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庭说道:“魔教新教主出现,本是一件幸事,诸位为何还要离开呢?”
食人客笑道:“我们都不喜得凑热闹,所以离开。你们要是有兴趣,就走快一点,说不定还能赶上呢!”
屠夫打量着赵飞庭两人,直到他看见独孤仇手中的剑,说道:“那口剑可是赵飞庭的白霜剑?”
独孤仇说道:“你认得?”
屠夫说道:“我曾见过赵飞庭手持此剑,因而有过一面之缘,对此剑有些印象。”
左老狗说道:“可我听说赵飞庭被关进了刑部大牢,他的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手上?”
食人客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说道:“你们是朝廷鹰犬?”
赵飞庭说道:“不论我们是什么人,现下都没有与三位为敌的心思,希望三位也最好如此,不然后果自负。”
食人客冷笑不止,说道:“现在我们三对二还加条狗,你们若是想求饶就乖乖跪下,道声大爷。”
独孤仇笑道:“三位还是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能耐再开口,免得自误性命。”
屠夫说道:“我倒是很想一试。”
话罢,他飞身扑来,大手抡圆一掌。
赵飞庭移出一掌,对着拍下。
嘭!
一声闷响,气浪从两掌间化作一个圆圈向外扩散。
屠夫眉毛一拧,说道:“有些门道!”
他提气运力,加大掌力按下。
赵飞庭不动不摇,淡然如初,等到屠夫掌力稍竭,收手往后一退,手掌画圆,再次拍出。
屠夫衰竭的一掌顺着前势迎接上来。
两掌再次一接,屠夫止不住颓势地往后倒走。
“我来一试!”
食人客叫了一声,挺身而出。
“用剑!”
独孤仇递出白霜剑,不愿在此与三人纠缠。
赵飞庭看着食人客,抽出白霜,剑光一闪,一片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
地面落下十余枚毒针暗器。
食人客偷袭不成,吓得连忙后退,叫道:“有鬼!有鬼!这人好厉害!”
屠夫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哈哈大笑,说道:“萍水相逢即是缘,两位有什么想问的直说就是,我们三人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飞庭将白霜剑送回鞘中,问道:“昆仑山上发生了什么事?”
屠夫说道:“狗咬狗一嘴毛,还能发生什么事?玄狮法王、黄龙法王、地虎法王的部下纷纷不同意天鹰法王担当教主,硬要选出前代教主的女儿担任圣女,暂代教主之位。天鹰法王如何能甘心,况且昆仑山上流言天鹰法王使用玉骨寒毒杀害了另外三位法王,证据确凿。现在三位法王的部下正以圣女的名义公开与天鹰法王决裂,昆仑山上天天都在厮杀,路上到处都是死人。我们三人担心牵连其中,就逃出昆仑暂避,等风头一过再回去。”
赵飞庭说道:“多谢,告辞。”
屠夫看向两个同伴,催促道:“快走!”
独孤仇说道:“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赵飞庭说道:“我在想一个问题,天鹰法王为什么会蠢到毒杀其他三位法王?”
独孤仇说道:“我不否认天鹰法王的确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但有句话叫作利令智昏。他太想当教主了,一个人欲望浓烈到吞噬理智的时候,做出昏招也不奇怪。他或许在想没有了另外三大法王的阻碍,就算他们的部下不同意也无济于事,因为按照魔教的教规也该由他担当教主。只是天鹰法王没想到三位法王的余部抬出了前代教主的女儿作为圣女,与他分庭抗礼。”
赵飞庭说道:“那你觉得我们现在还要不要上昆仑?”
独孤仇犹豫说道:“如今昆仑山上厮杀一片,忙着内斗,怕是没人会帮我们。”
赵飞庭说道:“这倒不一定,那位圣女说不定很乐意帮我们处理掉剑堂,让敌人少一个帮手何乐而不为呢?”
独孤仇叹道:“此刻双方多半杀红了眼,我们两个陌生人上去,怕是对方连通报都懒得通报,会直接动手。”
赵飞庭说道:“这个险值得一冒。”
“那就上昆仑走一遭吧。”
独孤仇最终同意。
······
道路往前,直穿进一片竹林,竹林青青郁郁,翠然欲滴。
赵飞庭两人踏进竹林,忽然听见一道箫声从竹林深处传出,箫声暗含内力,传扬生风,青竹簌簌响动。
“此人内力不错。”赵飞庭说道。
独孤仇笑道:“能让你说上一句不错的人,定然是个高手。”
箫声方起不久,又一道琴音响起,宛若高山流水一般,琴箫合鸣,悦然动听。
赵飞庭说道:“能在野外听此佳音,必是有人相邀。”
独孤仇说道:“这倒不能不去一见。”
两人皆是一笑,踏入竹林,寻着箫声与琴声找去。
竹林里,一座亭子突兀显立。
亭中有三人,一名灰袍老者依栏吹箫。一名黑袍老者席地而坐,膝上放着古琴,手指在琴弦间勾勒跳动。还有一名白裙少女,戴着雪白的面纱,素手执棋,独自一人坐在石桌旁弈棋。
赵飞庭两人走来,琴箫声刹时停止。
白裙少女开口说道:“是谁突兀到访,扰我意境?”
