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五年了,原本准备找了你以后再去找南宫,没想到他小子刚好跟你厮混在一起,还省了我不少时间。”
南宫和曾忺同时耸耸肩,故作轻松无所谓的同时说:“洗耳恭听。”
江晓晨却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双手死死的抓紧着手中的酒,也不急着喝。
只是不停的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双眼迷离的看不清其中的任何情绪,那张脸,平静的不像话,却也温柔的让人忍不住的沉沦。
曾忺和南宫不停的揉着自己的双眼,一度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连续看了几次以后还是一样的,简直是大跌眼镜。
“江晓晨,你这神情是思春了还是怎么的,没发烧吧?”
“是啊,怎么摆出这副样子,我活了二十几年了,可算是知道什么叫稀奇事儿了,就你这样子就是。”
江晓晨看着他俩一唱一和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去搭理,自顾自的说:“曾忺,时隔五年,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又来找你了吗?”
曾忺看着江晓晨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江晓晨看着手中的酒,在灯光的照射下绽放着璀璨的光芒,闪闪的,很炫丽,很美,让人忍不住的迷醉。
看着看着,江晓晨竟然笑了,那么温柔那么迷离,眼中的贪恋却是那么明显,好像久违的温暖在这一刻扎根在了自己心里,一片荒芜的沙漠终于有了驻留的东西,开始生根发芽。
看着他这个样子,两人心里都涌现出一个疑问,相视一笑却又都带着疑问,仿佛都在说这……这真的是他们认识的江晓晨吗?
江晓晨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反复观摩着手中空空的杯子,好半晌才缓缓开口。
“我遇见了一束光,我人生中的一束光。”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发现南宫和曾忺都痴呆的望着自己,咧嘴笑了笑,还是那么温柔,让人醉倒在那片温情笑意中。
“昨天晚上看到她仿佛就看到了曾经的我自己,人生总有遗憾不圆满,我当时看到那么小一团的她蜷缩在角落的时候,我的心,你们是不知道我当时……唉,算了,不说这些了。”
江晓晨嘴边闪过一抹苦笑,眼睛里却是满满的痛惜,他是在心痛吗?
为自己心痛还是为独自承受的她心痛呢?
她是那么美好,如华灯初上冉冉升起,那么明媚的笑容下,只是将无奈与悲哀藏在心底,束缚了该如何飞翔……
脑海中一遍遍浮现她的样子,虽然只短短认识了一阵子,却感觉认识了好多年……
江晓晨轻叹一口气,有些沮丧却又有些惆怅。
“我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后悔,但我已经遗憾了这么多年了,不该在遗憾下去了。”
曾忺知道此时的他心里肯定很复杂吧,这么多年了,他永远是最了解他的那一个,在他低垂着头的那一刻,他将手轻轻的放在江晓晨的膝盖上,开口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江晓晨,给心带上的枷锁和窒息这几年你已经深有体会了,不是吗?你知道的,我在期待着你说些什么,释怀什么,放下什么,所以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想说什么呢?”
江晓晨的视线一直定格在那只放在膝盖的手上,无力的他好像感受到了微小的力量,冰原上的小花好像也渐渐融化冰层冒出细小的嫩芽,阳光很暖,世界很美,他们很好。
“这些年,一个错误,我们却步步走错了。我们不应该这样的,也本不该这样的,而这,多无奈呀。”
江晓晨的声音带着些许淡淡的忧伤,幽远而陕长,仿佛从远古穿透而来,带着苍桑与悲慨,却又是那般无力与虚脱……
“是啊,心若向阳,华灯初上。我们不应该因为错了一次就把自己都盯在十字架上,我们正当年少,还有无限的可能和美好。”
江晓晨浑身一震,猛的抬起头看着曾忺,激动的说:“你愿意回来帮我愿意带着彼晨之心走向巅峰吗?”
曾忺一愣,明显没料到江晓晨说这个。
上一秒还说只要他走出第一步,余下的九十九步他们来走。
可是,真的好难。
有些事情,真的无法忘记,就算他释怀了,他们又怎么能轻易原谅自己呢?
彼岸花已经不见了呀,他的父母已经不再了呀。
就算他释怀了,他放下了,自己也没办法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彼岸花,那是比他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是他的传承和至宝,是他那触手可见又遥不可及的未来啊。
曾忺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那双眸子太亮了,亮的刺的他的双眼生疼,他满含痛苦的闭上眼睛,声音略带着沙哑。
“江晓晨,我已经老了,不行了,这些年忙着做生意,看的多,自己却从来没有尝试动手过,很多东西都跟不上你的节奏了,不能和当年一样去拖你的后腿。”
江晓晨看着他这个样子显然不满,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就说你愿不愿意来。”
“江晓晨,我……”
曾忺欲言又止,看着江晓晨的眼神却是那么复杂纠结,心也让人撕裂了一般的疼。
看着他一直没有再说话,江晓晨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这个他信心满满誓在必得人竟然拒绝了他,拒绝的那么果断干脆,没有一丝一毫的思考,就这么赤裸裸的拒绝了他。
“曾忺,你……拒绝了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强烈的颤音,双手紧捏成拳,青筋根根爆起却极力压制着自己。他强忍着怒火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南宫,“南宫,你呢?”
南宫看着江晓晨平静无水的眸子,心还是剧烈的跳动着,有一丝慌乱,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慌乱的垂下头。
“我……”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江晓晨心下已经了然,紧抿了抿唇,心却一点一点的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