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瞪大眼睛,看向黄杉女子,投去希冀的目光。心中殷殷期盼一定要扔一个大瓜啊,情绪都被你挑逗起来,没大瓜可不行。
果然,黄杉女子道:“你真的好美啊!”
卿尘被夸面不改色,在她看来无论多么华丽的辞藻和任何形式的夸赞,都只是在陈述事实。
这个世界上能与她比肩的女子她只见到过一个,那也是一个黄衣女子,名字叫做韩芎。
“难道你在城下看了我半天,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吗?”卿尘问。
黄杉女子连连摆手说道:“姐姐,你误会了。我叫黄榕,五年前柳逸凡哥哥...救了我。”
顿了一下,她才想出这样的说辞,总不能说柳哥哥和赵姐姐将她从叫花子打扮成一个真正的女人,让她彻底翻身做了主人吧。
“嗯?”卿尘没听柳逸凡提起过,心中起疑微微动容,不过看她梳着的发式是少妇模样,倒也没有过多担心,她清楚柳逸凡很无耻,但还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黄杉女见对方动容忙解释道:“姐姐你不要误会,柳逸凡就是我的大哥哥,我和他没啥的。我听人说你很漂亮,特意过来看看你。”
“切!”准备好吃瓜的群众听闻此话,扬手散去,不是甜瓜,不是苦瓜,一个半点味儿都没有的倭瓜!
一点都不好吃!不精彩!没劲!
这是散去的人心中的想法,当然现场还留下很多年轻的后生,他们吃瓜的欲望没有那么强烈,倒是对二位的美色很有想法。
卿尘冰冷的脸上露出难得笑意,说道:“既然是柳逸凡的妹妹,却是该叫我一声姐姐的,吃过饭了没有,到姐姐那里去吃饭?”
黄蓉摇头,说道:“不去了家里有饭,我就是来看看姐姐,知道柳哥哥福气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言讫,她转身小跑离开。
卿尘看她娇小背影,摇头叹道:“你要是真对柳逸凡没半点感情,跑来看我做什么?还看那么久,柳逸凡等我再见到你的时候一定狠狠收拾你!”
釜山上的柳逸凡浑身一哆嗦,韩芎问他:“怎么了?”
柳逸凡神思片刻,说道:“不知道,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韩芎碎道:“别把自己的无能算在外界因素上...”
柳逸凡鲤鱼打挺跳起来,悻悻道:“我不行?你敢说我不行!女人,你是在玩火!”
“You can you up!”
“我弄死你还是绰绰有余!”
“别光说不做,嘴皮子磨的很溜!”
“你等着!”
夜幕降临,车水马龙的营口街道安静了下来。
街道两旁的公告栏贴的全都是青城派的告示,内容无非是入夜不要乱走动之类,俱以切切此布结尾。
空旷寂寥的宽大马路上,有一人行色匆匆又鬼鬼祟祟。
他一会儿跑到东面去,又踅回来,一会儿又跑到南面去,来去匆匆。
连躺在马路牙子上无家可归的叫花子都知道这个人肯定有问题。
不一会儿巡逻官兵来到这里果然将他逮了起来。
碧水带来的人马只负责城防,营口城内治安和日常运行依旧是青城营口分舵贾正舵主维持。
官差们克己奉公,将人连夜送进贾府,贾正审讯后连夜到了卿尘住所。
卿尘还没有睡,冷清的深夜,很难令人入眠。
听见有人通报贾正到了便离开闺房,去会客大厅。
她踏进门,见贾正在里面往返踱步,神色焦躁。
“贾舵主,何事令您深夜造访啊?”卿尘问道。
贾正转身,感到一阵眩晕。
不只是他,想必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在深夜见到一位美绝、艳绝的女子都会感到头晕目眩。
“卿尘潭主。”贾正恭敬行了一礼,接着说道:“在下前来自然是有一件要事汇报。”
卿尘眨巴着她那双冷凝的眼睛,浓密纤长的眼睫毛如两只蝴蝶上下翻飞,贾正觉得好像有阵风刮在脸上。
“愿闻其详。”
贾正收收神说道:“明晚琅岐人打算从渭河方向发动全面进攻!”
卿尘眉头一挑问道:“此事你如何知晓?”
“我的属下刚在南北大街上抓到一个奸细,经过拷问他如实交代这条讯息,同时在他身上搜出一封写给营口内应的信。”
话音一落,贾正忙将信递给卿尘,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跟碰到电鳗一样,滑不留手还带电,没有功法的他险些被电晕过去。
展开信看半晌,卿尘忽然抬头问道:“捎信的人如何落网?”
