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如何出来了?”外面的小厮们大惊失色道。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是鬼魂进了库房,即便不被阵法击得魂飞魄散,也是被伤得阴气大损,如何能这么精神地走了出来?
就是个大活人进一趟库房出来都要大病一月,何况是面前这个女鬼?
如烟双目圆睁,看着她面前一大排惊恐完份的盗墓贼们,说道:“你等盗墓多年,盗了多少墓?毁了多人的坟冢?抢来多少财宝?若是想活命的,仔细将里面那些殉葬之物归还原主,否则我即招那些亡魂前来认领!”
巫老大在将如烟锁在库房之后,便自以为高枕无忧,已回大厅喝茶等信去了。
此时已有小贼吓得爬到大厅向他禀报。
巫老大顿时失手摔了手中的千年老古董茶壶,拿着一柄辟邪剑和一道镇鬼符随着报信小贼一同前往库房前。
如烟见巫老大赶来,一手持剑、一手举着符,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巫老大,本姑奶奶看你是没有可防身之物了吧?竟然拿着小孩儿过家家之物前来。你当真以为一把破剑、一张废纸便能对付于我?”
如烟坦然的问话将巫老大吓得内心也虚了几分,他狐疑地问道:“你......你如何知我手中之物无用?”
“这还用问吗?你手中之物乃俗物,对付一般小鬼有用,但对付我,差远了,那简直就是给姑奶奶我挠痒痒来了!”如烟哈哈狂笑道。
自从龙族的老族长为她疗过伤之后、自从她拥有了牡丹花仙子体质的肉身之后,世间任何驱鬼镇邪之物对她已毫无作用。
巫老大心里大惊,他年轻时听闻一位盗墓的师傅说过,世间确有一种鬼不惧怕符咒,数十年来从未遇到过,本以为那只是传说,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没想到却是真事,且还如此倒霉地让自己遇上了。
巫老大顿时心里没底,但他不愧是在刀尖上闯荡了一辈子之人,面上仍不改色地说道:“一派胡言!你一个小小女鬼也敢如此张狂,不怕魂飞魄散你便尽管上前来一试!”
如烟心里冷哼,脸色惨白冰冷,双目如利刃般投向巫老大,道:“我念你已花甲之年,你若是将今生所盗之物归还原主,到被你挖过的坟头磕头敬香,我便饶你不死!”
“几十载以来,你巫老大所做之事人、神、鬼三界共愤!挖坟掘墓、盗抢葬品,在你们阳间此乃斩首之罪,而你却逍遥法外不知收敛。”
“你自己想想,那些被你挖掘过祖坟之家,哪户不是渐渐凋零?哪户不是衰败下去?你不仅毁了人家祖先之墓,你还毁了人家子孙的福根!”
“似你此等恶贼,杀你真是便宜了你!你还想举着这小孩儿玩意儿糊弄鬼神?今日遇到我,便是你的死期到了!”
如烟越说越气愤,刘勋之墓若非自己懂得施法,他日刘家也会因被挖掘过祖坟而家族凋零。
幸亏自己施法将泄漏之福气重新聚集封固在墓室内,否则不仅被这些贼人盗了财宝去,还要被他们害得家里渐渐衰败,那刘勋躺在墓中该如何安生?
正当如烟抬手欲施法取了巫老大的狗命之时,一声阴笑传来。
只见一名白衣青壮年男子手持大刀,刀身架在刘湮脖子上,押着刘湮朝他们走来。
“女鬼!你的侄子如今被我拿住,你若是放了我爹,我便放你侄子,你若是敢乱来,小心我手抖。”那白衣青年长相倒还端正,眉宇之间竟然还透着一股柔弱之气,一看就是个文弱书生。
巫老大见状大喊:“宗远,快放了那位公子,你速带家人走,莫要管为父!”
事到如今巫老大要是看不懂形势,那他便是白混这些年了,他那敏锐的嗅觉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知道自己逃不过今日一劫。
只是希望自己的子女家人不受牵连,希望他们能逃命去,自己做下的罪恶自己一人承认便罢了!
“巫老大,如今你全家一个都逃不了!让你儿子放了我的侄子!”如烟怒目相对道!
