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凡在外面听见,黄三高声喊道:“哎呀,青彧公子,您这是干的什么事啊!”语气里充满着无奈和失望之意。
“三娘不是你义女吗?怎么变成别人老婆了!”一个胆怯的声音弱弱道,那是青彧。
“哎!呀!”“哎”字音拖得老长,“她是我义女不假,可是她也是人妇啊!如今发生了这种事,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哦!”
“可是,可是三娘她...”青彧想辩解什么,一个女子骤然大哭起来,把青彧的话堵了回去。
“骚娘们儿你哭甚么!小白脸,你趁我外出之际玷污我妇人,这件事怎么办,公了还是私了?”粗鲁的声音响起来。
柳逸凡看着满地的衙役若有所思。
“还能私了吗?”青彧或许也看了一圈房中乌泱泱的人。
“看你开的起什么价了!”粗鲁声音再次响起。
“一千两?”
“你当我铁三的颜面是豆腐渣工程吗,只值一千两!”
“您觉得多少合适!”
“呵呵,我看也不用太多,就把你身后枕头旁那个包裹给我,咱们就两清!”
空气突然安静,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许久,听青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这一切都是套路,请我吃饭是套路,让我靠近三娘是套路,三娘来到我房中亦是套路,这是三联套!你们早就在算计我的包裹了,对不对?”
“青彧公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我好心好意请你来我家做客,而你却绿了我家姑爷,这件事我并没有与你多作计较,你反而咬我一口呢,大家给我黄某人评评理,这不就是古代版的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青彧与我黄三儿嘛!苍天如镜,大地为证,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天底下哪有这般道理!”黄三显然有些激动。
青彧可能被他正义的言辞镇住了,一时间没了声响。
柳逸凡站在门外,感觉自己的智商好像被黄三爷按在地上摩擦了一会,回头还补上两脚。
他就像看到一群魔鬼在徐徐善诱另一群魔鬼做个圣人这样的画面般,面上表情丰富无比!
先前发言的粗鲁汉子又说话了:“你要是不同意也没问题,这边这么多官差也都在,咱们明天公堂上见!”
“哗啦”手铐脚镣声传出来,应该是官差准备拿人了!
“等等!”青彧声音忽然变严厉,想必脸色也好不哪里去,“我要见柳逸凡柳先生!”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都顾不得了还要去打扰柳先生作甚!”老黄悠悠道!
柳逸凡在外面听见里面有人要见他,忙喊道:“我在,我在!”然后他推了推拥堵在门口的人群发现还是挤不进去。
“可是我进不去啊!你们都是魔鬼吧!”柳逸凡有些着急。
“给柳公子让条路进来!”黄三的声音响起。
人堆使劲儿往两边靠了靠,挤出来一缝。
柳逸凡示意渌淇在外面等着,自己从缝里钻了进去。
青彧见到柳逸凡便号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柳兄,是小弟愚钝,一时鬼迷心窍,中了对方奸计啊!”
柳逸凡看了一眼如受惊了小猫一般蜷缩在旁的三娘,乱丝几根,拂在脸颊,面颊微肿,笑涡可见,秋波含情,微泛烛光...
此情此境的慌乱,依然压不住她惊艳的美丽,他鼓励般拍了拍青彧的肩膀,内心道:“如果不是渌淇管的严,我遇到这种尤物,不也照样要入套,这一群人恐怕不是来作见证的,而是来看三娘的吧!”
随后他温柔道:“有什么事,你说吧!”
青彧掬一把泪,说道:“柳公子,我知道您是一个本分人,这几日与您同行,您从未提及过在下所拿的是何物。我也想不动声色顺利将此物送至章牟,眼下看来是不行了。”
柳逸凡紧紧握着他的手,生怕他此时忽然放弃,那么那一万两白银就成烂账了,眼看着煮熟的鸭子振翅飞走,这不是他的风格。
“兄弟,不要放弃,有什么困难告诉哥,哥帮你解决!”
黄三在身后冷声提醒道:“柳老弟,要看势顺势啊!”
关于势的言论黄三和柳逸凡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提到过,想必那时候就在用语言旁敲侧击的提醒他。
柳逸凡有些恼怒,他可以容忍被他算计,但他不能容忍无故少赚一万两银子!
“黄老哥,事情的来龙去脉呢我也不想知道,如今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想必也没法善了,床上这位公子,是在下委托人,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答应帮他,那么自然要尽我所能,哪怕最后失败,也不失大义。”
柳逸凡这番话不仅说的大义凛然,还提醒了青彧,别忘记那一万两银子的事。
青彧眼角有泪水流下,那是感动的泪水!
