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撤离得实在太快，就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人一样。
叶池絮收回放在额前遥望的手，看了看虞悬影又把猫崽架到了眼前：“感觉你们都很有身份的样子啊……”
虞悬影和猫崽异口同声道：“哪有！”
猫崽又立刻转头对着她语气激动地说：“你学我说话干嘛！”
“那……就碰巧么。”虞悬影移开视线看着远方。
叶池絮本来也是开玩笑，没想到猫崽突然认真了。
她把猫崽抱回怀里像哄孩子一样拍了拍他的背道：“行吧，一个器灵一个神兽，就欺负我一个人是新手玩家。”
“我没有。”猫崽在她的脑海里咕哝到，“我就是不想你跟别的灵玩儿……”
虞悬影在码头边揪了一根草，拿在手上反复捻着，神情如常，仿佛没听到猫崽撒娇似地抱怨。
叶池絮忽然get到了一个新的点，也从意识回复猫崽道：“哎？她听不见，我发现你现在有跟我单线联系的频道，也有我们三个人的公屏哎。”
猫崽点头，又强调到：“我们是签订了契约的！”
“虽然是这样，但是也不影响我跟别的小姐姐玩儿啊。”叶池絮有些无奈。
一边和他交流着，她一边还要抬头假装仔细研究头顶的码头牌坊，才让他俩都私聊不至于太过明显。
“最喜欢你了，行了吧。”叶池絮勾了勾猫崽低垂的下巴。
“哼！”猫崽别扭地换了个方向坐着。
“你看好了吗？”虞悬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旁边，又扯了扯她的衣角道。
“这个牌坊……很黑啊，根本看不太清。”叶池絮顺势牵起了她的手往前走去。
“新人培训中心是归玄武的‘游鱼’管的。玄武，居北方，五行为水，所以这个码头牌坊黑的。梦现世的公共地图又大多都处于黑夜之中，你看不清很正常。”
虞悬影回头看了眼牌坊撇了撇嘴，像是有些嫌弃。
“玄虚的审美可差了，你还是不要看清上面雕刻的什么为好。”
见她如此嫌弃，虞悬影也对其他三个部门的感兴趣了起来：“那有其他几个部门也有牌坊吗？好看吗？”
虞悬影思考了一阵道：“白虎的‘风兑’那边没有牌坊，朱雀的‘飞鸟’的牌坊亮是亮，就是有点过于浮夸了，还是青龙的‘春阙’好看，绿油油的，生机勃勃。”
“绿油油？生机勃勃？”叶池絮在脑子里构想了一个长满杂草的牌坊。
虞悬影开心地晃起了两人交握的手：“你有机会看到了就知道了，真的挺好看的！”
叶池絮想了想又道：“那白虎那边怎么会没有牌坊呢？”
“可能因为是觉得麻烦……”
虞悬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主动将话题转移到了朱雀那边，“‘飞鸟’那个牌坊可亮堂了，打十里地开外都能看到它像着火了一样。又因为现任部长本体是牡丹花，她又在上面加了一串花……总之很一言难尽就是了。其实是好看的，但是太过于……富贵？”
“那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听上去就很有趣的样子！
“对啊，你趁现在有空多去走走看看吧，到时候进了部门工作，可能就没时间了。”虞悬影对此深有体会。
叶池絮点点头应道：“好啊。我们从这儿去培训中心要走多久啊？”
两人已经走了一阵了，还没走到正路上。脚下还是宽阔的木质栈桥，两边是长满水草的漆黑水域。
周围很静，只有她俩交谈的声音。
虞悬影紧了紧叶池絮的手，踏在木板上的脚步好像更用力了：“走到大路上就好了，其实只有‘游鱼’这边是这样的，其他几个部门下了船就有地图和正路……实际上是这边的地图好像出了一点问题。”
叶池絮感受到了两人交握的手传来的力度，以为她是紧张：“这种有神兽镇守的地盘还会出问题吗？”
“好像是真的有点问题。”鸵鸟状的猫崽也抬起了头，他不时抖动着胡须道，“空气太黏，也没有风了。”
“玄武的地盘连接幽冥，也就是阴鱼那边，我们可能正好撞上引渡了。”
虞悬影有些后悔提议带叶池絮走水路，一路聊天走得还算开心，她忘记看时间了。
她拉着叶池絮停下，抬头望着天边的弯月道：“现在几点了？”
“我带了手机。”叶池絮这才想起自己带了个包，她把它换到前面，飞快地翻出手机答到，“现在十一点五十，快十二点了。”
“真是引渡。”猫崽从叶池絮的怀里跳到她的肩膀上，想了想又把位置换到了她的头顶蹲着，“我们暂时在原处呆着别动就好，你……能解决吧？”
他这话是盯着旁边的虞悬影说的。
“能解决，问题不大。”
说着，她放开了叶池絮的手，后退一步，转身，站在了她的身后。
叶池絮连忙也转身看她：“你要干什么？我们是有危险了吗？”
“我再弄一个类似车上的结界就行，我们会很安全的。”眼前的小萝莉侧着头回答她，精致的小脸表情严肃，却带给了她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叶池絮垂下的手微微出汗，她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慌乱感是从何而起。
无形的压力伴随着沉默从四面八方向她逼迫过来，自己像是离一个不可名状的东西很近，又很远。
甚至连心底都像是被它钻破了一个无底洞似的，又空，又无絮。
这时，虞悬影忽然出声问到：“到十二点了吗？”
听声叶池絮赶紧抬手看了一眼手机：“还有一分钟。”
“那快了，等下你也许会害怕，但坚持一下，撑过去就好。”她交代道。
叶池絮攥紧了手机，像是抓住了什么令她如此的原因……
她在没有来由的恐惧。
“要坚持多久？”叶池絮颤声问到。
猫崽一爪拍到了她的额头：“别怕，就五分钟。”
这一爪让叶池絮从那种困顿的状态中陡然清醒过来。
“我刚才是在害怕什么？”
境遇反差间，她把心里想的问出了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