这个名字,很不屑,甚至有些讨厌。说不上的讨厌,每次看到她和寒澈谈笑风生,有说有笑的时候,心中便不由自主的来气。
偶尔间也会觉得洛雪衣很可怜,无父无母,孤零零的一个人活在世上,究竟是为了什么。
明明是被别人主宰着生命,却还强颜欢笑,真的很可怜。倘若她有一天落到和洛雪衣一样的境地,她宁愿赴死。
庭院原本就安静,两人各有心思,都一言不发,这下就更静了。
殷若曦打开扇子在面前摇了摇,也不知道他是嫌热还是图风度。
“外面冷,寒澈,若曦,我们进去聊吧!”终究还是殷若曦打破沉寂,三人向着一间小厢房走去。
进到屋内,寒澈看着一桌的书籍画卷,随意翻看了两眼,都是些儒家大贤写的教义,和他平时看的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看到那盘复盘的棋局,寒澈凑过去看了一眼,抓起一把棋子,随意把弄了一番。
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让殷若曦教自己练剑呢。
“对了,殷萧叔叔呢!怎么今天从进府开始就没有看到他的影子。”
寒澈毫不见外地拿起一个大果子随意啃着,这才想起今天一进门就没见到殷萧。那老人家平时可是个很勤快的人,以往寒澈来时,老头子不是在打拳就是抱着酒葫芦叫他一起喝个痛快,再拉拉家常呢。
“这……”
殷若尘微皱眉头,思量一番。心想看来这次徐抗邀父亲赴约寒澈是不知情的,那么,寒意大多也是不知情的。一般来说,像他父亲一般身高位重的顾命大臣是不允许私下来往的。
寒意是监国太子,他若不知道,就说明徐抗叫父亲过去这件事是不能让寒澈知道内情的,可这不是欺君吗?
殷萧向来以严谨忠诚著称,绝不可能欺君。那么这件事情的主导者应该就是寒山寺了。
“寒澈,太子,监国,寒山寺,密会,顾命大臣……”
殷若尘在心中默默将这些东西串联起来,突然眼前一亮,脸上露出些惊惶笑容。
“他呀!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找徐抗喝两杯。”
半天,殷若尘最后给寒澈这么一个回答。他不想骗寒澈的,但是以寒澈追根求源的性格,加上他的聪颖,应是也能猜出个大概。
倘若将事实告诉寒澈,其实是在为难他。
“怎么?找我爹什么事啊!”殷若尘笑成一片,不知道寒澈这小子又在打什么鬼点子呢!莫不是想通了,给他爹个准信。
寒澈平时过来都是躲着殷萧跟他过来喝酒谈乐的,生怕被他爹拉过去“讲道理”。尤其是殷萧经常撮合若曦和寒澈,搞的殷若尘也常常哭笑不得。
眼见殷若尘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迷之笑容,寒澈只觉得心中隐约不安。他觉得殷若尘大半是想歪了,正准备看他的笑话呢。
“那个,我有几个武学上的事情想不通,想请殷萧叔叔讲解一番。”寒澈找了一个凳子安稳坐下,一脸正经,坦言说道。
按照寒澈的想法,这样慢慢地套下话去,就能水到聚成地让殷若曦教他练剑了。
“武学上的问题?”殷若曦大吃一惊,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就像白天遇到鬼了一样。
殷若曦用不可理解的眼神看了看寒澈,还是难以相信,眼前这个叮儿郎当的人可是出了名的懒鬼,居然习武,难以置信。她以前可是亲眼见过,寒惜以往拉着寒澈练剑练枪的时候,那家伙可是一副哭丧脸,怎么现在这么积极了。
殷若曦慢慢回神,又昂起头来,冷淡道:“洛雪衣不是很厉害吗?你怎么不找她去啊?”
在武学修行之路上,殷萧算洛雪衣的半个引路人。要知道,殷萧的眼光极其苛刻,就算是先天得大道神兵的寒惜,要不是看在寒山寺的面子上,他都不愿意指点一二。
但是这老人初见那小女孩的时候,就像是看见了宝贝疙瘩一样,亲自调教,最后在他的护送之下进入谍影阁。
这点殷若曦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觉得她爹有点故意讨好寒澈的意思。寒山寺的行事她多少还是听过一些的,要不是洛雪衣武艺超尘拔俗,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绝不可能在寒澈身边待这么多年。
“雪衣啊!”虽然还生着洛雪衣的气,但提到她的名字,寒澈的语气变的温和许多,“她虽然很厉害,可哪里能跟殷萧叔叔相提并论啊!”
提到那个老人的名字,寒澈是很敬重的。也不单是那老人曾救了他,带回了他母后的尸体,更多的是对这个人发自内心的尊敬吧!
他听寒山寺说过,殷萧也是穷苦人家出生,小时候没钱读书,小小年纪做着矿工来维持生计。
后面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才当上大秦的军士。两人年纪相当,又是一步一步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寒山寺早把他当做生死兄弟了。
所以大秦朝堂之上,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寒山寺与殷萧,先为兄弟,后为君臣。
“若尘,你见多识广,你可知道这练剑……是个怎么样的练法?”寒澈嘿嘿憨笑一声,心想你好歹是个兵部尚书之子,武学上多少也会一些门道吧!
殷若尘苦着脸摇摇头,拿书拍了拍脑袋,同时指了指冷若冰霜的殷若曦,给寒澈示意,一脸正经道:“好我的三皇子啊!我什么三脚猫的功夫你还不知道吗?要是想练剑,还是请教请教我妹妹吧!”
别看殷若尘语气随意,其实说的很实在。他修行的儒家大贤的圣人法道,和剑法秘术没有半点关系,到现在连剑也不会摸呢!
“那个,若曦妹妹,我平时对你不错吧!”寒澈一脸笑嘻嘻,眼中灵光四射,摆出一个很帅气的姿势,眨眨眼睛,想让殷若曦想起自己往日对他的好。
殷若曦向来吃软不吃硬,对这冰霜美人,只能哄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