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奇士首先看到两个女主人牵手走近,眯眯眼尾巴左右摇摆起来,但因为体型太过巨大,羽巴竟扫起一阵飓风,刮得附近树木和中毒的人们东倒西歪。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别的动物就停手了,可是哈士奇不会,它看到主人心中正欢喜着,才不会去在意别人的状态呢,雪白如松树的尾巴一个劲儿摇摆,飓风越来越狠,湖边的人竟越来越荡。
“扑通!”“扑通!”
原来有人终于抵挡不住风力接二连三落入水中,溅起水花三尺,“哗啦”蜀山天极峰首座白问天从水里露出头来,死死盯着那只巨大哈士奇一脸哀怨,水下接三并四浮出十来个头,辛亏这些人中的毒是子母锁心酥,此毒仅散去内力,不影响凫水,否则幕后黑手还没动手,先淹死一片。
一时间人人自危,生怕被那条傻狗戕害。
二哈对面的妖兽正在发功,并没听闻渌淇喊它,直到渌淇走近,才注意到背后有人,回头怒视二女,准备一枪将两人串成串。
定睛一看原来是渌淇,妖兽的态度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瞬间变得笑容可掬,脑袋上的头盔消失不见,露出一头大包的脑袋,脖子抻得老长,俯首帖耳来舔渌淇。
渌淇是不会让它大舌头舔她的,那硕大身躯巨大舌头粘着浓稠的哈喇子,舔一口等于洗了个温水澡,忙朝后一躲嫌弃道:“别过来!”
妖兽一愣,挠了挠一头包的脑袋,思考了片刻,眼神一亮。
身体瞬间变小再变小,最后变成卿尘初见它时的模样,它缩小后朝渌淇“哇嗷”“哇嗷”叫个不停,眼中还有些委屈。
渌淇这才走近了俯下身去,纤手抚摸着他光秃秃的小脑袋,忽然觉得手感不太好,低头看去,见上面密密匝匝七八个包,看着都疼,她心疼的问道:“是谁打得你啊!”
小兽眼中委屈的神色更浓,泪汪汪的立刻就要哭出来,好似刚被人欺负的凄惨,主人来了正好可以告状呢!
卿尘在旁边无语至极,心道:“刚才威风凛凛耀武扬威,哪看得出一点点被人欺负的模样呢?还真会装!”
小兽下嘴唇伸得长过上嘴唇,泪眼婆娑,转头瞅了瞅哈士奇,意图十分明显。
此时,哈士奇也已变为正常模样,正摇着尾巴瞪着吊梢眼儿冲向渌淇、卿尘。
这个品种的狗没心没肺,虽然刚才它咬了龑兽,还用石头打了人家满头包,这一刻又跟个没事儿狗似的,十分的友好热情。
渌淇白了一眼哈士奇,眼中充满责备,问道:“为什么要打小龑?”
“呜呜呜...”卖萌装可爱谁不会,这正是哈士奇的强项,于是它装得比那只小龑兽更苦楚更可怜更委屈。
卿尘笑着蹲下,伸手摸了摸它,解释道:“你也别怨它,刚才你的小龑兽可是要杀我呢!”
“杀你?为什么要杀你?”渌淇眼睛瞪得大大的,十分不理解她的话。
“你哥让杀的呗!”
“谁要杀谁啊?”柳逸凡姗姗来迟。
渌淇回头,一脸疑惑道:“姐姐说我哥要龑兽杀她呢!可是为什么我哥要杀我姐?难道我哥是为了让你只成为我一个人的?”
她收回一只抚摸龑兽的手,手肘支撑大腿,手掌托双下巴,思量道:“不对呀,我哥不是那种思想保守的人呀,按照他的思维习惯建议你再娶几房也说不定!”
柳逸凡眼中一亮,那抹亮在照到二女后随即熄灭,然后正色道:“我柳某人是那种朝三暮四,心猿意马的人吗?就算大舅哥把刀架在脖子上,我也是不会再娶的!”
渌淇和卿尘对视一眼,一句话不说,默默的和手头的可爱的小动物互动起来,不再搭理柳逸凡。
他在那里杵着一时有点尴尬,不过还好,蜀山掌门替他解了围,掌门在远处喊道:“柳师侄,柳师侄,过来帮老朽一把!”
柳逸凡循着声音一瞧,见蜀山掌门和他曾经的师傅白问天以及身边十几人,俱大半身子浸在水中,伸臂把着堤岸,水面一字排开一排脑袋,脑袋上的眼睛惨兮兮眼巴巴看着他。
“师傅,掌门!你们怎么跑到湖里去了!”柳逸凡边朝湖边疾走,边问道。
蜀山掌门瞟了一眼哈士奇和小龑兽,重重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啊!”
“对了,柳逸凡,你这么久才过来,干啥了呢?”身后传来渌淇的声音,柳逸凡身子一僵,假装没听见,加快脚步朝前走去,却又听渌淇悠悠道,“一共三斤八两七钱五分三厘,回头少了一厘,我抽死你!”
柳逸凡一蹀躞,差点栽倒,心想:“你个抠搜娘们儿,也太狠了吧!这么短的时间竟不忘称重量!你再不给我钱喝酒,哼,我可要跟卿尘媳妇要了!”
“师父,掌门究竟发生了什么!”柳逸凡将陆长风、白问天和其他人从潭里捞上来,关切问道。
白问天冷冷道:“还不是你养的那条狗干的好事!”
