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一件很痛苦的是事情,等了整整四个春夏以后,柳逸凡离开时告知她只要一两年,而时间却已经超过那个男人当初保证的两倍有余。
“他不会把我甩了吧?或者遇到危险了呢!”
在担心自己的爱情存亡的时候,她又有些担心对方安危!
“应该不会有事,否则蒙太古家族那边一定早就收到消息了!”
她勉强迫使自己思想朝着好的一方面想。
“噔噔噔”鞋子踏地板的声音响起,渌淇想都不想再就知道是自己的小侍女火急火燎上楼来了!
整个凯普雷特家族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慌慌张张的人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小侍女还没进门,声音就传了进来!
“小琪,什么事又这么慌张?”
渌淇瞅向门口,眼中没有一丝厌恶之色,反而还有些疼爱的意味,这么一个冒冒失失又虎头虎脑的小姑娘换谁,谁不喜欢呢?
叫做小琪的女孩子依然气虚喘喘的拍着胸口说:“小姐,不好了,我今天出门买衣服,在衣服店里,听隔壁二婶说柳逸凡公子,在外面找了个女人!”
“哦,此事当真?”
渌淇眉头稍微一蹙,却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儿。
“千真万确,二婶是听她远房表哥的干兄弟的媳妇家的小舅子说的!”
小琪言之凿凿!
渌淇收起手中的针线,起身走到小侍女旁边,摸了摸他的额头笑着道:“以后啊外面那些胡说八道你最好不要乱听,就算随便听了,也不要信,哪怕信了也不要这般慌张。作为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别人几句话就这么慌一点都不淑女!”
听着小姐教育自己的言语,小琪吐了吐舌头,神色狡黠道:“是,知道了!”
渌淇好像对这种表情也见怪不怪了,揉了揉眉心,道:“好啦,出去玩去吧!”
“噔噔噔”
...
“唉!”渌淇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个小姑娘还是没有明白她所说的道理!
长久的分离,已经有些撼动渌淇坚定不移的决心,此时此刻,如果有人在她面前问:“你真的百分之百相信那个小伙子整整四年都保证对你的忠诚,不出轨,不劈腿,不变心吗?”
渌淇的回答一定是否定的!
她最大的把握不变心,在四年时光的磨砺之下,已变得脆弱不堪!
那是四年啊,不是四天也不是四个月,一个男人远离心爱之人,在一千多个寂寞的夜晚,假设他不去动歪心思,当有一个温柔女子对他投怀送抱,他能拒绝么?
他若是能的话,那么这个人性取向绝对有问题!
无论久别重逢的夫妻装的多么伉俪情深,他们之间的爱情已经变得不那么纯粹,如果真是真爱,那么双方绝对不会令爱情陷于那么长时间分离的处境。
无风不起浪,这件事既然已经传了出来,应该不会是空穴来风,柳逸凡劈腿应该已成了定局,既然系统这样安排了那只好按照系统的来。
但是就算柳逸凡有了别的女人,她有一点是无比坚信的,就是柳逸凡一定不会抛下她。
就像一只家里只有鱼可以吃的猫,终于吃烦了,有一日忽然跑出去吃了一顿臭肉,那只猫觉得那臭肉挺特别,于是它多吃了几顿,但是作为一只猫,它必须回家吃鱼的,因为臭肉可以不吃,但是猫不吃鱼它就会饿死!
渌淇此刻坚信她就是鱼,柳逸凡是那只猫,而他劈腿的女人八成就是卿尘,就是一堆臭肉!
这种坚定不移的信念,也是一种信任!
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
秋日的一个早晨,蒙太古家的出海商队自茫茫大海回来了,蒙太古是带着农场的马队跑到城外百里迎接的,在这个秋高气爽的季节,高头大马之上所有人都意气风发,带着胜利的果实,带着海外的财富,雄赳赳气昂昂,拉着能挤出油水来的货物,走入城里来。
走在最前面的骑着最漂亮的一匹马的是蒙太奇家的少爷,柳逸凡!
这一趟远洋之行,他皮肤黝黑了很多,同时身材更加的健壮了,青铜色的脸庞沐浴着阳光,反射着无比骄傲的神色,渌淇从来没有见到过他这么骄傲,从来没有!
在他身后紧紧跟着一辆马车,轿帘随着马车微微晃动,一个绝色佳人从帘子缝隙里若隐若现,仿佛这辆马车完全遮掩不对方绝世容颜!
在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一主仆,小女孩刚刚开始发育,主人容颜不输车中之人!
