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玉闻言,转头看了看如烟,投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如烟那株送子草的功劳,若是没有如烟的帮助,她既吃不到送子草,也挽回不了刘勋的心,又岂会有喜?
如烟也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自己近段日子以来的心血没有白费,终于成了!她比任何人都高兴。
赵郎中忙着给巧玉开安胎药,忠婶乐得忙进忙出,春兰在一旁帮赵郎中研墨。
如烟见愿意用不着自己在此,便悄然消失而去。
她要去告知刘勋,让他在离去之前知道一下自己的妻妾均已有了他的骨肉,那样他若是走了,也是安心的。
她知道房日兔返回天庭刘勋会发生什么,这是她最怕看到的,只恐也是巧玉与屏儿最怕之事罢!
刘勋尚如此年轻,老天便要他早早离去以成全房日兔上天,太残忍了!如烟心里狂呼道!
上得淑玉阁,见刘勋已洗漱完毕正欲下楼。
“如烟大早去了何处?”他的语气惊慌失措,害怕她又不见了。
“我去办了件大事,也知晓了一件天大的喜事!老爷可想听?”如烟故意调皮问道。
“我当然要听大喜事!”刘勋点了点如烟的鼻子道。
“老爷听好,真稳,别乐得摔倒了!”如烟故意卖关子。
“好!你快快道来!”刘勋也故意配合如烟,真的站好了。
“老爷,咱们府中又将添丁了!”如烟一字一顿道。
“添丁?”他惊讶地盯着如烟的腹部打量,内心疑惑,她如烟是不可能会有孕的,那他又何来再添丁?屏儿腹中的孩子还未到出世之日呢。
“是!添丁,府里将再添一个孩儿!”如烟大笑道。
“如烟,你切莫如此卖关子,我快要急死了。”刘勋开始哀求。
“是巧玉姐姐,她—有—喜—了!”如烟拉长音调道。
“啊?巧玉也有喜了?”刘勋瞬间惊喜万分,多年来求遍赵县郎中,均说夫人命里注定无子嗣。
巧玉自己也是,求神拜佛无数次,算命、看相、求签,均被告知不能生育。
正是在如此情况下,巧玉才铁了心要将屏儿给他做妾,好为刘家传踪接代。
也正是出于如此心境,他才答应将屏儿收了房。
如今,那边屏儿即将生产,这边巧玉又有了身孕。如此双喜临门之事竟然也落到了他刘勋身上,他内心的喜悦简直无以形容。
“是的,千真万确!老爷快看看姐姐去!她已开始呕吐,恐她心情不好,近日老爷当多陪陪姐姐才是!”如烟真心道。
“如烟,你心真好!”他内心很感动。
他此刻忽然感激起如烟来,若不是她日日逼着他去巧玉房里,如何能知巧玉也会有喜?
“老爷莫说这些,快去看看吧!去安慰安慰姐姐,赵郎中正在开安胎药。”如烟将他推着朝楼梯走去。
刘勋到得巧玉楼上之时,赵于已经将方子开好了,交与春兰,叮嘱她去药铺抓药,然后准备告辞。
见刘勋进来,巧玉两眼闪亮,红着脸不敢看他。
刘勋谢过赵郎中,与他道别将他送至楼下,便又匆忙上楼来。
坐到巧玉身边,低声问道:“身子可好些?”他的内心是愧疚的,几年来他内心始终认为巧玉不能生,连府里上下也对巧玉有些议论。
这要是在一般人家,恐怕老公公老婆婆便要三天两头漫骂“不会下蛋的鸡”了,甚至逼着儿子将媳妇儿休了再娶。
但在大户人家,夫人不会生也不会发生老爷休妻之事,无非就是再纳小妾回来传踪接代罢了。
“老爷如何得知?是如烟妹妹说的?”巧玉此时方想起如烟好一会儿不见,原来是回淑玉阁去报喜去了。
“是如烟告诉我的。”刘勋握着巧玉的手,他对于巧玉,虽说没有象对如烟那般刻骨铭心的爱恋,但她毕竟是他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且温柔贤惠,将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其实他内心对于自己这三个妻妾始终有愧。
对于巧玉,除了与她相敬如宾之外,并无对如烟的那份痴情。
对于屏儿,除了感激她为他刘家延续了后代之外,还对她心存亏欠,但无论他如何愧疚,他除了给她在府中应有的地位和尊重之外,对她还是爱不起来的。
他的心里只有如烟一个!虽然她不是人、虽然她不能为他传踪接代,但他的心只装得下她。
春兰跟着赵郎中抓药去了,忠婶见老爷在,便也悄悄退下了,留下老爷与夫人在屋里,让他们好说话。
“老爷,其实有一事我一直未告知你......”巧玉低着头不敢看她,内心犹犹豫豫,但还是小心地说出来了。
“是何事?”刘勋尽量将语气放柔声问道。
“老爷可想过我为何突然有喜?”巧玉问。
“为何?”刘勋可真没想过,以为只是她身子调理好了。
“是如烟妹妹,老爷可曾记得那日妹妹突然消失了一个昼夜?那便是妹妹为我去寻找治疗身子的药草去了。”巧玉慢慢道:“她历经千辛万苦将药草采回,让我服下,因此......我便有了.....”
原来如此,难怪如烟不肯与他同房,难怪一直要将她推至巧玉房中,难怪那段日子她总是神出鬼没......原来她是在悄悄为自己做这些!
此时刘勋方明白了如烟之苦心,他想起了那夜他死活不肯到巧玉房中来,如烟冷着脸道:“老爷不去是要为我如烟增加罪孽么?你若不好生待巧玉姐姐,那便是对不起我!”他听后赌气到了巧玉房里。
如今才明白,她是为了让他们有孩子才不惜将自己心爱之人推给巧玉。对巧玉如此,之前对屏儿亦如此!
他坐在床边,搂着巧玉的肩道:“如今细想起来,无论屏儿还是你,如烟为你们所做的,全是为我刘家好,她是咱们刘家的大恩人!”
“是的,若无如烟妹妹,咱们刘府遇到的许多事,都难以化解,全是妹妹默默地做了。真不知该如何感激她!”巧玉轻声哭道,她是高兴的哭,也是感动的哭。
“她与咱们不一样,今后,咱们应该比之前对她更好!她是个可怜的弱女子,年纪轻轻便如此......”他说不下去了,害怕自己说下去会跟着巧玉哭出来。
“相公,咱们修缮一番清月庵如何?”巧玉恳切地望着刘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