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蟒看着如烟,心里升起一股怜惜,对黑判官道:“若是我们去救陈家,会如何?”
“不可!此乃凡间之事,受冤也好、报仇也罢,凡间之事理应由凡人自己解决,你我均不得插手。”黑判官正色道。
“......”龙蟒哑然。
的确如黑判官所说,因果循环谁都不能干预,每个凡人命运皆由天定,是否能更改,也得靠凡人自己。
“如烟姑娘,还有一事比陈家之事重要,若是一个不小心,便会牵连到你自身。”黑判官道。
“判官何事?”未等如烟开口,龙蟒抢先一步问道。
“我们今日来还有一事,是为如烟来的。”红璺看着如烟道。
“鬼母,到底是何事?”如烟也急了,忙问道。
黑判官干咳一声,道:“有个叫路文远的是何人?是紫仙山中的妖精么?”
“是,只是他的魂魄被麋鹿精害得受损严重,我与龙王已将他的魂魄修复了,只等将他的魂魄与身子融合便可。”如烟答道。
“你确定你们已将其魂魄修复完好了?”黑判官反问道。
“是......”被黑判官如此一问,如烟心中不免犹豫起来,既然黑判官会如此问,那便必是有原因的。
“判官为何有此问?”龙蟒问道。
“日前有一缕残魂无意之中被黑白无常拘往地府,残魂本应被押往地狱等待其他余的魂魄收齐后再行决定是否轮回。”
“但未曾想这一缕残魂竟然抵死不愿前往地狱,最后在阎王殿中说出了他在紫仙山的遭遇,我方知是你在救他。”
黑判官还未说完,龙蟒问道:“如烟救他乃是善心,为何如烟会有麻烦?”
“只因此残魂的主人是妖精,如烟姑娘乃是紫仙山主人,又因那梅花鹿精的魂魄是如烟救的,可如烟却疏忽了,走了一魂并未察觉,若是将你们修复的魂魄与他的身子融合后,路文远恐怕也只是个痴呆傻子。”
“如此一来,就等于是如烟的大意塑造了一个呆傻的妖精,若是有何人告上天庭,如烟会受到天庭的惩罚。”
大家闻言都大吃一惊,没想到事态竟然如此严重。
“当时只知路文远的魂魄被麋鹿精吸食,剩下一缕魂魄被我赶到时救下,封在他的肉身之中,其余的魂魄是龙王协助将麋鹿精灭了之后方收集齐的,当时并未发现少了魂魄呀......”如烟困惑地解释道。
她的话音未落,龙蟒突然道:“莫非我们收集的魂魄中便已走了一缕?”
“正是。”黑判官点点头答道。
“原来如此,那真是我们疏忽了,竟然连修复路文远魂魄之时皆未发觉。”龙蟒歉疚道。
“判官大人,那如今可如何是好?”如烟紧张起来,她并非害怕受惩罚,她担心的是路文远失了一缕魂魄之事。
“路文远的那缕残魂本官带来了,交由你们,一齐修复罢。”黑判官从广袖中抽出一个小瓶交由如烟。
“多谢判官大人!”如烟屈身行礼道谢。
话说离紫仙山千里之遥的赵县,此刻县衙内外挤满了人。
大家皆是来为陈家求情的,陈睿之子陈靖,一生秉承父亲遗愿,积德行善,为赵县做了许多好事,老百姓们全都涌到县衙来请愿,请求放了陈氏一家。
陈靖此时已是年近花甲之人,他的夫人赵瑾的娘家兄弟在外地为官,管家已差人带信去找舅老爷救命去了。
县太爷也姓陈,是个糊涂官,虽不贪不赃,但却为人处事优柔寡断,常听信枕边风。
此时他见县衙内外全是为陈家求情的,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平日里最注重名声,喜欢人家夸他是清官,他是个干净的官不假,若是是清官有些难,因为他脑子并不清楚,不是个“清官”。
正当陈县令左右为难之际,师爷走近前低附耳道:“老爷,夫人叫您先退堂,先想陈家一干人等收监关押,等上些时日再作打算。”
陈县令立即会意,竟伸手拍了惊堂木,大声道:“由于陈氏一案已上报刑部,因此且等刑部如何裁夺,今日暂且退堂!”
回到后院,陈县令匆匆朝夫人屋里走去。
“夫人,你让师爷转告我是何意?”陈县令问道。
“我是在救你!”陈夫人一根手指直戳他的脑门。
“夫人是在救我?此话怎讲?”陈县令不明就里,疑惑地问道。
“你只知审案,却忘了那陈靖的娘子赵瑾乃是前知府之女?那赵瑾的兄弟如今在外地为官,官拜五品,比老爷你官大三级,若是那位赵老爷得知陈家所发生之事,你说,你如何担待?”县令夫人揪着他的耳朵道。
“夫人英明,为夫未曾想到此事,还是我家夫人聪慧睿智,真乃女中丈夫!”陈县令竖起大拇指夸赞自己的夫人。
“那你还老往那妖精屋里跑么?”陈夫人口中所说的妖精便是陈县令不久前新纳的妾。
陈县令实乃惧内之人,可为何还敢纳妾呢?
只因是夫人为他而纳,夫人不仅要在人前做到贤惠、又要做到度量大,自己只是生养了两个闺女,为恐外人与陈县令家的族人说三道四,陈夫人便为陈县令纳了一位老实怯懦的女子来作妾。
如此便事事仍掌握在夫人手中,无论是老爷还是小妾,皆得听命于她陈夫人,在外又赚得好名声,个个都道陈县令的娘子乃贤良淑德之人。
“夫人,那依你之见这陈靖之案如何办才好呢?”陈县令对夫人俯首贴耳道。
“陈靖此人肯定是不能轻易放过他,相当初他与我爹爹争一块地,本是我爹爹先看中并交了订金的,不料却被陈靖从中作梗,最后被他横刀夺爱将我爹爹那块地夺走。如今他会遭人陷害也是报应到了!”县令夫人似乎气愤难捺地说道。
“还有他的夫人赵瑾,当初我还是姑娘之时,去清月庵进香,中途遇到那赵瑾,当真目中无人,鼻孔朝天,她的轿子拦在路中间不让我家轿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