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下来,气氛是出奇的诡异,韶华完全还是迷瞪状态,夹着什么就往嘴里胡塞,也不管是什么菜,更别谈什么味了。
江晓晨那张脸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暗,全程板着个脸,那干白完全当白开水喝了,韶歇今天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只是那气场,实在是让人没来由的沉闷阴郁。
祁洛从齐家训练基地的石室到这儿,一路都沉默着没有说话,他总觉得小韶华不一样了,可是究竟哪儿不一样又说不二来,唯有那双温柔平静的眼睛透露出的平静和淡泊还有时不时的温雅浅笑,这分明和以前一样,这让他心里也更是犯起了嘀咕,一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他,眉头也是第一次不自知的微微皱了起来,心也狂乱了……
韶华从包里拿了几个小盒子放在一个托盘里,轻轻的转动着桌面,“洛哥哥,这是你喜欢的广玉兰纯露和玉兰香,带回去用吧。”
祁洛没客气,伸手将两个盒子拿了起来,还特意打开看了看,又闻了闻,“小韶华,我实在是太喜欢了,家里的快用完了正不知道怎么开口呢你就送上门来了,谢谢啊,改天洛哥哥也给你一个惊喜,保准你喜欢。”
韶华眉眼含笑的点了点头,只是不细看,瞧不出里面的无奈和心疼。
祁洛怔了怔,终究没有说话,因为小韶华又往托盘里放了几个盒子,将托盘转向了江晓晨。
“江先生,这是我送你的雪莲香,你身上一直用的是这个,还蛮适合你的,谢谢你前阵子的照顾。”
江晓晨并不拿桌上的东西,跷着个二郎腿大爷似的往椅背上一仰,“小朋友,你我之间什么时候需要这么见外了?”
韶华丝毫不理会那射在自己身上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眼睛,这可是在自己家里,就不信他能那么猖狂,故作无所谓的耸耸肩道:“江先生在说什么,我想我不是太明白。”
江晓晨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三两步的走到韶华面前,身子前倾,双手撑在她的椅子上,将韶华呈包围姿态禁锢在自己怀里,声音中带着隐隐的愠怒,“小朋友,闹也要有个界线,别挑战我的底线。”
韶华的手指指着江晓晨的胸口用力的戳了几下,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与嘲弄,“江晓晨,你以为你是谁?我跟你有什么好闹的?就凭你江家比我们韶家发展的要好?我没吃你的没穿的的没用你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
“原来是这样。”江晓晨摸着下巴哂笑道:“那你以后就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不就成了。”
“你……”
韶华一时间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瞪大着眼睛看着江晓晨,显然是雷的不轻。
这都什么跟什么?谁能告诉她?这梗不该是这么玩的吧?
韶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赶忙走上前伸手拦住江晓晨挡在妹妹面前的手,不甘示弱的道:“江总,我想你搞错了,韶家在落魄也不会缺了我妹妹一口吃的一件穿的一分用的,这个就不劳您挂心了。”
江晓晨扭过头来看着韶歇,此刻的他微眯着眼,眼中满是打量与阴狠,韶歇也不躲闪的任他打量着,整个就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看你能奈我何。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脸上都不怎么好看,祁洛也火了,一拳砸在桌子上怒喝道:“江晓晨,你现在这算怎么回事,你与小韶华认识多久我又与小韶华认识多久,自己是怎么对她的我又是怎么对她的你心里就没点逼数?小韶华一直在等一个人,那个人不是我也不是你,我就是巴心巴肺伤心伤肝的在她身前或身后做很多事她都视我如草芥,永远都是友情以上恋人未满,我都不曾这般逼迫过她只希望她开心快意人生就好,你算老几?凭什么这么跟她说话?就凭一个江家吗?谁给你的底气?”
江晓晨扫了祁洛,那眼神阴狠凌厉,带着几分肃杀,祁洛无视他的威胁,翻了个白眼,拿出小韶华送他的玉兰香往身上喷了喷,一脸的享受。
江晓晨看他这副鬼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将托盘上的几个盒子往兜里一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情显然是差到了极点。
齐景好像没看到这场闹剧一样,大咧咧的端着刚泡好的功夫茶细细品着,时不时的啧啧两声,韶歇本来一肚子火,看到齐景这副样子,更是膨胀了,没好气的道:“没喝过茶啊,啧什么啧。”
齐雪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齐景不恼也不怒,轻抿了一口茶,将杯子慢慢的放在桌子上,“这茶……不一样。”
话是说给韶歇听的,说话的时候却是对着韶华。
闻言,祁洛与江晓晨都不约而同的端起面前的茶小口品了起来,动作优雅而闲适。
齐雪歪着脑袋打量韶歇的那一刹那,恰巧抬头瞥见了齐景嘴角弯弯,眉眼弯弯,整个人像春天的百花盛开,明艳而瑰丽,散发着春情明媚,使劲的揉着眼睛,“我去,我没看花吧?这是齐景吗?这是我哥哥吗?他……他竟然在笑?”
韶歇也努力睁大着眼睛盯着齐景,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艰难的接受了这一现实,朝齐雪重重的点了下头。
齐雪挑了挑眉,微侧着身子附在韶歇耳盼小声嘟囔道:“我去……我哥中毒了,中了你妹妹的毒。”
韶歇扭头看着身旁的女人,只感觉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指了指自己的妹妹,又挤了挤眼睛示意边上的大舅哥,猛的咽了一口唾沫星子,齐雪还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去,这都什么情况,我和你,大舅哥和亲妹子,这什么情况?脑子一时不太够用,让雷来霹死我得了,这也太……
韶歇想,此时的他肯定丑爆了,紧绷着一张脸一定比哭还难看,使劲拽了拽齐雪,“那个……我和我媳妇儿有点事要说,先上楼了,你们先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