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门外等候的数千军卒得令,方获准进入酋氐大营。薛忠秉统领这群华夏降卒,算是归顺了裕天长仁。裕天长仁喜不自禁,当夜便宴请诸将,杀羊宰牛犒赏三军,酒宴上薛忠秉动用三寸不烂之舌,极尽吹捧谄媚之能事,把裕天长仁唬得飘飘欲仙,只觉胜券在握,全歼和州守军如探囊取物,那羲和神玺也仿佛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翌日清晨,薛忠秉依照先前意思,将书信写好交给几名华夏军卒,密令其寻得空隙逃归和州向太子报信。负责警戒守卫酋氐大营的哨兵早已得到裕天长仁密令,对于这几名趁着夜色逃归的华夏降卒,假装不知,任其逃离。
很快太子得到这几名逃归士卒呈递的密信,太子读罢后大喜过望,拍案称快,连连赞叹薛忠秉办事得力,果不负所望。他心内有了主意,只待击溃酋氐大军后,向父皇提议加封薛忠秉官爵,若日后登极,薛忠秉自是拜相入将,大加依赖,不在话下。
太子急令三军整装待发,密切关注酋氐军营动向。又过了数日,城头上守军报告酋氐大营上方烟尘滚滚,酋氐大军似有行动。太子听闻后会心一笑,只道鱼儿上钩了。他急派谍探前出窥察,确信裕天长仁假作退兵,做出挥师勤王救驾的样子后,估算了酋氐退走牛鼻岭的行程与日期,决定两日后统领三路大军望牛鼻岭大路进发,和州留守的十五万兵卒由张嵩与徐宏两位都督共同节制,以为防御。
屠魔行者的苍狼军则另作安排,并未随同太子出征,至于其去向,后续再表。
正是:“谋中还设谋,计里还有计。人心苦不足,争斗无已时。朱阳垂天际,兵甲耀金紫。骨骸堆成麻,血肉作山积。执迷入罗网,造化皆游戏!”
太子与郭士达、韩启德、彭玉春三位都督及诸将统领三十五万军兵,加之尤夷国派遣的三千弓弩兵浩浩荡荡赶路兼程,直奔铜锣谷杀去。
太子依照先前与薛忠秉的密谋,将轻甲弓弩步兵、轻甲麒麟弓骑兵、轻甲长枪骑兵布置军阵最前方,待进入铜锣谷后,针对密林深处潜伏的酋氐“穷穷”兵阵,以轻装部队为诱饵,引诱“穷穷”兵阵倾巢出击,将暗藏其后的象骑兵,犀牛长刀兵、重甲麒麟长刀骑兵、重甲驺虞骑兵、长陌刀重装步兵逐级推进,以抵御“穷穷”军阵,屠魔行者此前密议中建言,只要能抵抗“穷穷”半个时辰,苍狼军便可出其不意,全歼暴击酋氐“穷穷”主力。即便“穷穷”凶悍无比,太子与诸将进行兵阵推演后,得出结论:凭借三十余万重装军阵硬拼,拖上半个时辰绰绰有余。
又行了数日,大军很快行至铜锣谷附近,谍探报告铜锣谷内十分寂静,未见敌人一兵一卒。出乎将士们意料的是,太子并未命令大军向铜锣谷继续进发,令众将士原地待命。
几位都督心中焦急,询问太子为何不兵行铜锣谷,太子并不作答,下令众将士原地驻守待命,有不听军令擅自行动者立斩不赦。众人无奈只好听从,只等后续军令。
过了半晌,红日西垂,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啸叫声,一只巨大无比的雷龙鸟自铜锣谷后方山岭飞来。太子抬头大笑道:“众将士听令,即刻全速向铜锣谷行军!”
出征前太子令彭玉春替换徐宏之位,彭玉春率领轻甲长枪骑兵、麒麟弓骑兵、弓弩步兵、犀牛长刀兵为前锋,太子则与郭士达、韩启德统领重装部队在后,只等酋氐“穷穷”大军出动。
很快大军进入了铜锣谷,铜锣谷四面环山,十分辽阔,山谷西北侧为一并不开阔的山路,与来自山洼的道路相通,西北出口为通往酋氐西京的必经之路。
山谷四周群山环绕,无数高大树木遍布其间。临近深秋,红叶似海,整座山谷如同被鲜血泼洒了一般,红得刺眼,令人心惊。猎猎西风,略过山谷时,发出阵阵呼嚎声,尽显悲凉萧杀之气。
太子望着彭玉春率领的先锋军排成方阵潮水般望前推进,他突然打了个冷战,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袭上心头。太子并不担心凶猛的“穷穷”兵阵,潜意识里他突然觉得难以预料危险犹如伺机猎食的猛兽,正一声不响地潜伏在某处。
“殿下无忧,微臣拼死护卫殿下,奋勇杀敌!”身为亲军指挥使统领的岳青一旁似乎看出了太子心中的不安,出言以表忠心,安抚太子道。
“为国靖难,死有何惧?个人安危不足挂齿,只盼此战彻底剿灭酋氐,为我华夏永除心腹大患,只望我军将士能少些伤亡!有你这份忠心,本王甚感欣慰!一会儿临战努力奋勇杀敌!”太子眸色殷殷,看着岳青道。
“微臣誓死杀贼,俺早就手痒痒了,今日让这帮兔崽子们尝尝俺手中大刀的厉害!”岳青道。
突然山谷对面林野中无数飞鸟成群结队飞出,惊慌四散。前方传来阵阵号角声,密集的羽箭雨点般射向彭玉春统领的前锋兵阵。彭玉春急令前军停止行进,将轻甲弓弩步军与尤夷弓弩手快速置于阵前,令旗一挥,万箭齐发,如漫天飞蝗,向前方射去。
彭玉春统领的兵阵两侧为枪骑兵与麒麟弓骑兵组成的混合战队,弓弩步军后方则为犀牛长刀兵阵。行军时看不出有何戒备,用以麻痹对手,一遇敌情则迅速变阵。彭玉春见敌军现身,即刻便将兵阵布置完毕,下令前军弓弩兵立即还击,与对方展开箭雨对射。
兵阵两旁幽暗树丛内猛然间又显现无数酋氐军兵,前方山林中更是尘土飞扬,传来震天的狮吼虎啸之声,显然弓弩兵阵射出的箭雨并未将酋氐的狮虎大军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