小女孩看了看头马上的人,又看了一眼随后的马车,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小狮子,眼睛闪闪的像是烧着什么东西,愤然转身对身边的主人说:“小姐,你看,二婶说的没错,这个家伙果然劈腿了!”
渌淇看着她的模样有点想笑,摸了摸她的头顶,微笑着说:“你别以为自己见到的就是事实的全部,你听到的看到的并不一定是事实的全部哦!”
眼前的小姑娘似懂非懂的模样,用小手挠了挠呆呆的后脑勺问道:“小姐,都这样了,你还是相信那个大坏蛋啊?”
渌淇目光看向远方,整条马路都站满了围观的人群,更远泛黄的落叶在微风吹动中摇摆着身姿穿过人群,映入她眼睛。
“我们有时候太过依赖先入为主的判断,就像你起初相信了二婶的闲话,然后看到这幅景象就联想到柳公子出轨。你还小并不知道怎么全面去分析一件事情!就如今天这件事情来说吧,后面车上的女孩子说不定是对方失散多年的妹妹呢!”
“啊!”小侍女已经被自家小姐这个勉为其难的解释搞的头都大了,她在心里默默感叹爱情果然是一个奇妙的东西,让一个多么正常的女子为之发了疯!
渌淇好像并没有理会自己小侍女那副吃惊的模样,自顾自的说:“如果听到片面之词就愤然起身,见到某个画面就立刻做出判断,长此以往不仅容易失去自我思考的能力,还很容易被某些有心之人利用!你还这么年轻哪里知道其中的诡秘之处?”
柳逸凡并没有在人群里找出自己,高高在上沿着和平大街朝着自家方向离去,尽管渌淇想的通透,此刻心里也若有所失。
她有些恍惚的回到家里,一屁股坐在木床之上,那个时期的木床还没有如今这般解释,险些被渌淇坐塌。
“砰砰砰”一阵不同于小琪的脚步声传入房间,房门被一个高瘦的大龄青年推开,青年双目圆瞪,鼻翼翻动,气急败坏道:“我去弄死那个家伙!”
渌淇慌忙起身,拉住青年的手道:“哥哥,你不要冲动,这件事最终结果还不清楚,先等等看,柳逸凡一定会给我一个交代的!”
“真不懂你究竟看上那个小子哪一点了!”留下这么一句话,渌淇的哥哥气冲冲的跑下楼去!
渌淇喜欢柳逸凡而且等了他四年街坊邻居是知道的,而如今柳逸凡高调的从海外带回来一个女人邻居们也是知道的。
但是邻居们时常还装作不知道遇到当事人就要打听一下,这就让渌淇的父亲有些恼怒,他可以忍受自己成不了侯爵的老丈人,也可以容忍自家闺女等了仇家儿子四年不嫁人,他容忍不了等来的结果是那小兔崽子回来第一件事就把女儿给绿了。
老奥丁伯爵要不是年老体力不济,定要上门找那个小崽子决斗!
不给他身上戳十个八个窟窿,难消他心头那股恶气!
看着客厅站的一言不发的女儿,他冷冷道:“我劝过你的,你看如今闹得,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你真是把凯普雷特家族的老脸都丢尽了!”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浊气,继续道:“你说除了那个混蛋家族的小崽子,你还看着谁顺眼,我马上给你去办!”
“父亲!您别这样,我相信您是世界上最通情达理的父亲,女儿自己的婚姻大事交给女儿自己处理好不好?让您跟着受委屈了自然是女儿做的不对,但是您想没想过,这件事可能会有什么误会在里面?”渌淇语气很平静,仿佛本来该最着急的本人反而对这件事最看得开。
奥丁伯爵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自己女儿,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跃然脸上,道:“你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吗?这件事已经这么显而易见了,你还有什么不懂的?难道非要等着对方结婚了送了请柬过来,你才死心是吧?”
“父亲!如果罗密欧能幸福我自然会祝福他!”
伯爵声音一敛,面容一僵,心里暗骂:“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昊天要赐予我一个如此佛系的少女!”
他不再言语,阴沉着脸走出门去,他知道此刻女儿的心里应该没表面这般镇静,骂她太狠别逼她做出更傻的事情来!
渌淇心情不好,自然想出去走,看看街边炸臭豆腐的老大娘,闻着那股骚臭味,心中或许会稍许提振一些。
她百无聊赖漫步在平安大道,对嘈杂的人语声,豪放的叫卖声充耳不闻。
却听见小琪又气虚喘喘跑来,嘴里还喊着“小姐,不好了小姐!”
“何事?”
“柳逸凡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