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蟒听到了如烟的心声,她宁可永生守寡也不愿意二嫁。
他恨!恨凡间如此破烂规矩,如此残害一个年轻貌美如花似玉之女子!
他就这么怔怔地站在角落,看着如烟在洞中各个洞室内转了几圈,看着如烟那纯净的眼眸,他几乎想冲过去好好抱住她、呵护她。
可是他不敢,在听完如烟对黑判官与鬼母的对话之后,他不敢如此贸然出去,怕如烟会吓得逃离,再也不回此间了。
倘若他日如烟在刘府之事结束后,她便会回到洞中安心修炼,自己也能时常偷偷前来探望她。
如此一想,龙蟒内心倒也平静了下来。
他如今是真龙,龙是神,是神更加相信缘分之说,他渐渐觉得自己与如烟兴许只有兄妹之缘,而无夫妻之份,若是如此,如烟永生守寡,自己也永世不娶。
做做兄妹也无妨,只要能时常见到她就满足了。
龙蟒正沉思着,只见如烟长叹一声,道:“兄长,此生注定要负你了!能与你做永生的兄妹如烟已经心满意足了,其他的又岂敢奢求?如烟走了,他日若是回到此处,咱们再见吧!”
说完身形一闪,便遁走了。
如今的如烟早就不似当年的如烟了,当年的还要在洞中等天黑,等子时方能离开。
如今的如烟随时可以来去自如,除了天上进不去之外,下界任何一处、包括地府,她都能随时走动。
龙蟒看着如烟在自己面前消失,本想喊住她,无奈他没有勇气,只能看着如烟离去。
他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走到桌旁的圆凳上坐下,不知为何,心口疼得厉害,犹如一把尖刀扎在心上,他害怕继续在此坐下去,此处有如烟的气息,他怕继续闻到如烟的气息让自己更加伤心。
因此,他捂着胸,忍着剧烈的疼痛,也消失在洞中,回到他的龙族去了。
如烟回到刘府,在院中一现身,便被楚楚看见。
楚楚狂奔过来:“三夫人!三夫人!是您回来了?您真的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泪水跟着涌出。
“楚楚,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你哭什么?”如烟蹙眉,不知发生何事。
“没有,府里上下都以为您再也不回来了,以为你走了!大夫人与二夫人已经伤心好多日了,茶饭不思的。走,咱们快去,二位夫人此刻还正在哭泣呢。”楚楚此时已不顾上下尊卑,拉起如烟便跑。
她在刘府伺候如烟也有几十年了,从一个小丫头片子到如今两鬓已近花白,几乎伺候了如烟一生,与如烟的关系已然超越了姐妹关系。
如烟被她拉着,进了大院中。
楚楚停下,对着屏儿房里与巧玉楼上大喊:“大夫人、二夫人!快快出来!看看谁回来了!”边哭边乐边喊。
一时间府里上下得了消息,全都涌到院中来。
个个面色惊喜,好似盼了好久似的。
楼上的巧玉听到了,止了哭声,颤颤悠悠地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到了门外,朝着下面看,只见一抹浅紫色的身影立于院中,自己虽已老眼昏花,但那抹紫色永远也忘不了。
那是属于如烟的颜色,那么的淡雅、那么的清新!
屏儿也在丫鬟的搀扶之下从厢房奔出来,满面是泪,喊道:“如烟妹妹,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如烟也朝她奔去,俩个拥抱在一起。
楼上的巧玉见了,含着泪笑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如此便放心了,如烟还是回到家来了。
如烟搀扶着屏儿一同上了楼,进了巧玉房中,巧玉看着她,激动得口中说不出话来。
如烟上前抱住巧玉道:“姐姐,如烟回来了!如烟是有事离开了几日,走得匆忙,只托梦给屏儿姐姐了,是如烟不好,让二位姐姐担心了。”
“如烟,你回来了就好了,我与屏儿担心死了,你若不回来,我与屏儿恐要随老爷去了。”巧玉终于说出话来。
“姐姐们快别说了,快坐下!”如烟想说你们还有两年的阳寿呢,但是话到嘴边赶紧咽下去了,判官告戒过,此乃天机,不可轻易泄露,一旦泄露便祸及刘府了。
那可是如烟最不愿意看到的,因此,她便改口道:“姐姐们气色很好,能长命百岁呢。”
“唉!长不长命倒不要紧,我倒希望能早些去陪伴老爷,只是舍不下妹妹你呀!”巧玉道。
屏儿也跟着说道:“如烟妹妹,你回来了便好了,有你在,我与小姐心里便踏实了,咱们姐妹仨还象从前一般好好过。”
如烟感动地看着她们二人,心中极羡慕,她们阳寿尽时,可以去清月山那墓中陪伴老爷,而自己则只能孤独千年万年下去。
“二位姐姐,我离开几日了?”如烟惊愕地问道。
她从进府到此时,看到每个人的神色都好奇怪,那神情就仿佛她离开了许久似的。
“妹妹,你糊涂了?你自那日托梦与屏儿至今,已走了有一月了。”巧玉惊讶道。
“哦,呵呵,如烟糊涂了。”如烟嘴上应着,心中却想,原来自己此番折腾,竟去了一月?原先无论是去龙族还是黑金山洞府,都与人间岁月相同啊。
为何此次却不同?
不管了,反正自己已活过来了,也回到刘府了,那便似从前那般好好的在府中过日子罢。
“大夫人!二夫人!夫人们呐!”姐妹三个正说着,楼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管家刘四边上楼边大喊。
如烟听这声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忙闪到门口去看。
刘四见是如烟,欣喜道:“三夫人,您回来了?”
便站定在门口,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剧烈咳嗽,如烟忙伸出手去帮他拍背顺气:“四儿,慢慢道来,到底有何事跑得如此慌张?”
一会儿,刘四气顺了些,跟在如烟身后进了巧玉房里。
“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陈老爷他......他一个时辰之前......过世了!”刘四终于把事完整地说出来了,却不是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