贾正与她一一详说。
卿尘若有所思点点头。
“这件事无论是真是假,咱们都要未雨绸缪啊!”贾正建议道。
“嗯!”她微微颔首,低头沉思,仪态远山芙蓉。
房中唯一的男人,看得有些入迷,一时间竟忘记告退。
直到卿尘送客,贾正才嗯嗯呃呃离开。
走到门口,他摇头喟叹,“真真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儿,不知谁祖上积了八辈德,才能与之心心相映!”
如不是离着卿尘的住处太近,想必作为资深花花太岁的他,“能与这样的女子睡一觉,死也足矣”这样的话都能感慨出来。
第二天营口的防守重心发生偏移,城墙上防守的身穿蓝色铠甲的士兵,在数量上明显少了很多。
营口之南祭河广场,一字列开数不清的青城士兵,贾正几乎将能动用的城内势力全部调集在渭河北岸防守。
看这阵势,对方若是想轻松渡河除非他们插上翅膀飞!
入夜前琅岐的军队完成动员,方字脸一字眉日中吉和士兵一同穿着幽黑铠甲,手执枣阳槊威风凛凛骑马立在队伍最前方。
心中却是有点七上八下没有底,刚好赵老走上前,他滚鞍下马,恭敬行了一礼。
他不认为这次的计划是一个完美的计划,至少与拿下水城和三仙山相比,此计确实非常不完美。
尽管心中有疑惑,表面上也不能问出来,赵老如此安排自有他的打算,而且赵老收到一封匿名信之后,好像对这样的安排更加满意笃定,赵老的智慧毋庸置疑。
“小日啊,免礼吧!”老赵显得很精神,而且一副马上就要打开话匣子的模样。
日中吉心中一喜,以为他要将这次攻城计划详细告知他呢!
不过,他并没有得偿所愿,赵老说道:“小日啊,这两天闲来无事,我在写一本关于此次战争的书籍,我遇到了一个疑问,想了几天都没想明白,你们年轻人脑子活,帮我想一想吧?”
日中吉十分惶恐,赵老是他有生之年遇到的最智慧的人,这样的人会遇到难题,宛如卿尘那样的美女也会屙屎溺尿一样,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赵老尽管问,小生知无不言!”
赵老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捋着白花花胡须说道:“我是在著书过程中,人物刻画和细节描写上与现实有了矛盾。”
日中吉名义上在给老赵解惑,实则摆出一副受教的温顺模样,聆听着他进一步阐述。
“比如说,我想写你,我说你穿一身红衣,每次你出场都是红衣飘飘,可是现实中你难道不换衣服啊,还是你所有衣服都是红的?”
日中吉:“赵老说的对,只刻画单一服色不是与实际相符的写法。”
老赵接着道:“这件事可以推及性格,有人评论说看完一本书某个人性格深入人心,无非是把一个人某一面性格写到了极致,可是现实是一个人真的只有一面性格么?我要是在你面前每说一句话都加一个之乎者也,那我不是有个性,我这叫做有精神病对不对?”
日中吉自然不敢说老赵有病,只是唯唯诺诺道:“单一的性格或许也是小说创作的误区,一个人既可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转眼也可以是乘龙和慈父,这便是现实。”
老赵投去一个赞赏眼神,接着道:“关于细节描写我更不懂,你说有些书,描写挂在墙上一幅画或者放在桌上的钢笔帽,这对于剧情推进有什么用?”
日中吉:“大概是在水文字!”
“哈哈哈!”老赵大笑,拍拍日中吉肩膀,“好一个水文字,我最近在看一本书里面是细节,几乎连屙出来的屎是什么颜色都详细描写,每每读起来都令人昏昏欲睡,这样的书居然...呵呵…”
日中吉没有说话,心中了然赵老隐而不说和“呵呵”中所要表达的所有意味。
老赵神色突然凝重严肃,问道:“小日,你告诉我,要你写一本书,会写一本什么样的书?”
日中吉思量很久,心道:“我要是真的如实说我喜欢写什么样的书,你一定不会高兴,所以这个问题关键不是我喜欢写怎样的书,而是你希望我写怎样的书!”
想到这里,他嘴角扬起笑,“将单一的刻画去掉,将无用的细节去掉,只描写心中想描写,只刻画心中想刻画,只表达心中想表达的书!”
“哈哈哈!”老赵果然很高兴,不停拍手,说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