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慢走!”有人说道:“他们虽然是沸流国之人,但他们二人并未参与战斗,相反,若不是他们,圣王怕是难以取胜,请王爷明察。”
邹牟看向说话之人,原来是邹蒙的近卫。
邹牟走到倩儿和王俭面前,说道:“站起来!”
倩儿扬起被泪水打花了的脸,说道:“他受伤了。”
邹牟部下有人强行将倩儿架起来,然后将王俭拉起,王俭已难以承受如此粗鲁的猛拉,一口鲜血喷出,面如死灰,人已昏迷。
“伺机潜入纥升骨城,究竟有何图谋?”邹牟厉声问道:“松让賊子还有什么后手?说!”
“俭哥哥!”倩儿看到他们又把王俭仍在地上,挣脱架她的士兵,扑上去抱住王俭。
“带她走,我要好好审问,彻底粉碎松让的阴谋。”说罢,邹牟又转身向宫门外走去。
倩儿激烈反抗,不愿离开,她的所有心思都在王俭的伤势上,邹牟部下一个将军走上前,一掌拍晕倩儿,令人将她带走。
“王爷,这个人怎么办?”这个将军指着王俭问道。
“将死之人,要他何用?”邹牟沉声说罢,迈步离开。
不知多久,王俭悠悠转醒,恍惚中仿佛听到倩儿呼救的声音,猛然惊醒,睁开眼睛。
他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邹蒙。
王俭环顾左右,急忙问道:“倩儿呢?她人呢?”
“你别着急,她不会有事的。”邹蒙说道:“我弟弟不了解情况,将她带走,我已经派人去接了。”
王俭想坐起来,可是努力了几次,也未能做到。
“你中的银针已经逼出,需要静养恢复。”邹蒙说道。
“你丹田破裂,六脉俱损,且身中寒毒。”邹蒙盯着王俭,继续说道:“你受这么重的伤,是怎么回事?”
“被仇家追杀,不过,一切都过去了。”王俭说道。
“你重伤至此,难怪会受松让胁迫,被逼前来和亲。”邹蒙说道:“邹牟应该不会为难你妹妹。”
“松让没有胁迫我们,前来和亲也是我们自愿的,并非是被逼的。”王俭说道。
“是这样?”这出乎邹蒙意料。
“只是没想到,他会欺骗并利用我们。”王俭说道。
没多久,邹蒙派去接倩儿的人返回,但并未将倩儿带回。
“启禀圣王,王爷已带倩儿姑娘离开卒本城,往沸流国去了。”来人报曰。
“传乌伊,让他速去劝阻,并带回倩儿姑娘。”邹蒙下令道。
“吾弟虽行事鲁莽,但并非奸邪嗜杀之人,倩儿姑娘不会有事的,现在让我给你检查一下伤势吧。”邹蒙说道。
把脉良久,邹蒙眉头深锁,面露难色。
“圣王不必为难,我的伤势,自己是知道的,能活到现在,已是不易。”王俭说道:“如今能看到倩儿有个好的归宿,我便了无牵挂,死也瞑目了。”
邹蒙摇了摇头,说道:“你的伤势,重而复杂,但并非无解,只是治疗过程,十分凶险,可谓九死一生!”
停顿了一下,邹蒙笑道:“若没有倩儿姑娘在身边看着,我还真不敢轻易动手。”
王俭明白了邹蒙的意思:王俭若不治疗,虽然是必死无疑,但是如果倩儿不在身边,王俭在治疗过程中死去,倩儿定然不会原谅他。
看到大国扶余的一代圣王,竟如此在乎一个弱女子的思想和态度,王俭知道,邹蒙对倩儿动了情。
成为一国之后,享受无限荣华,母仪天下!
这,是倩儿最好的结局!王俭也不必再为亏欠、连累倩儿而耿耿于怀了,他虽死亦可安心!
可是此时,王俭心里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充满了酸楚和苦涩。
因为有些感情是自私的,是不能分享的,更遑论拱手相让!
乌伊身法奇快,来去仅用了半天时间,不过回来时,也没有带回倩儿,且自己也受伤了。
乌伊的半边脸红肿,嘴角也有血迹。
“怎么回事?”邹蒙问道。
“王爷不愿回来,说要以牙还牙,灭了沸流国。”乌伊说道:“我说是圣王命令,王爷就动手了,说我狗仗人势。”
邹蒙拍了拍乌伊的肩膀,说道:“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邹蒙一路追赶,可还是慢了,在经过从扶余到沸流王城的一处险要之地时,他看到满地尸体。
显然是松让仓促逃回,便设了埋伏,邹牟虽冲破埋伏,但损失惨重。
邹蒙继续追赶,终于还是迟了一步,在追到沸流王城外时,发现邹牟的人在猛烈攻城。
沸流王城依山傍水而建,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沸流王城守军,虽然高手不多,但是依靠有利地势和坚固的防御工事,在沸流王松让的带领下奋勇反击。
邹牟军队的攻击受阻,双方伤亡惨重。
邹蒙见此情景,腾空而起,看到沸流王城之中,军民拼死抵抗,就连老弱妇孺,都在帮忙搬运滚木雷石。
“停下!”邹蒙大喝一声,声音之大,震聋发聩,余音在山间回荡。
“邹牟!本王命令你即刻退兵!违令者,斩!”邹蒙朗声说道。
“松让,邹牟退兵,尔等不得追击,不得放箭,若有违抗,杀无赦!”邹蒙立于空中,金光环绕,衣袂飘然,圣王之威,令邹牟军的士兵和沸流王城百姓,不由得顶礼膜拜。
激烈的战斗停止,双方都不知所措。
“大哥,松让蛇蝎品性,狼子野心,不能放过啊!”邹牟望着空中的邹蒙,大声说道。
“邹牟,你擅自用兵,不服王命,致死伤众多!即日起,你不再调度卒本城之兵,到理刑司领罪!”邹蒙说道。
“大哥!我早就说过,松让不可信,可你非但不听,还年年资助,终于养虎为患,才有今日之祸!”邹牟昂首盯着邹蒙,辩驳道。
“如今松让叛我扶余,攻入我扶余王城,杀我扶余臣民,我邹牟身为扶余统兵之帅,剿灭反贼,何罪之有?”邹牟大声问道。
“不服王命,造成伤亡,还敢诡言无罪?”邹蒙强大的气息外放,威压锁定邹牟,厉声喝道:“要我亲自动手拿你吗?”
邹牟怨毒地看了一眼邹蒙,喊了一声:“撤!”随即拨转马头,带兵撤离。
“松让,你可认罪?”邹蒙俯视沸流王城,质问松让。
“自古成王败寇,我既然计划失败,便是有罪,认与不认,有何区别?”松让盯着空中的邹蒙,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