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终于从忘我的境界中摆脱出来,他茫然道:“难道我的缚心惑神术没有效果?不可能吧!这都是些什么人?有毒吧!”
他抬首看了看凤老大,眼中一片凄然,叹道:“还是失败了啊,辛辛苦苦十来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老大咱们殉教吧!”
凤人苗同样是肚里泪下,在来这所院落之前,生活还是无比畅快,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怎么救变成一无所有了呢!现实巨大的落差,令他备受打击。
夜色下孤零零的身影显得有些落莫,不过他眼中并没有完全绝望,片刻沉寂之后,眼珠子骨碌碌转了数圈,瞬间就打定主意,大喊一声:“走!”
柳逸凡和大舅哥关心渌淇,上前查看渌淇有没有受伤,也懒得追。
渌淇回身问道:“这里面谁是张二婶的女儿?”
人群里无人应答。
她又问了一遍依然如此。
她突然像拎小鸡仔一样拎起一个看门的无忧教徒,问道:“你们手里所有姑娘都在这里吗?”
那人头点的如拨浪鼓一般。
“艹!”渌淇将他仍到一边咒骂一句。
“姐姐!”人群里走出一个脸蛋红扑扑的姑娘,弱弱道,“和我一批的倒是有个姓吴的姑娘,好像被送到别处去了!”
“什么!这个傻逼教难道还有分舵!”渌淇失惊打怪。
“是啊,每一次有新到的货色总要挑几个送到别处去!”刚才被扔一边的那人小声道。
“你知道刚才我问你,为什么不说!”
那人很委屈,辩解道:“我们手里的姑娘却是都在这里啊,送走的姑娘不在我们手里啊!”
“你找死!”渌淇骂道,一脚将其踢飞。
“啊啊啊...啊!”那人在空中画了一个完美的弧线,随即落到了地上。
“渌淇下一步怎么办!”柳逸凡看着身后的一大堆人,问道。
“先去把这些姑娘送回去,再去吴二婶家一趟,最后...”
“最后干什么?”
“当然是去把跑掉的那俩家伙捉回来啦!”
“喔!”
...
两人再次来到吴二婶的家里,见她依然是一副朝夕茶饭不思的模样。
渌淇眼角潮乎乎,感叹道:“唉!二婶儿此时此地深深眷恋着三儿,三儿不知在哪里何曾不感恋着她的母亲呢,尘世间顶呱呱的情感,不正是这种眷眷亲情吗?”
喟叹之余,她抚摸着自己小肚子,脸上露出慈爱之色。
柳逸凡眼角也湿润了,执手相看泪眼,竟有话要说。
“渌淇,你放心,我们早晚涤荡了像凤人苗这样自私自利的小人,让这个世界变成美好的人间!”
“柳逸凡你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听了你这连篇谎话我心很欢喜,可是,这话你不是该说给吴二婶儿听吗?”
柳逸凡神色一怔,挠了挠头,说道:“你说的是咧!”
然后他跑到吴二婶那里,说道:“二婶,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再过两日定将那幕后黑手缉拿归案!照目前情形来看,三儿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您放心吧!”
二婶神情淡然,看了两人一眼默不作声,又一瘸一拐的做别的事情去了。
柳逸凡看后大惊,问道:“二婶儿!你的腿怎么了!就算再伤心也不能不爱惜自己啊!”
二婶儿像看痴呆一样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坐的时间太久,坐麻了!”
“...”
协助渌淇和柳逸凡进行调查的专员是整个承乾宫最优秀的侦查高手,他曾经数次蝉联琅岐年度查案大赛的冠军,此刻的他正诚惶诚恐垂手等在吴二婶家门口,因为他需要把案件最新进度及时向上司汇报。
“从那几个无忧教徒身上发现什么了吗?”渌淇问道。
侦查高手神色恭谨,揖手道:“那些人对自己和他们上司犯下的事供认不讳,然而却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关于送走的女子,这些人除了知道按时送走一批人之外,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他停下来,语气带上几分猜测,接着道:“这件事恐怕只有教教主和他的两个拜把子兄弟清楚。”
“可是有两人下落吗?”
“具体逃向何处,属下暂未查明,但是曾有很多人见到两人那夜遁逃之后,朝着釜山而去!”
“釜山啊!”渌淇抚摸着双下巴,陷入沉思。
侦查高手一见是双下巴匆忙垂下卑微的头颅,柳逸凡盯着看,敢乐不敢言。
...
