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链子怒发冲冠,凭栏而立,吼道:“道理,是你们这群垃圾能讲的吗?”
垃圾!原来在自己费尽心机想要讨好的大金链子眼中,在蹲的各位都是垃圾!
伴随着这句话,蹲着的所有人全部起身,围住了搬运司的门头,他们默不作声,但有时候默不作声才是最高级别的挑衅!
金链子自然不能容忍挑衅!
他怒冲冲从门头走了出来,门头有一阶台阶,他下台阶时,腿向前一杵,肚子上,脸上横肉一颤,活像一个移动的肉球。
人多力量大,他们这么些人自然不会惧怕一个肉球。
既然对方不想和他们讲道理,那只好打到他愿意和他们讲道理。
也不知道是谁先出的第一脚,接下来金链子挨了无数脚,哪怕有赘肉傍身,连着挨上几十脚寻常人也难以招架。
但是金链子不是一个寻常人,他!
是一个怂人!
挨揍之后,他嚎哭起来,哭的悲天恸地,闻者落泪。
众人没想到,平日里欺压自己的货骨子里竟然是这么一个玩意,纷纷大摇其头。
心里想着早知如此,便该早一些找他讲道理,因为他们真的已经忍了很久了!
金链子忽然哀求起来,和之前那副模样对比鲜明,大家都很喜欢打落水狗,但是今天需要克制一下,因为他们初衷是讲道理。
扶起来那个愁苦的人,给他拍了拍下半身粘上的泥土,那人笑了笑,由于他面容愁苦,这个笑也是苦笑。
金链子茫然看着众人,手足无措。
这时,第一个上前搀扶愁苦之人的那人开口道:“我们今天只想讲讲道理!”
金链子跪在地上,仰着的头转向正在打算盘的账房先生。
忽然一股不对劲的感觉涌上柳逸凡的心头,他下意识退后了几步。
他说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就是感觉画风有些古怪!
门头金链子被一群人按在地上锤,而一起的账房竟然还在打算盘,毫无惊慌神色,谁见了不觉得怪,简直古怪至极。
“啪啪啪”
算盘的念珠阵阵撞击,如水打荷叶,如雨打芭蕉,如不可言传只可意会之音。
账房若无其事,专心致志。
“先生,我们想讲讲道理!”那人恭敬道。
所谓刑不上大夫,对文化人说话,自然不可用粗鄙的法子。
先生抬眼望着他,目光轻淡。
说的人心里一个激灵闪过,这人并未有任何动作,仅是一个眼光,他浑身颤抖。
身后一个稍微壮实的汉子,下生开始就是个粗人,他不顾那一套,见账房不说话,上来就质问道:“老家伙,你听不见我们要讲道理吗?”
账房依旧没说话,但却对这个粗人做出了回应。
回应他的是一个钢算盘,算盘一扬,那人倒飞而出,躺在地上晕了过去。
原来这个账房也不想跟他们讲道理,或者他已经在讲了,不过是在用他手里的算盘讲。
“别怕,他就一个人,咱们一起上!”人群中有人喊道。
于是乎,所有人都上了!除了柳逸凡!
接下来,所有人都飞了!除了柳逸凡!
“聒噪!”账房终于说话了,这话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说给人听的。
确切的讲,是说给柳逸凡听的,因为其余人都晕了过去。
“原来是一名实力不俗的修行者!”柳逸凡用同样的口吻回复他。
“听说你很强?”算盘说。
“应该没你强!”白衣道。
“打一场?”声音冰冷。
“你要战,那便战!”回答无情。
账房蹭一下从柜台飞了出来,一股中级后期修为展露无遗。
狭窄的小巷风起云涌,天地元气四处激荡。
账房周身萦绕着一阵风,这阵风起初如拂面微风,再强了一分如吹裙的清风,再强一分如扬发的和风,在强一分如飞砾的野风,再强一分如呼啸的狂风,如飓风,台风...
屋顶檐兽咧着嘴,瞪着眼,好奇的看着这片区域的狂风,好奇心害死猫,“吧”的一声,檐兽被卷进了风里。
风沙渐欲迷人眼,柳逸凡依然不着急!
他好奇的眯眼看着对面这个其貌不扬却实力深厚的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修为如此高深之人要去做个打算盘的?
而且还是个不愿讲道理的打算盘的!
难道那口铁饭碗竟然这般有吸引力,以至于能牢牢禁锢得住这般势力强悍之人!
“真是举世混浊,而无清;众人皆醉,无人醒!”柳逸凡一声长叹,五口箱子蓦然飞出。
“只是讲个道理而已,你至于这样吗?”柳逸凡质问。
“我这一招,你若能接得住,我便与你讲道理!”账房沉声道,眼神好像还有点小兴奋,那是挑遍天下无敌手,偶遇劲敌的兴奋。
英雄的寂寞能有几人懂?
