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蓝,明媚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零零散散的照射在树林里。
“柳师姐,你确定这里有山鸡?”一个少年狐疑的问道。
“额,当然有,我昨天早上就是在这里抓的,可多了呢!”一个动听的声音确定的答道。
两人正是前来找食物的江漓和柳烟儿。
他们在这片树林兜兜转转已经足足一刻钟之多,却连一根鸡毛都没有见到。
“柳师姐,我们似乎是迷路了,一直在树林里转圈圈啊!”江漓打量着四周熟悉的树木怀疑道。
这片树林似乎很有灵性一般,只要他们走过,后面的树木就会移动起来,纵横交错,改变了原来的样子。
“江漓你想多了,这个地方我来得多了,怎么可能迷路!”柳烟儿对江漓的话不屑一顾。
江漓无奈,便也不在探究,或许是自己感觉错了也不一定,毕竟他们前面的路都是和之前不一样的。
又一刻钟之后……
“柳师姐,你还能找到回家的路吗?”江漓郁闷的问道。
此时两人已经确定了迷路的事实,更恐怖的是两人就连出口都找不到了。林中雾气弥漫,遮挡了远眺的视线。
“这边、不对,是这边,嗯、应该是这边……”柳烟儿看着面前的三条路,分别指了指两边,最后指着中间那条路肯定的道。
“唉!”
江漓扶额,他大概已经明白,他们是误入了被别人布置的阵法中了。
但是他刚踏入修行之路,又怎会了解阵法奥妙。
所以他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柳烟儿身上,但此时看着柳烟儿如此这般模样,怕是……
柳烟儿曾经达到了练气巅峰,也是外院有名的强者,奈何一次被人算计,以至于受了重伤,导致境界滑落,其顽疾找了好多丹师都没用。
“江漓,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够带你走出这破林子的!”柳烟儿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江漓小心翼翼的跟在柳烟儿后面,这次还真被柳烟儿蒙对了,他们不仅走了出来,还看到了数十只柳烟儿口中的山鸡。
“哈哈,江漓、你看我没骗你吧,这里真的有山鸡……”柳烟儿眼睛一亮,指着正在散步的那群“山鸡”兴奋的大声喊道。
江漓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那群“山鸡”,又看了柳烟儿一眼,心里莫名堵的慌。
这哪里是山鸡,这分明就是一种药鸡,又名“八珍鸡”,头顶一朵凤冠,尾部有八根长长的尾羽,这八根尾羽会根据“八珍鸡”的成熟度变幻出八种颜色,这也是“八珍鸡”这个名字的由来。因为其体质构造特殊,所以成为了一些炼丹师用来培育“活丹”的最佳选择,本来他还好奇这林子为何如此古怪,原来原因就在这里。
他曾经在医书中看到过药鸡的饲养和使用方法。
简而言之,医术现行的最高成就就是炼丹术,而药鸡则是有些丹师另寻的一种制药方法。
“八珍鸡”可以很好的将各种灵药吸收消化,排除那些毒素和废物,最后把灵药的精华储存在身体的各个地方。
成熟的药鸡有着堪比天材地宝的价值。
但“八珍鸡”的饲养极其艰难,不仅要控制各种灵药的量和时间,还要准确掌握药鸡身体的一系列变化。
所以,这种耗时耗力,而且成功几率极小的方法很多人都不会用,更多的是用来试药。
除非是那种性格古怪,又非常无聊的人才会去研究。
“江漓,你发什么呆,快点过来帮忙啊!”
柳烟儿很快就轻车熟路的抓到了一只八珍鸡,提在手里,准备再去抓另一只。
但第一只被抓之后,其它的八珍鸡顿时有了警惕,开始摇摆着身躯四散逃去。
柳烟儿几次扑空,气愤不已,把手里那只惊叫的八珍鸡塞到江漓怀里,便撸起衣袖快速朝着一只比较健壮的八珍鸡追去。
江漓愣愣的看着手中忽然出现的八珍鸡,不禁有些不知所措。看其数量之多,想来那人定是高人无疑,他们如此行径怕是会招来祸端。
他仔细打量着手中的八珍鸡,似乎是个半成品,以他对医术的认知,可以判断出这药鸡身体臃肿,似乎是体内药力混乱造成的。
江漓皱眉,脸色有些不好看,想来昨天柳烟儿抓到的那只是个培养失败的,不然也不至于那般难吃。
就在他想得出神之际,手中的八珍鸡奋力挣脱开去,惊叫着向林子深处跑去。
这一幕恰巧被满载而归的柳烟儿看到,顿时不高兴的说道:“江漓,你不帮忙也就算了,怎地还把我抓到的给放了!”