从承乾宫到釜山有一条笔直的路,路两旁树木郁葱,此时正值樱花花期,从道路一端向着尽头望去,但见一片粉色河流。
渌淇和柳逸凡出现在这片花海之中。
“渌淇,真的要去釜山吗?”柳逸凡一脸担忧。
“怎么?公费旅游,你还不乐意!”渌淇一脸鄙视。
“不是不乐意,只是感觉釜山行有点不大吉利!”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们这时代没有列车,就算有也没有僵尸病毒!”
“什么列车、病毒,我听不懂!”
“你怎么那么笨呢,不懂你不会装懂啊!”
“你说的有道理!”
柳逸凡挽着渌淇,开始了他们的额釜山之行,当然他们不是走过去而是飞过去的,不到半个时辰便来到釜山山脚。
釜山顾名思义就是一座山,一座很高的山,从海平面开始算起,釜山足足有一千多丈。
柳逸凡和渌淇从山脚仰望这座山的时候,先前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发强烈,他非常好奇为什么会这样,于是他问渌淇:“我怎么觉得不久以前见过这座山啊!”
渌淇心中同样有这种感觉,说道:“我也觉得见过呢!”
“咱们最近登过哪些山?”
“蜀山?”
“太久了,从我加入碧水往后!”
“渭山?”
“咱们什么时候登过渭山?”
“喔,我知道了!是櫦檤的西北群山!”
“渌淇,那是我和卿尘去过的地方,你好像没去吧?”
渌淇想了想说道:“是哈!我只去过瓦岗寨那座小土丘!会不会是蓬莱三仙山?”
“蓬莱那座山和这座完全不同,三仙山春草芳菲,如诗如画;此山怪石嶙峋,布满淡雅樱花!”
“等等,樱花,难道是不允许人说话的海岛上那个小土坡!”渌淇惊道。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尤其那个山顶的形状,简直一模一样呀!但是这个大小差距也太明显了吧!一座百来丈,一座千余丈!”
“是啊,再说那座山下的社会制度还只是处于一个很低级的状态,跟现在没法比啊,而且你看海岛面积,也差太多了!”渌淇看向身后广袤的琅岐海岛,疑惑道。
柳逸凡忽然道:“渌淇你说会不会是这么一种情况,不是说山每年都会增高一部分吗?釜山会不会是那座海岛上的山经过千百年增高后形成的?而如今的琅岐就是当初那些愚昧的岛民的后裔?”
渌淇吃惊的摇了摇头,说道:“不会吧,那也太匪夷所思了,我们竟然在海上遇见了数万年前的琅岐,这怎么说的通?”
柳逸凡冥思苦想也想不通,只好作罢。
“咱们到哪里去找这两人呢?”柳逸凡看着釜山上下无数的民房叹道。
渌淇和柳逸凡口中的釜山指的是他们身旁那一座实实在在的山,而琅岐人的口中的釜山其实不仅说的釜山,而是包含了围绕在蜀山周围的那一整座坊市。
釜山是一座比七宫之中任何一宫管辖的片区都要大得多的坊市。
这座坊市非常独立,哪怕经历改朝换代依旧屹立不倒。
早在很久以前,渌淇小时候,她所在的家族统一琅岐之时,釜山便保持着中立的地位。发展到今日,其实力与任何一宫相比只强不弱。
与此同时,这座坊市的所有交易和账目,统统不纳入琅岐七宫的统筹之内,话句话说,釜山便是琅岐最大的一座黑市!这里同时是在七宫管辖区内犯过深重罪孽的逃亡之徒的聚集之地,黑白两道鱼龙混杂,其中琅岐著名的杀手组织便建在这釜山之内。
然而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维持着釜山的正常运行,这里坏人很多,但是在这里干坏事的人却很少,犯罪率甚至远低于琅岐七宫。
这是一件很耐人寻味的事情。
尽管在政治地位上大有不同,而此地的基础的设施,却和外界大同小异,这里同样有单恋的青年,有肥满的贪官,有改头换面的恶人,有共甘苦的夫妻...
“咱们想找个地方落脚,只要人在这里,总会露出马脚。”渌淇对柳逸凡说道。
“行,咱们先找一家客栈!”
两人走过一座城门,来到一条大街,街上生意兴隆,饭馆座无虚席,街边偶有叫卖声不绝于耳,其中一个卖着油乎乎的葱油饼的老大爷,难免让渌淇怀念起长安街上吴二婶家斜对面那个卖烧饼的老伯伯来,“好久没有没打翻老伯伯的饼摊了啊!”
渌淇边走边想,一抬头正好看到一家客栈,失声念了出来:“财来客栈!”
柳逸凡抬头,见一块金黄色匾额在门楣上光闪闪,十分诱人。
“今天就住在这里吧!”两人心有灵犀。
付好银两开好房间,两人上楼歇息,忽听外面响起一阵喧嚷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