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杀了他,这件中品宝器便是我窦宁的。还有那件水气薄行衣,八成也是一件中品宝衣。杀一个新人根本没有难度。只是,然后呢?”
想起天界十大令条的严酷,窦宁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只为一件中品宝器与中品宝衣,从此上了红榜,纯粹是饿狗下茅房——找死的行径。
茫茫沙郊,九死一生。单凭筑基期大圆满的修为,到时候,宝贝还不知会落入谁人之手。
残酷的现实,硬生生浇灭了一颗想要杀人夺宝去浪的心。
在曹纵警惕防范的目光注视下,窦宁向他双手一抱拳,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言不由衷地道:“阁下。。修为高深,窦某佩服。”
“何意?”
“能从人道接引使处得到中品宝器,说明阁下乃结丹大圆满兵解飞升。这种修为,即使在这里,也属于强者之列。”
曹纵表面平静,后背却出了一层冷汗。尤其刚刚看到窦宁的眼神,他就忍不住暗叫了一声“要糟!”
《修仙》是一个真实残酷的世界。俗话说,财不可外露。曹纵始终相信这是一句箴言。
特别是窦宁眸底那一道凌厉的光芒,经历过八次死亡,他认得出,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杀机。
在窦宁热切的目光注视下,曹纵沉沉吸了一口,这才回应道:“足下过誉了。”
眼看窦宁脸上的杀机倏然消逝,他的心中暗忖:“一件中品宝器便可让对方动了杀心,假如被对方所知,这是一件上品宝器与上品宝衣,倒真应了那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身上的东西来之不易。在这龙蛇混杂的地方,今后一定要小心谨慎。”曹纵怀中揣着一个储物袋,这般告诫自己。
窦宁思考一番,心念之中,把目光往曹纵身上一扫,忽然郑重地道:“关于阁下身怀中品宝器的事,秘密只有你我两个人知道。这一点,我窦宁说到做到。”
曹纵发一言试探:“足下可知,诺不轻许。”
窦宁傲然道:“我既已许诺,就绝不有负于你。”
哪怕曹纵不信,他依然为此发出了一串毒誓。复又向曹纵抱拳道:“还不知足下名讳,若不嫌弃,可愿和窦某人交个朋友?”
曹纵闻言又是一愣,心中暗道:“此人脸色变得倒也快。不惜立下毒誓,就为了交个朋友?未免太过可笑。”
窦宁既已收起了杀心,曹纵也不好揭穿。只好还了一礼,不冷不热地道:“在下曹赢纵。”
幼年的时候,曹纵的确是叫曹赢纵,只不过后来患病,曹纵的爹娘出于对他的钟爱怜惜,遂有意去掉了中间的‘赢’字。
窦宁面挂豪迈之情,接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先。曹兄弟飞升前就是结丹大圆满,想来只需百年,就可重登昨日巅峰。窦某人以筑基大圆满飞升,如今筑基期圆满已有五十余年,至今无法结丹。日后有机会还请曹兄弟多多指点、照顾一二才是。”
得知一个筑基期大圆满对自己动了杀心,曹纵听了也是捏了一把冷汗。只应道:“鄙人才疏学浅,不足以教。”
“在下是真心佩服。”
曹纵闻言暗自想到:“这窦宁这般屈尊,他若是知道自己飞升前并非什么结丹大圆满,甚至连筑基也不是,只是一介开脉二期也无法突破的蝼修,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好说。”
听到曹纵如此作答,窦宁总归是松了一口气。一个前后活了几百岁的人,懂得得失,知道进退。
他心里暗自地想:“我窦某人可不指望将来的事情,这个曹赢纵,以结丹大圆满飞升,可谓强者。对于这样的人,不能为敌只能为友。倘若不能消除他心中芥蒂,日后反而易酿凶险。”
今日差一点就触犯天条,让窦宁感到后怕。说到底,还是因为看到曹纵身怀中品宝器,断定他飞升前修为高深,一种嫉妒的心理在作祟。
根本来不及细想,一瞬间就失去了理智。那种感觉,就像受到了什么不公平的对待。
“曹兄弟请看,白石村荒凉,地面上虽然只有几座建筑,其他地方几乎看不到人烟;然而事实上,这座繁华的郊外之村是在地下,由于灵气稀薄,气候条件又过于严酷,数万名居民也都生活在地面之下。曹兄弟,请跟我来。”
窦宁在前方引路,曹纵略犹豫之后,跟着他走进一座建筑的大门。
据那窦宁声称,“这里是白石村东南西北四个入口之一,亦被称作署门。”
进入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开阔的院落。
曹纵一眼看见许多身披铠甲、站成两排的青壮。
耳边听到窦宁小声地说道:“这些人都是暑门士兵,他们已有奇境修为,平日按照轮流表按时值守。。。待会儿到了堂上,若有人问起,曹兄弟只说兵解前是结丹初期便好。”
窦宁说完便不再言语,换上了一副‘信不信由你’的淡然表情。
曹纵随之一愣,无人知其心底在想些什么。
穿过院落,二人上了一个小小的坡,从这个坡上去跨入第二道门,是一条长长的青石路,在路的对面就是署门正堂。大门正中挂着一个牌匾,牌匾上面写着“东街暑门”4个字。从堂中的布局可以看出,这里是一处十分严谨,又特别宏伟和壮观的地方。
“这种规模《修仙》中不多见,倒也是个威严的所在。”
曹纵抬眼打量了两眼,这个大堂中基本上都是用木头制作的,给人的感觉仿佛进了下界世俗里的衙门。
大堂门口处,忽然闪出一道人影,发话道:“这个时辰也能接到人,姓窦的今天运气不错。”
只见来人是身穿一袭白衣的女子,速度极快地与二人擦肩而过。
落在曹纵的眼中,那女子身形苗条、曲线曼妙。眉宇之间透着的,是与凡尘女子不同的轻灵之气。
窦宁赶忙朝女子的背影抱拳施礼,语气像是赔罪,实则透着恭敬,“有劳左淑小姐了,害您现在出去晒太阳,是在下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