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长者犹豫地看着房日兔。
而房日兔则一副生疏的表情只是看了一眼如烟,又朝那群人点头打招呼去了。
如烟急得泪水涟涟,飞上前去拦在房日兔面前,望着他俊秀的脸,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老爷,您不认得我了?”
房日兔心里瞬间隐隐作痛,但是很快这种感觉又消失了,他茫然地看着如烟,摇摇头说道:“这位夫人,我与您素不相识,你是否认错人了?”
“老爷,您虽然重返天庭,但是我知道你我的缘分已尽了,我此时上来只是想再看您一眼。”如烟流着泪道。
“可是,本座真不知你是哪位,我们见过?我们认识?本座真想不起来了。”房日兔表情清冷,双眼陌生。
如烟使劲盯着他的双眼,看出他真不是装的,她终于相信黑判官的话了,刘勋已死,房日兔不会有刘勋的记忆。可是她好不甘心就此失去与他相见的机会。
如烟知道此刻怕是他们永世唯一的一次见面机会了,今后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再无交集,再也没有相遇的缘分。
她激动得不顾旁边站了一群目光惊诧的人,上前一步,紧紧地抓住房日兔的手,悲凄凄道:“老爷,您莫走,要走便带如烟一起走吧!您将如烟一个留在人世间,从此天隔一方永世再难相见,如烟不愿独自留在人世!”
星心狐是个极为残忍冷漠之人,此刻连她都动容了,她红着双眼道:“房兄,此女怕是你下凡转世后在人间的妻妾,你虽已忘记了与她的缘分,但是人家追上来想再看你一眼,那你便与人家说几句嘛。”
房日兔冷酷地扫了星心狐一眼,寒声道:“多事!”
那目光直教人打冷战,星心狐也退避三舍,后退几步道:“好心没好报,奴家只是见此女子可怜,不用想便知是房兄在下界惹得桃花,房兄要如此冷漠干奴家何事?奴家真是多管闲事了!”
星日马是记得如烟的,当时在榆树精俞青的山洞休养时,还对如烟一见钟情,当时只因她是房日兔的转世刘勋的妻妾,因此才未动非份之念。
此时见房日兔如此冷漠无情,星日马内心不由得为如烟抱不平。
他走上前站在如烟面前,双目含情地看着如烟说道:“如烟姑娘,房君已非昔日的刘勋,你还是回去吧,你们的缘分只在他的前世,今世注定你们无缘,切莫强求啊!”
如烟悲伤地看着星日马道:“星君,多谢您开导!如烟也知今非昔比,如烟只是不甘心一生爱恋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如烟只是想再看他一眼便罢!”说着又泪如泉涌。
哭得星日马一番心疼,但见房日兔冷眼站在一旁,双目看也未看向如烟,星日马无奈地摇头叹息道:“如烟姑娘,你且回罢,莫要再惦记着刘勋那一世之事了,一切情缘已了,当断则断,切莫纠扰于心。”
“星君,请您告诉如烟,如烟要如何方能忘记与老爷的情意?若是永世皆忘怀不了,叫如烟该如何过下去?难道要永世都沉浸于悲伤痛苦之中么?”如烟哀伤道。
既然与房日兔绝无可能再续前缘,那么她便想要自己也忘记与刘勋的那一世情缘,如此方能安心继续过下去。
否则,她如今已拥有不灭之身,半鬼半仙,她会拥有永生的记忆,若是带着与刘勋的这份痛过下去,她必得永世痛苦。
若是如此,倒不如让她也忘了与刘勋的这一世,忘了在人世间的这段尘缘,重新开始过属于她如烟的人生!
星日马一听,这倒是个好主意,她深知如烟对刘勋爱之入骨,要她此生忘记是绝无可能,那倒不如让她也忘却,如此她便能好好的过下去。
星日马没有房日兔的冷酷,他见如烟心痛,心里也非常不好受,他想了想,对如烟说道:“此事你可去地府求秦广王,他能将人的记忆抽离,让你永世忘记之前的记忆,只是你要想好了,一旦记忆被抽离,你将再也忆不起你曾经的过往,若今后想再记起,便要经受犹如十八层地狱般的痛苦,方能重新找回记忆,你可愿意?”
如烟想都未想,便答道:“如烟愿意!”
如烟的聪慧无人能及,她瞬间便能想到,如今是定然要设法忘记刘勋最好,否则自己生不如死。若是他日因何事必须要记起,那么无论多痛苦她都愿去接受重寻记忆。
但她认为自己今后不会再想去找回记忆,一旦忘了便忘了,便无必要去寻回了。
“好,如此便好,那么你回去吧,回去再想想清楚,想清楚后再决定去地府找阎王帮你,此时非同寻常,如烟姑娘切莫冲动!”星日马好心相劝道。
“多谢星君!如此别过了!各位请珍重!如烟走了!”如烟朝星日马拜了拜,又转身朝星心狐等众神下拜。
再转身经过房日兔身边时,房日兔闻到如烟身上特有的熏香,心里不禁一震,似乎有一股熟悉的感觉,但这种感觉瞬间便没了,房日兔又恢复了冷冷的神情。
如烟也对着他下拜,道:“房宿请多珍重!如烟走了!就此别过!”
说完身形一遁,便从半空的云端下来了,瞬间便到了淑玉阁。房日兔愣在当场,一时间不知如何,总觉得方才如烟的那句“房宿请多珍重”饱含着怨念,也饱含着深情。
如烟进到屋里,满屋子跪满了人,大大小小皆在痛哭。
如烟无神地走至床榻前,跪在刘勋躯体旁,双手不舍地摸着他的头发、他的脸,又紧握着他已经冰凉的手。
她泪如雨下,刘勋的魂魄已走,留给她们的只是这具躯壳了。
门外一声吆喝,如烟未听清是什么,但只见几个家丁身着黑衣,头戴白帽跟随管家刘四进来,他们走到床榻前,排成排,对着床榻上的刘勋跪拜,磕了三个头,便又起身。
女眷们此时已止住了哭声,让至一旁看着他们在床榻前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