“我儿,快放了那位公子!一切的罪过皆有为父来承担!”巫老大一说完,手中的剑便扔至地上,符纸也扔至一旁,双手空空对巫宗远喊道。
“爹!您一直不让我们知道您是做什么买卖的,孩儿今日方知您干的是这缺德事儿,孩儿若是早知,定会劝爹爹收手莫干,孩儿无能,没能早日劝爹爹收手!爹爹的罪过让孩儿来承担吧!”巫宗远丢了刀,将刘湮朝前一推,放开了他。
巫老大气得直跺脚,本来他觉得凭自己毕生所学的一身驱鬼镇邪的能力,至少可以拖延如烟的时间,足够儿子带着家人逃出去。
只要能逃出这座房子,便是无事了。
这是道上的规矩,也是鬼魂之间的规矩,遇到此等事件,只要逃出所在的屋子,鬼便不再追究,除非又有何事惹恼了鬼,她又追过去算帐,那便是躲到天涯海角都无用了。
“爹!孩儿不孝,孩儿不走了,爹是何下场,孩儿便陪着爹一同去。爹爹放心,母亲与家人皆已离开了,孩儿是特意回来陪爹爹一同死的。”那巫宗远朝如烟这边跪下。
巫老大长叹一声,低下了头,随即又抬头问道:“小娘子,能否问一句,你们......你们是何人家的......”
他想问如烟与刘湮是来自谁家,他盗了那么多的墓,到底谁家有如此本事之人,竟然有如此厉害之鬼护着。
“那便让你们父子死个明白,我们便是这赵县刘府之人,我叫如烟,你们可有听说过刘勋刘老爷生前纳过一房鬼妾?那便是我!”
“你们面前的这位公子,便是刘府新当家的,刘老爷之子刘湮!”如烟冷冽地开口报家门。
巫老大一听,惊骇道:“你你你......你便是那位鬼夫人?”
刘勋的三个妻妾当中有一房是鬼妾,赵县人人皆知,只是很多人都未见过,却都有听闻过她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爱打抱不平、如何如何为民除害等等。
都传她法力无边、法术高强,没想到如此魔女今日竟让自己遇上,真是有眼无珠啊!
难怪她能从容破去库房的阵法,毫发无伤从容地走出来,原来她便是刘府的那个鬼妾如烟啊!
顿时巫老大双腿如筛糠一般,抖得站不稳,全身无力两手下垂,心知自己大限到了,只是不甘心自己的儿子宗远,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盗墓贼,宗远他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啊!
巫老大身子一软,双膝跪向如烟,口中大喊道:“求夫人饶了小儿性命吧!小儿从小体弱多病,我所做之事他全然不知,他更未参与过,他的双手是干净的,求夫人放过他吧!”
巫老大本想说放宗远生路,给他们巫家留个后代。
但他没敢说出来,因为自古挖坟掘墓之事,便是断子绝孙之事啊!
他巫老大会冒此大险干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初次是由于家中太贫困了,盗一次富人之墓得手之后,便再也停不下来,从此便走了这条不归之路。
后来他又拜了师学习驱鬼降魔之本领,想着一来可防身驱鬼,二老在此恶鬼横行之世也可杀鬼积德。
希望如此能弥补自己犯下的罪孽,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少受些罪。
本以为如烟也属于恶鬼之流,以为她是自己在盗某个墓时引来的女鬼,因此便使下毒计将她诱入库房,想利用里面布下的阵法将其杀死,让其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没想到这鬼竟然是个好鬼,还是刘府的夫人,更是数十年来造福一方的善鬼!
幸好库房的阵法未能伤她,否则自己的罪孽就更大了。
巫老大此时磕头磕得额头流血,口中仍一直喊着求如烟夫人饶了他的儿子宗远。
“你既知挖坟掘墓之事乃万恶之事,为何不早早洗手不干?为何还执迷不悟一干便是数十年?”如烟怒道。
只要一想到刘勋的墓被他挖掘得面目全非,如烟心口便如同堵着一块大石头,气不打一处来。
若非自己有能耐恢复原貌,刘家今后恐怕又是劫难来临。
已经安葬之人,最怕被人挖掘外曝,如此一挖便泄漏风水,家门便会接二连三遭遇各种不顺。
“都怪我财迷心窍,自从第一次得手之后,便再也无法抵挡住那些诱惑。每次挖掘的富墓中那些金银财宝让我再也无法改邪归正了!还请夫人对小老儿我勿需手下留情,只求夫人饶我儿一命罢!我所做之事与我儿毫无干系啊!”巫老大老泪纵横。
只要如烟能饶过巫宗远一命,恐怕这巫老大真是叫他做什么都会愿意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巫家今日之果,乃是你往日种下的因。既然敢做,便要敢为,敢承担一切后果!”如烟正色凛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