柳逸凡这才知道先前那几次地震,是二哈和另一小兽打架闹出的动静。
潭中的人是哈士奇摇尾巴掀起飓风刮进去的。
三大门派全体萎靡不振,原因是中了紫泥金双汇的子母锁心酥。
他大舅哥此时正率众追击金双汇,却留下一头妖兽,而妖兽想要杀他媳妇,卿尘景靓。
“这件事还挺复杂啊!”柳逸凡陷入思忖...
龑兽和哈士奇不打不相识,打过架再经渌淇撮合,两兽就玩到了一块去,一会儿工夫变得很开心很熟稔。
渌淇拉着卿尘,问道:“姐姐,我哥他为什么要杀你啊?没搞错吧?”
卿尘抽出右手,上下拍了拍渌淇细嫩手背,坦然道:“妹妹,这件事是吧其实并不是针对我,‘人本无罪,怀璧其罪’,他要杀的碧水的潭主,仅此而已。”
渌淇更加不明白了,仔细凝视卿尘秀美的脸和上下翕动的长睫毛,好似要从她姐姐脸上找到答案,可是脸上怎么会有答案,她最终一无所获。
卿尘伸手摸了摸渌淇的浅浅梨涡,忽然一笑,笑靥如花,“你们是在金双汇放毒前离开的吧?”见渌淇一脸懵懂,她接着说,“金双汇下毒时碧水、蜀山和横琴已早有防备,未曾中毒,还将计就计,揪出蜀山和碧水的叛徒...”
“啊,蜀山碧水的叛徒啊,是谁?”渌淇忙问道。
“蜀山齐郁风和他首徒高鹤靖,碧水欧阳丰和周总。”
渌淇忿忿道:“我们当初在紫泥就怀疑高鹤靖有问题,这人果然有问题,当初就是他在櫦檤撞见咱们,随后和金老贼串通一气,将咱们引去蓬莱荒岛妄图一网打尽!”她又挠了挠头,好奇问道,“周总?这个名字好奇怪呢!”
卿尘抿嘴笑笑,渌淇只觉一阵晕眩,“他还在这一大堆人面前说...”她朝坐在岸边给湿透的衣服沥水的那群人努努嘴,“自己是一只鸭子呢!”
“鸭子?鸭子!哈哈哈!”两人抱在一起,痴痴笑了很久!
“后来呢?”渌淇将笑乱的发梢别至耳后,替卿尘整理缀着浅黄色小苔花的绿色衣领,再问道。
“后来,三大门派竟然再次中毒,如果不是你的宝塔,我也中毒了,中毒后紫泥的人就将石棺打开了!你猜里面有啥?”卿尘似笑非笑神秘说道。
渌淇瞪着滢滢的大眼睛,忙问道:“有啥?”
“出来一只母猴子,而且还被柳逸凡养的那只猴子拐跑了,你没见当时金双汇那张鹅肝脸喔!”卿尘复痴笑起来。
渌淇半张着嘴,结结巴巴,半惊不惊,半笑不笑,说出连不成个儿的语句:“猴...子,还被柳逸凡的猴子拐走了...让金老贼兴师动众的竟是一只猴子!而且他最后还没得到...”
卿尘帮她把嘴合上,笑道:“是非成败转头空,多少事付笑谈中!”
“姐姐,你把这句话这么一改,也朗朗上口耶!”
“谁说不是呢!”
“姐姐,你还没说我哥为什么一定要杀碧水谭主呢!”
卿尘敛了笑容,再次牵起渌淇的手,正色道:“其实你哥不单单想杀我,更想杀蜀山和横琴的一把手,当然他最想杀的还是紫泥的金双汇!就算杀不了也要尽量蚕食掉他大部分实力!”她一脸忧色看向东方,那是金双汇逃跑的去向,“而且,此时他应该已经得逞了。”
渌淇又问:“为什么要打击金双汇?”
“我几乎可以肯定你哥行动分三步走:第一步,借金双汇来此算计石棺的机会,做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打算,将碧水、蜀山、横琴、紫泥四股势力一举消灭。第二步,攻占紫泥和横琴。第三步,图谋整个渭城!”
“啊!”渌淇吃惊的捂住嘴巴,虽然之前已有猜测,她哥有可能对渭城动了心思,但是这话从卿尘嘴里说出来,还是吓得她不轻。
“你哥留下这只攻击力非常强的龑兽,按照他原先的算计,强大的龑兽让此地所有人消失应该是绰绰有余,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柳逸凡的哈士奇关键时刻能爆发同样强悍的战斗力,与龑兽势均力敌。”随后她又像在自言自语,“毕竟是传说中的寒丹啊!”
渌淇的思绪又偏了,问道:“寒丹这么厉害,那你说从棺材里蹦出来的石猴会不会更猛啊!”
卿尘脑海里浮现出那只白猴子娇羞的神态,一脸疑云,说道:“我觉得够呛!”
“姐姐,是不是龑兽不攻击了,咱们就没事了呢?”
“未必,你哥收拾了金双汇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回这里来的,这边人中的毒一时半会无法祛除,他终究要回来收人头的…当务之急,是要先将众人转移分散,鸡蛋多放几个篮子,才不至于被一窝端了。”
“姐姐,说得对,我们是应该尽快将人藏起来!”渌淇同意道。
“藏什么呢?”一个渌淇十分熟悉的声音在远处响了起来,她头还没回,就出声笑着道:“哥!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