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打自己的化妆师?”
“因为她觉得那个人没把自己化漂亮。我想说,绾绾就算是素颜都能吊打她,自己长得不好看,竟然还怪化妆术,真是无语。”
“在现场+1,我还拍了照片。”
“叶姓……是YRJ吗?说起来很久都没在荧幕上见到她了。”
“有照片的快点发出来啊,卖什么关子!”
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还真的有人上传了照片和视频。虽然里面的人的脸都被打了码,但是火眼金睛的网友通过身形,还是扒出了两个当事人的身份。
叶若久已经被雪藏了,网友再怎么嘲讽她,也是不痛不痒,但那位化妆师前辈就不同了,本来年三十这天晚上,她还在一个同行晚宴上,被后辈们恭维着呢,新闻一爆出来,她身边的人马上做鸟兽散不说,那些人还在远处对她指指点点的,显然是把要把她排挤出自己的圈子。
这对她来说,是飞来横祸了。往后谁还敢请她?
她怎么都没想到,当初不过就是瞧不起谢吟绾,竟然能造成今天这种局面,肠子都要悔青了。
此刻绾绾坐在季宸骁身边,季家人对她的夸奖,她谦虚着收下,不骄不躁的样子,赢得了一众人的好感。
眼看着快到吃年夜饭的时间,季老爷子率先起身,邀请大家入席。众人齐举杯,喜迎新的一年。
团圆的日子中,气氛和乐,大家的脸上都是笑容,只是这笑容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谢吟绾今天穿了件浅色的毛衣,挺括的长裤,笑起来清清爽爽,不怎么有攻击性。
季浩然坐在她不远处,看了她许久,等席间气氛更融洽的时候,他走到了谢吟绾面前,给她深深鞠了一躬。
谢吟绾疑惑地看着他:“这是找我讨红包来了?我现给你封一个。”
季浩然有点尴尬。他都二十多岁了,要什么红包,又不是轩轩那个小奶娃。
“不是的,四婶,我是特地来您还有四叔道歉。以前我做过太多错事,谢谢你们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别看谢吟绾年纪小,摆起长辈的架子来,轻车熟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季浩然心想,有戏。自从他回到季家庄园后,整个人都变得很老实,非主流的衣服不穿了,头发也染黑剪短,再也没搞过什么花里胡哨的发型,听说都没再和以前的朋友联系了。
此刻他无比真挚地道:“四婶,我妈妈她也认识到错误了,这半年来,她一直都在反省。她年纪大了,需要我在身边照顾,您能不能同意她回到庄园来?我保证,以后我们再也不会惹您不高兴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是大过年的,他来求谢吟绾,就是看中她不好拒绝。
和蒋曼妮在外过的那穷困潦倒的日子,季浩然这辈子都忘不了。人真的很神奇,在一起天天吵架,不在一起了,又会想念。
怎么说蒋曼妮也是他的亲生母亲,而且他身上还有田慧交代的任务,因此他十分希望谢吟绾能心软一回。
可惜,谢吟绾从来都不是什么心软的人。只见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淡,直至消失不见,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看得他不寒而栗。
餐厅中聊天的声音也消失了,老爷子正若有所思地望着这边。
不等谢吟绾讲话,季宸骁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他一张俊脸无比冷峻,抿着唇的样子,让周围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季浩然只听他说:“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言外之意,让你回到季家庄园,已经是我们开恩,现在还想把你母亲也弄回来,你想什么美事呢?
季浩然的双脸顿时涨红起来,心一横,他直接给谢吟绾和季宸骁给跪下了,哽咽着道:“我母亲年纪也大了,她又没什么工作经验,在外面活的真的很难。四叔,四婶,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但是能不能请你们看在我一片孝心的份儿上,同意了我的请求?”
季宸骁明显不耐烦起来。自己是对绾绾一次次放低底线,可是面对其他人,都是说一不二的。
谢吟绾没着急开口,其他人却坐不住了,尤其是季宸骁一家人。
田慧率先道:“绾绾,我觉得浩然说的也有道理,你是个小辈,得多体谅一下长辈的辛苦。让蒋曼妮回来吧,以后我保证看住她。”
季宸淮补充道:“你们一年到头也在家住不了几天,蒋曼妮碍不着你们眼的。”
季凌风跟着煽风点火:“蒋阿姨也的确不容易,我相信这段时间她深刻反省过了。四叔,四婶,咱们都是一家人,趁着过年,就把恩怨放下,好不好?”
谢吟绾和季宸骁对视了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便放下心来。
只听她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道:“哈,你们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让我宽容大度,说我不顾家庭和睦,怎么什么好人都让你们当了?”
那三个人,顿时被她给怼得哑口无言。季梦瑶坐在几个人中间,无奈地捂住了额头。
说了多少遍,父母和哥哥怎么就是不听呢?这个四婶非常不好相处,是不是她这次回来,表现得太单纯无害,以至于你们都忘记她是个怎样的人了?
现在好了,你们丢脸,我也得跟着丢。唉,早知道我不回家了。
田慧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愠怒道:“绾绾,你怎么能这么和我们说话呢?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
谢吟绾反驳道:“别说您只是我的准嫂子,就算是我父母来了,他们也没权利对我指手画脚。”
田慧的脸色,顿时变得一阵青一阵白的。
谢吟绾又看向季浩然:“你口口声声说你想尽孝,怎么,天下之大,难道只有在季家庄园中,才能让你尽孝吗?你母亲在外受苦,你怎么不去好好工作养她?求我算怎么回事?”
季浩然也被谢吟绾说得哑口无言,跪在地上,半天都没想过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