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蟒自始至终对刘湮及刘府的佣人们喊如烟“姨娘”、“姨奶奶”极为不悦。
且不说如烟早以脱胎换骨,并非前世在刘府的那位三姨娘如烟,即便未曾脱胎换骨,那刘勋已逝,凭什么还霸占着如烟的名份?
刘湮也察觉出如烟身旁的这位朋友不太友善,似乎对刘湮及为戒备,看他瞧如烟的眼神,似那般的热烈。
刘湮如今已是老年,男女****之事早已明了,焉有瞧不出龙蟒眼神的道理?
他知父亲升天以后便不再是前世的刘勋,与如烟也已毫无牵绊,若是身边此人能对如烟真心,那倒是一桩美事。
因此,便对龙蟒留心了起来,总是趁着龙蟒在瞧如烟之时,也偷偷地观察着龙蟒。
只见此人,虽是长得眉清目秀,却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王霸之气。
若是如烟嫁与此人,还真是一桩好姻缘。
刘湮也希望今世的如烟能有个好的归宿,前世的如烟实在太苦了。
在府里虽被父亲宠爱着,却总是名不正、言不顺,父亲去世之后,如烟又为了刘家,凄苦地守在这儿数十年。
如今总算是修成正果了,刘湮以及整个刘家之人皆希望如烟能有一段美好的姻缘,在仙界结一对神仙眷侣。
“湮儿,如今刘家如此兴旺,你爹在天上若是有知,也该欣慰了。”如烟说完心中一阵落寞。
因为刘勋除了在人间留下了一具躯体在墓中之外,房日兔并不记得刘家,更不会惦记刘家。
“姨娘,多谢!那我送送姨娘。”刘湮见如烟与龙蟒起身,便也赶紧起身相送。
她并未告知自己是要去监牢看望陈靖与赵瑾,她不想对刘湮提自己来赵县的目的,让刘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
走出刘府大门,刘湮拉住龙蟒,轻声道:“我就把姨娘托付于你了,我看得出,你对姨娘的一片心意,祝福你们!”
龙蟒一愣,随即便笑道:“果真是刘勋之子,如刘勋一般聪明过人!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告辞了!”
说完,跨出刘府大门,搀扶着如烟上了马车。
刘湮目送他们的马车远去,方与管家返身进入府中。
“老爷,这位姨奶奶为何刚来便走?”管家疑惑道。
“姨娘呀,今日恐是她最后一次来到我刘家了!”刘湮的眼中竟饱含泪水。
如烟在刘府之时,虽是鬼魂,但与刘府上下打成一片,大家始终把她当成了人。
她在刘府的时候,行善、惩恶、积德、造福乡邻,为刘家积攒了多少的福报,以至刘湮一生中处处受人相助,皆是说来报如烟当年的救苦救难救命之恩。
若是今日如烟未来,刘家上下还抱着一个希望,感觉如烟随时会回来。
但今日一见,刘湮便知这是他们刘家与如烟的最后一次相见了,今日之后,他们刘家与如烟的缘分便尽了。
怎叫他不伤心呢?
此事到后来刘湮一百岁咽气之时,方明白,如烟当日携龙蟒同来,果真是最后一次以姨娘的身份进他刘府。
龙蟒与如烟来到县衙前。
如烟并未去击鼓,只是走到衙门口对衙役道:“我们是从京城而来,来拜访你们家老爷,请速去通报一声。”
守门的衙役上下打量着龙蟒与如烟,见他们穿戴高贵,不似平凡人家之人,即便是县城的几大富豪之家,也未必有如此奢华打扮。
便恭敬地作揖道:“请二位在此候着,我这便通报我家老爷去!”
龙蟒与如烟相视一笑,随即便消失了,连同马车、连同小云小凤,全都消失了。
衙役再次出来之时,四下来寻找:奇怪了,方才那几人呢?为何一转眼的工夫便不见了?
县太爷出来,问道:“人呢?你不是说有京城来的大老爷前来求见么?人呢?”
衙役惊恐地跪下道:“禀老爷,方才真的在门外候着,还有一家豪华马车,可......可可,不知为何,一转眼便不见了呢?”
县太爷上前踹上一脚,怒道:“狗奴才,敢戏耍本老爷!滚!”
广袖一甩,变怒气冲冲地进县衙去了。
无端被踢了一脚,又被斥责,衙役内心愤愤不平,摸着被踹痛了的腿,怨愤地看着方才马车停放的位置。
龙蟒与如烟在县衙前戏耍了一番县太爷之后,瞬间便来到了赵县监牢。
只见守卫森严,整座监牢里外两层全是狱卒。
龙蟒与如烟隐身前来,龙蟒对如烟道:“看来此人果真是要陷陈家人于死地呀!如此大张旗鼓!”言语中充满气愤与不屑。
如烟看他一眼,未作声,默默地朝两边的监牢看着,并未见陈靖与赵瑾。
龙蟒知晓她的想法,便现身抬手朝狱卒们一挥,便只见他们一个个昏睡过去,仅留了牢头一人尚清醒。
见状,如烟也现了身形。
“你......你们......你们是何人?”牢头战战兢兢道,他见他们猛然出现在如此戒备森严的监牢之内,已知他们并非凡人,早已吓得双腿之哆嗦。
“陈家之人被关押在何处?”龙蟒不理他,厉声问道。
“你......你们是来救陈老爷一家的?”谁知牢头不但不害怕,反而面露喜色道。
“嗯?”龙蟒冷笑一声,朝牢头看去。
“大仙!你们来了可好了,那陈老爷.......他们全家是被冤枉的,小人也无能为力,只能在牢中好生善待他们而已......”牢头面露悲愤之色。
他见他们二人会幻化,会隐身,心想:定是神仙了。
“我问你,他们现关押何处?”龙蟒揪住牢头的肩头问道。
“是是是,小的该死,只顾为陈老爷一家高兴,忘了如此重要之事了,请二位随我来!”牢头在前领路,带着龙蟒与如烟拐了两道弯,才来到关押陈家人的监牢。
牢头站在一间监牢外说道:“大仙,陈老爷与夫人便关押在此。”
如烟激动地扑在监牢的栅栏外,朝里面侧身躺在地上的二人轻呼:“靖儿、瑾儿,是你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