“我……”
江漓看着颇为狼狈的柳烟儿,自知理亏,不知如何辩驳。
“唉,算了,你把这只拿着,我再去抓一只!”柳烟儿叹息道。
江漓看着柳烟儿递过来的那只八珍鸡,眼睛一亮,这一只体型健壮,羽毛华丽,甚至还可以看到淡淡的光泽流转,头上那一朵红冠像是火红的扇子一般来回摇摆,尾部已经幻化出了六种颜色。
“这是一只即将陪养成功的药鸡!”江漓惊呼。
“什么药鸡?”即将准备再上战场的柳烟儿听到江漓奇怪的话语,回头问道。
“柳师姐,你经常来这里抓药……抓山鸡?”
江漓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林子深处传来的怒吼。
“没有,也就来过几次,你问这个做什么?”柳烟儿一副骄傲的神情,随后又不明所以的问道。
柳烟儿问完,见江漓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身后,看他那惊恐的表情,她疑惑的朝着身后看去。
这一看……
“鬼啊!”
柳烟儿惊呼一声,脸色大变,吓得她直接召唤出了一柄长剑以做防御。
此时,两人前面赫然多了一道身影,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面容,但花白的胡须依稀可辨。
来人不仅身材矮小,而且衣衫褴褛,活脱脱就像一个乞丐。
但让江漓惊惧的不是来人的造型,而是他怀里的那只药鸡,那只刚从他手中逃离而去的药鸡。
江漓冷汗直流,这老头的身份昭然若揭,他此时已经可以肯定这老头就是饲养这些药鸡之人。
传闻饲养药鸡的人无不是性情古怪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你是人是鬼?”
柳烟儿手中的长剑直指那古怪的老头问道,江漓知道药鸡,她可不知道。
“是你们……是你们……是你们偷了我的宝贝?”
老头低沉的吼道,那压抑的愤怒让他须发飞舞,只是那声音却有些像小孩子一样,十分吓人。
柳烟儿手中的长剑微微抖动,居然是因为她的手在颤抖,此时她的心里也没底了。
“都说五灵山是青山学院的一个特殊存在,要不是因为它长得太矮,与其它高峰格格不入,也不会被划分到外院。而且灵隐山上还隐居着很多稀奇古怪的高人,想必这老头也是其中之一。如果是的话,那我肯定是得罪不起的。”
柳烟儿脸色阴晴不定,思虑良久还是把长剑收了起来,但看着那即将暴走的老头,她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不就是几只山鸡嘛,那么小气……”
她不说还好,老头一听她的话,果然、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出来。
他抬起头,一双眼睛凶狠的瞪着柳烟儿,咬牙切齿的低吼道:“山鸡、山鸡,你居然把我的宝贝当成山鸡。”
柳烟儿吓得倒退了两步,差点跌入江漓的怀里。
她拉着江漓的衣襟颤颤巍巍的道:“江漓,他、他该不会要我们偿命吧?”
江漓把她拉到身后,然后对着老者行了一礼道:“前辈,我们无意闯入,若有冒犯,还请恕罪!”
“哼,无意闯入?小子、你可知道算上你手中的这只,已经是我丢的第六只药鸡了,六只啊……你可知道、这里的每一只药鸡都是花费了我无数心血的?”老头痛心疾首的质问道。
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让江漓的嘴角扯了扯。
“我又不是故意的,在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你养的啊!”柳烟儿不服气的辩解道。
江漓:“……”
“你这个可耻的偷鸡贼,我今天不把你扒皮抽筋我就不叫梦鸢。”老头一字一顿的说道。
“梦鸢?梦鸢……完了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柳烟儿听到梦鸢两个字,顿时脸色大变,几乎是瞬间惨白,毫无血色。
她拉起江漓就朝着一处密集的树林中狂奔而去,看着他们逃去的方向,梦鸢那浑浊的眼眸中划过一道精光。
自从一年前一连丢了四只药鸡之后,他就在这里布下了一个流木阵,这是一个迷阵,为的就是抓住偷鸡贼,可没想到昨天又丢了一只,这让他十分恼怒。
于是乎,他今天专门在这里等候,准备来个守株待兔,哪知一时困倦,便小憩了一会,要不是他怀中的那只药鸡惊醒了他,那他今天说不得又要丢失两只。
不过,柳烟儿居然能够在他的流木阵中来去自如,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柳师姐,今天的确是我们不对,我们干嘛要跑啊!”跟着柳烟儿七拐八绕的江漓问道。
“你只要知道他是外院,噢不,是整个青山学院最恐怖最残忍的人就行了!”柳烟儿气喘吁吁的说了一句。
能把一向胆大包天的柳烟儿吓成这副模样,想来那老头的确有可怕的地方。
江漓想着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心里祈祷着能够安然离开这小树林。
可惜残酷的事实似乎并不如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