周围的人群指指点点,也不知是不是被柳逸凡这副义不容辞的模样蒙骗,正在夸赞他。
黄三脸上有些不好看,他调查过柳逸凡和青彧纯粹是路上巧遇,又从别人口中听闻两人是雇佣关系,以为几句话再给点好处便能说动对方放弃,只是他没想到这新一代修真界首屈一指的人,竟然如此厚颜无耻。
“你想怎样?”黄三牙床压迫着牙神经问!
柳逸凡看出他生气,仍然谈笑自若道:“我不想怎样,我想知道自己当事人想怎样?”
他回头温柔看着青彧。
青彧脸上泪痕未干,闪过一抹狠厉之色,抿了抿因为惊吓和羞愧而发白的嘴唇,说道:“如今我脱不了身了,或者被送进大牢,或者被浸猪笼,我死不足惜,但是有件东西,你须替我送去章牟!”
柳逸凡即刻开始思考就算这货送到了怎么才能拿到钱的事情。
见他眼神有变,青彧好似看透了对方的担忧,说道:“柳公子请放心,家兄见物,再加上我的亲笔书信,酬劳之事必不会少!”
柳逸凡心下大安。
“柳公子这件事你一定要管吗?”黄三已经忍到极致,好像青彧此时睡的是他的老婆,而不是他旁边那位凶恶大汉的,不过这种事也说不准,可能三娘真是他老婆。
这年头没听说谁靠着狠就能娶上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的,美女要是傻那么美女早就如恐龙般绝种了!
这件事可以从两个方面来分析,第一个方面,一般狠人都活不过两章,美女若嫁给狠人,她便要守寡,守寡没了后代,美女绝后;第二个方面,狠人之所以能成为狠人,是因为他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狠,而且对自己老婆更狠,美女嫁给狠人,一般活不过两章,美女卒,美女绝后!
“我觉得应该管!”柳逸凡思考了下三娘的归属问题之后,不卑不亢说道。
本身有理有据有节,何须卑微或者亢奋!
“哪怕你送的是开棺之钥吗?”
黄三开口,一片哗然。
青彧身体如断弦般,倚在床柱之上,床跟着一阵晃荡,喃喃道:“说出来了,还是说出来了!”
“开棺之钥啊!”
“就是传说中的开棺之钥啊!”
“原来是那个东西!”
“怎么会在他的手上!”
“这种东西都敢接手,真是胆大无脑啊!”
...
柳逸凡听的一头雾水,但是他听到“胆大无脑”这个词汇以后,用凌厉的目光看向那个人,好似要将此人直接用目光砍杀了一般。
“小子,我记住你了哈,一会散场回家,你给我小心点!”柳逸凡狠狠道。
那人惊骇的捂着嘴,不再敢高声语,恐惊天人!
柳逸凡收回杀人的目光,转化为询问的目光看向黄三,说道:“黄老哥,这开棺之钥,有什么说法?”
黄三身形一僵,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柳逸凡,好似在询问,你丫前段日子究竟在不在渭城,这么热点劲爆的新闻都不知道?
柳逸凡不知道,因为他不在渭城,他和人群外围的渌淇,在蓟洲逍遥了大半年。
黄三摇了摇头,无奈于今日真的碰见傻逼了,他只好解释道:“寒丹、石猴得其一便可得天下!听说过没有?”
柳逸凡神色茫然的摇了摇头!
黄三直接抓狂,精神险些崩溃,也不知道什么力量支撑着他又凝聚了精神。
“这是近半年在渭城传播起来的谣言,本来大家当做笑话听听,都不信的!”
“那为什么后来就信了呢?”
黄三回忆道:“后来又流传开一句话,宝塔已出,石棺即见。腥风血雨,碧水寒潭。岁在甲子,天下大安。而前几日南面大荒,有宝物现世,各宗派人调查听说是一座宝塔,好像最后被琅岐一个小姑娘得去了,等等,小姑娘!”
黄三好像忽然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神色惊恐到极致,他嘴唇蠕动着试探着问道:“渌淇姑娘是不是得到了那座八角玲珑宝塔!”
“是啊,想不到消息传播的还挺快!”柳逸凡就像诉说自家母鸡下蛋了之类的家常一般的语气道。
黄三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接昏了过去。
“老爷,老爷!”惊慌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