一百零五颗算珠随着台风一般的气旋,紧紧围绕着账房先生。
向前被卷入风中的檐兽,“嘭”撞在墙体上,瞬间粉身碎骨。
账房憋了不知多少年的最强一击,终于出手。
气旋变成一个巨大的钻头,散珠仅仅聚合在钻头最前,呼啸着冲向柳逸凡,就像柳逸凡的哈士奇冲向苦瓜一样!
哈士奇狂奔着,犹如那金刚毒龙钻,硬要霸道揽下这瓷器活。
柳逸凡泰山压顶恰好蓄势完毕,咆哮着迎向呼啸而来的哈士奇...
“咣”无形的飓风和有形的箱子撞击在一起,空间被巨力撕扯着,似乎要碎裂开来。
两人衣衫疯狂的上下翻飞,两人几乎是最强的一击后的气势,仿佛要把二人衣衫扒了示众。
这股汹涌澎湃的能量持续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
“哒哒哒”尽管没了狂暴的能量,算珠依然用碰撞的形式,尽情释放着自身的动能。
他们在和柳逸凡箱子接触面上跳着舞。
柳逸凡见此摇了摇头,心道:“这招果然不如我的光盾好用,耗时耗力没效果!真是个鸡肋啊!”
账房从上面渠道听闻柳逸凡很强,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强。
对方以中级初期的修为竟然接下了中级后期修为的最强一击,好似还有余力,这不禁令他极度惊恐!
他有些苦笑的摇了摇头,看来传言非虚,这小子那套魔道功法果然厉害!
对面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
“我刚领悟了一招,想跟你讨教讨教!”柳逸凡说完下意识朝着四周扫视了一遍!
确认无人以后,他一招手,箱子回到他身边,同时无色霞光大盛!
账房先生大惊,一百零五颗珠子瞬间飞到他身畔,紧紧聚在一起形成一面钢铁一样的盾牌。
这算珠真是一件趁手法宝。进可攻,退可守,确是妙极。
当然这是它们遇到柳逸凡那五口大箱子之前的事了。
账房透过念珠只见缝隙,只见对面白光一闪,对手不见了踪影,心中惊骇达到了极点。
他双手来回交叉,聚集所能聚集到的所有真气和天地灵气,一股脑灌注在身前算珠之上,算珠如吸饱了血的蜱虫一般,从黝黑皱巴的状态,变得无比光亮圆润。
柳逸凡天人合一转瞬即至,“哗哗哗”一阵雨声过后,账房倒飞了出去,在晕过去之前,他不甘的看了一眼。
他看到一个赤条条的汉子,站在自己之前站立的位置。
“他想干什么!”账房下意识全身一紧。
嘴里骂着脏话,柳逸凡穿着衣服,从里到外一件一件的穿着...
“是谁在这里打架斗殴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原来是老熟人衙役刁二狗来了!
他看到账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衣衫不整。
柳逸凡正在穿裤子。
地面一片狼藉。
“对不起,打扰了!”刁二狗转身欲走。
“回来!”柳逸凡温和道。
刁二狗僵在原地。
他觉得接下来自己可能要解锁一片更广阔的天地,一想到此处,汗流浃背。
忽然,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他一个机灵就跪了下去,口喊着:“爷爷,您有需求,我一定给你满足了,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柳逸凡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道:“接下来的事,就需要你来做了!”
一听这话,刁二狗差一点晕过去!
他不能反抗,只能闭着眼睛,不断磕头,哀求道:“爷爷,爷爷,我不敢做啊!我一次也没做过啊!我还是个处啊!”
柳逸凡更奇怪了,问道:“这事你不是很擅长吗?”
刁二狗想死的心都有了,心里暗骂:“这特么谁传的!”
柳逸凡只好道:“既然你不做,那就交给蓝机吧!你去找蓝执事来!”
刁二狗如遇大赦,头也不回,一溜烟跑出巷口。
柳逸凡看着对方怪异的模样,也不知这人今日竟发了什么疯!
“让你查个贪污腐败案,你怕什么?”
随后他又想起什么事来一般,又开始咒骂起这招来!
“总要想个办法,不能每回用都穿一回衣服吧!不过这招威力还真是厉害,看来就是大修行者遇到我这一击也未必能轻易应付!”想到这里,他满意的笑起来。
他要回家吃饭了,今天这么一闹,也不用上工了。
“要是每去一个地方就干一架,那接下来畜牧场估计也干不久!”
“好像成了一个事精,到哪里,那里就有事故!”柳逸凡无奈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