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剑心回头道:“不走留在这里喝西北风吗?”
那蜻蜓道:“你得了截教传承,此处正是我截教许多大能陨落之地,他们留下了大量天地之精华,你在此修炼,事半功倍,你何不修炼有成再出去呢?”
程剑心道:“我怎么会修炼你们这些妖法?”
那蜻蜓尖叫道:“你不是我截教中人?为何你能得到传承?”
程剑心仔细想了一阵,说道:“哈,有可能是这样,我原是想将那对我祖师不敬的图画毁掉,有可能这留下传承的人以为我与那仙人有仇,向他们动刀子吧。”
那蜻蜓喃喃道:“天亡我截教也。”字字泣血,声声断肠,程剑心起了恻隐之心,说道:“你不过一小妖而已,何必对你所谓截教这么忠心耿耿?”
那蜻蜓道:“血海深仇,怎能忘记?”程剑心心中竟有了共鸣,他从师傅留下的太乙玄天剑简谱和那些话中,也知道太乙门将逢大难,与这蜻蜓一样,也是血海深仇。按师傅留书之中所述,自己恐怕要潜伏几十上百年,但那时候自己家人是否还在?太乙门是否还有人记得,还有曾何柳欣慧定好的三年之约。
程剑心忽然下了一个决定:不管是不是妖法,我且试试练它一练。当下盘腿坐下,依照那截教秘法,呼吸吐纳,运转周天。这万仙墓中不能用一点点灵气,否则会被煞气吞噬,但是此刻程剑心所用功法竟和这些煞气引起共鸣,这些煞气纷纷涌入体内,也是因为程剑心的身体被天玄真人用灵气重铸经脉,此刻程剑心的身体有如大海一般,吸收那天地之灵气,有如海纳百川一般。
那蜻蜓飞到程剑心耳朵边上大叫:“阐教恶人不许习我截教秘法……”它拼命的想阻止程剑心运功,程剑心此刻却是通体舒泰,那天地之精华涌入身体,并无半点不适,程剑心心想:即便是妖法,弱能快速增强我的实力,我也练了。更何况这股气息浑厚蓬勃,蔚然大气,倒也是堂堂正正之法。但那蜻蜓在耳边实在是烦躁,于是程剑心将那口诀大声说了出来,让自己专心的同时,还能掩盖那蜻蜓的声音。
那蜻蜓在听程剑心说出口诀后,就停止了吵闹,爬到一个角落,开始修炼起来。奇怪的是,那蜻蜓一进入入定状态,气势陡然一变,显出一副大宗师的模样来。
程剑心全部心神都放在吸收妖气的过程中,自然不知道那蜻蜓的情况。那蜻蜓依着口诀修炼几句,忽然开了窍,以前忘记的东西都一一想了起来。她原本是截教通天教主座下四大弟子之一,是从炎帝时期就已经修炼得道的万载灵龟,据说仓颉造字就是因为看了她龟壳纹路受了启发,而伏羲大帝更是根据她龟壳上的纹路研究出来五行八卦。
如此修为身后的龟灵圣母,她的际遇却很是悲惨,在封神之战被准提道人打回原形不说,在全身法力被封的情况下,准提道人不慎放出洪荒凶兽嗜血黑蚊,将龟灵圣母全部修为尽数吸尽,差点连元神都保不住。最后龟灵圣母的本体还被用来驼那三教教碑。龟灵圣母不堪屈辱,最后的灵魂离体而去,她深恨阐教之人杀她截教师兄弟,更恨准提道人镇压她法力,最恨的当属那蚊道人了。
这许多年来,她一缕怨魂四处飘荡,转世不知道多少次,都是投在与蚊子不共戴天的动物身上。也不知道过来多少年,她转世成为一只蜻蜓,巧合之下来到这万仙墓,这里的一切,包括那浓厚的妖气和怨气让她开了灵智,不过她早忘了之前的事情,不懂修炼之法,直到遇到了程剑心。
在修炼了截教秘法之后,一通百通,将当初的事情都想了起来。她原本就修行了数万年,再加上她所修之法是通天教主亲传,这时一得修炼起来速度飞快,不到一日,已化为人形。她原本想一指头戳死程剑心,不过想到自己能够得回记忆,这人有莫大的功劳,再看他修截教秘法居然颇有资质,当下一笑,双手按在程剑心头顶,将一些修行中的技巧以及需要注意的事情以醍醐灌顶之法传了过去。
程剑心感觉一双手附在自己头顶,眼睛一张,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有一个绝世美女赤身裸体在自己面前,还来不及思考,脑中一股力量涌了进来,他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龟灵圣母呼了一口气:“这小子反应好快,这修炼中居然瞬间就能回神,差点还睁开眼睛,还好没被他看见。”
程剑心转瞬即醒,四周望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那个绝色女子。
“难道是我的幻觉?”
此刻脑中截教秘法的传承越发清晰,之前有所疑惑的地方也瞬间融会贯通。
“这传承也不知道是如何留下,我师傅要是会,直接弄一个这样的传承岂不是免了他许多口舌!”
程剑心将那平台上的天材地宝灵芝茯苓当饭一样,饱餐一顿,感觉洞中还有不少精气,又盘腿坐下,运转截教秘法修炼起来。
只是体内经脉已被天玄真人寸寸封印,那天地之精华吸收进来却不能运转,程剑心觉得自己的身体有如一个无底洞一般,不管是太乙门真气,还是这截教秘法中的天地之精华,自己再怎么吸收也不会觉得撑。他也顾不得许多,只管修行。
龟灵圣母也对他身体的情况感到好奇,凝神一观,冷笑不已。此时程剑心体内被天玄真人将经脉寸寸封印,而程剑心的经脉也是天玄真人用真气所凝固出来的,是以不管吸收多少灵气,都能承受。一旦封印解开,当这些真气运转起来,这副身体恐怕瞬间就会灰飞烟灭,那强大的力量绝不是一个还未入先天的人能承受的,更何况他还学了截教秘法,两股真气在他体内一旦相遇,恐怕立刻就会爆发。
龟灵圣母原本就对阐教中人恨之入骨,此刻程剑心自寻死路,她自然懒得去理会。想离他而去自行修炼,但是毕竟不知道多少年未曾与人交流,而且自己开灵智也与这少年有关,当下摇身一变,又化为一只蜻蜓,停在程剑心肩头。
又过了一日,程剑心正在吸收那天地精气,忽然耳边传来那小蜻蜓的声音:“醒来!”
程剑心睁开眼睛,将小蜻蜓从肩膀上捉下,放在手掌上,说道:“何事?”也看不到那小蜻蜓嘴动,但是那好听的声音传来:“此处多年积存的精气已经被你吸的差不多了,再留在这里已经没有用了,下山去吧!”
程剑心也觉得洞内精气不复从前,也有了下山的意思。将小蜻蜓放在地上,然后从头上拔了几根头发,然后将头发剪成一小段一小段,准备沾在下巴上当胡子,师傅交代的那么慎重,他可不敢以实际面目下山。
小蜻蜓愕然道:“你做什么?”
程剑心道:“我易容啊!”那蜻蜓用一种不敢置信的语气说道:“你阐教中人连最基本的障眼法变化术都不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