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现在看到外面天已经大亮了,就是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喉咙又干又涩,连最简单的吞咽都牵扯着全身疼痛。
真狼狈呀,自己竟然又哭了,估计是昨晚哭的太久了,我起身按照外公的嘱托拿起几颗红血石就刻在显微镜下仔细观摩起来,越看越心惊。
看了几个小时,虽然预想的和结果差不多,但接受,真的要花不少的力气。
耸耸肩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洗漱穿衣化妆去公司。
现在我不再是以前天真烂漫的韶华了,也不再写小说了,更不用去上学了,我是韶家的唯一继承人,韶家最年轻的总裁。
要不是爸妈不再了,实在是不想挑起这个担子啊,十八岁生日的当天,外公就迫不及待的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与律师交接给了我,我就这么一跃从一个黄毛丫头成为了总裁,虽然以前跟在爸爸面前没少学东西,但还有点恍惚。
我正在公司里处理文件的时候祁洛给我打了电话。
没有从前的温柔体贴,嗓音暗沉中带着极力的克制,严肃的叮嘱道:“小韶华,你知道玲珑到意大利了吗?最近这段时间你要阻止她和江晓晨在一起,不然会很麻烦的,别的事我来管。”
我一时怔住了,脸上一片煞白,玲珑?苏玲珑?
我要怎么阻止呢?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呀,他的眼底也只倒印着她的影子啊。
那一个小时候一直陪在她身边笑的满目桃花的人又是谁?她于江晓晨无异于我与祁洛。
只是,那样的笑,那样的体贴入微只对苏玲珑,只对苏玲珑一人。
可是祁洛啊,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呢?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这么关心我,是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画的相思局吗?
祁洛啊,印象中的洛哥哥好像对谁都是一样,满目春风,温馨和煦,如暖阳般,我又该怎么对你呢。
也许是见我许久没有说话,祁洛有些担忧的试探着,“小韶华,你有在听吗?”
我用力的捏了捏眉心让自己尽量冷静一点,低沉着嗓音问:“什么时候到的?”
祁洛听我声音感觉状态有些不对,有些担忧的道:“昨天晚上。”
难怪昨晚我给江晓晨打电话他会是那样的反应,甚至我开出那么诱惑的条件他也不为所动,敢情是他不想跟我在苏玲珑的面前表现的怎么样呢。
江晓晨不愿意让苏玲珑误会我一分一毫,不想伤苏玲珑的心,时时刻刻的把她呵护的很好,宠在心尖上。
为什么,为什么同样对他,她就可以被捧在心尖上小心翼翼的对待,而我简直是惨不忍睹。
想到那些过往,眼睛又酸又脏,连带着心脏都密密麻麻的痛着,连带着空气都让人觉得疼痛难忍。
既然抓不住,既然无法拥有,那就痛快的放手,去完成自己的使命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吧。
我笑的欢快道:“洛哥哥,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怪我的,对吗?”
我说的轻飘飘的,但每一个字都准确无误的落入祁洛的脑海里,他呼吸猛的一窒,却强忍着不安柔声说:“小韶华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洛哥哥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是啊,他一直无条件的相信自己,无条件的站在自己身边,让不安的我心里莫名的踏实,轻轻嗯了一声。
“小韶华,能够告诉洛哥哥你想做什么吗?”
我紧抿着唇,最后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
“小的时候我一直觉得晨哥……不,江晓晨,他不喜欢我,但也不讨厌我,我不管做什么他只是摆着个脸说些很难听的话,我觉得是我做的他不喜欢,但只要我做的多,够多,那他总会有喜欢的。”
说到这里,嘴角莫名的浮现一阵苦涩。
祁洛心里紧攥成一团,疼的不行,只能一遍一遍柔声的呢喃着,“小韶华……小韶华……”
有些事情,他要怎么说出口,他又该怎么说出口,喉间一阵腥甜,强忍着咽了下去,心抽动着全身都疼。
“洛哥哥你知道嘛,在那次他救了我之后,我以为我们的关系会慢慢变好,没想到越来越僵硬,到我们离开,到我的记忆被催眠封锁,可是,洛哥哥,我的心好痛啊,我以为我已经麻木了的,这种感觉好奇怪啊。”
我知道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外公是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除非……
透过窗户垂眸望着外面刺目的日光,办公桌上的股份转让文件看了许久,很多东西在这一瞬间仿佛就释然了,“洛哥哥,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傻了,韶家我会交给一个适合的人的,或许江晓晨,或许洛哥哥你,或许套现捐赠了,洛哥哥你会相信我的吧?”
虽然这么问了,但内心还是坚定的选择相信他,因为他是祁洛,我的洛哥哥。
江晓晨从来让我失望,洛哥哥从未让我失望,我如此笃定,如此确信的告诉他,一如既往的选择相信仅存的温暖,那个如暖阳般柔和而遥远的少年。
祁洛沉默半晌,果真没让我失望,无比笃定的说:“小韶华,不管你做什么,不必和我说,你尽管闹,开心就好,能善后的我帮你善,不能善后的我拿命帮你善。”
这句话的分量多重,韶华不是不清楚,哽咽着说:“洛哥哥,对不起,还有,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