少女声音宛如铜铃一般清脆,又如黄鹂一般悦耳,令人不知觉地倾心。
独孤仇拱手说道:“在下独孤仇和同伴莫安生寻音而来,不期乱了姑娘意境,实在抱歉。”
少女微微瞥了一眼,清澈的眸子好似一泓灵泉,充斥着灵性与生气,纯洁无瑕。她说道:“原来是名捕大人,今日一见倒是非凡,不知大人是要往什么地方去?”
独孤仇说道:“昆仑山。”
少女眼睛微微一眯,犹如轻笑一般,说道:“难道大人不知道现在的昆仑山去不得?”
独孤仇笑道:“别人去不得,却不代表我们去不得。”
少女说道:“大人很自信?”
独孤仇说道:“哪来的什么自信,不过是为了一些事情不得不去罢了。”
少女说道:“那大人是为了什么事?”
独孤仇说道:“这似乎与姑娘无关。”
少女瞥了一眼木楞在后面的赵飞庭,说道:“若是我可以帮上大人的忙呢?”
独孤仇笑道:“那我就要问姑娘是谁了?”
少女轻轻落下手中的棋子,说道:“大人不说也罢,我来猜猜看,大人看我是否猜得正确。”
独孤仇说道:“姑娘请。”
少女说道:“我猜大人是为了剑堂而来,你们虽然抓住了所谓的剑堂堂主赵飞庭,但剑堂却依旧存在,没有遭到半点损失,由此你们也不得不怀疑赵飞庭这个剑堂堂主的真实性。正可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们自己查不出剑堂,便只能上昆仑山求助于天鹰法王的对头。大人,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独孤仇鼓掌叫好,说道:“姑娘当真是聪明,不知姑娘是谁?”
少女抓起一颗棋子,说道:“大人不必多问,你只要知道我能帮到你就足够了。”
独孤仇说道:“不知姑娘打算怎么帮我?”
少女在面纱下淡淡一笑,说道:“我这里有几封天鹰法王与真正的剑堂堂主来往的书信,不知道能否帮到大人?”
独孤仇说道:“姑娘当真有书信?”
少女说道:“我自然是有的,不然来此蒙骗大人对我有什么好处?”
独孤仇说道:“多谢姑娘。”
少女说道:“大人先用不着谢,我却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独孤仇顿时警惕起来。
少女笑道:“大人不必害怕,我的条件也很简单,我要大人手中那口剑!”
独孤仇为难地瞟了一眼赵飞庭,说道:“姑娘能否换个条件,这口剑并不是我的。”
少女说道:“这口剑的原主人正被大人关押在刑部大牢,此刻大人正是这口剑的主人,难道大人还舍不得此剑?”
独孤仇望向赵飞庭,只见他微微颔首,心中立刻松了口气,说道:“姑娘既要此剑,我也不能小气,安生你拿去送给姑娘。”
他将白霜递还给了赵飞庭。
赵飞庭握上剑,信步走向亭子。
亭子里原本极为平淡的两个老者不自觉地紧张起来,盯着赵飞庭,产生一股如芒在背感,神色不由郑重。
赵飞庭走到石桌旁,递出了白霜剑,说道:“剑给姑娘,请姑娘将书信交给我们。”
少女打量了赵飞庭一眼,接过白霜剑,说道:“公子好像不是常人,不知公子叫什么?”
“赵······”赵飞庭失口,瞬间意识到不好,急忙改口说道:“莫安生。”
少女轻轻一笑,说道:“赵莫安生,不知公子是姓赵还是姓莫?”
赵飞庭说道:“赵乃父姓,但我随母姓。”
少女说道:“公子的名字当真有趣。”
她伸出手,依栏而坐的灰袍老者立马起身,递出一叠书信。少女接过书信,转交给赵飞庭,说道:“恕不远送。”
赵飞庭拿过信,当场拆阅。
少女眉毛微微皱起,说道:“公子是不相信我们?”
赵飞庭说道:“事关几十条人命,不可不慎重处理,还请姑娘见谅。”
少女些微恼道:“公子做事当真是小心。”
赵飞庭一边看信,确认笔迹,一边说道:“多谢姑娘夸奖。”
少女眉毛皱得更深了几分,问道:“难道公子认识天鹰法王与剑堂堂主的笔迹?”
赵飞庭确认后立刻收起了信,笑道:“不叨扰姑娘了,这就告辞。”
少女睁大了美眸,流露出一抹懊恼。
赵飞庭回到独孤仇身旁,将信交给他,说道:“我们可以回去了。”
两人走远,灰袍老者才凑近,说道:“这个莫安生非同一般,剑法造诣极高。他握上剑的时候令我们都感受到威胁。”
少女一怔,但很快抛之脑后,拔出手里的白霜剑,看着清冷的剑身,说道:“这就是赵飞庭的佩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