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经常会去想象过原始人捕猎的场景,但是实际参与中才发现,这个处于旧石器时代晚期的原始人族群,捕猎的过程是那样的精彩,很多安排都不得不让人拍案叫绝。
云飞的几个舅舅带着的人,过去是为了对这群廉进行围拢,届时,他们将用声音和动作,吓唬这群廉。也就是说,在围三缺一里,刚刚俏摸离开的人,他们充当的角色是“围三”。
理所当然的,留下的人扮演的角色,就是“缺一”。
计谋很美好,但是也有失败的可能,比如云飞穿越之前,他们对一头野猪进行围三缺一……后来的结果云飞已经很清楚了。
负责围三的那部分人,只要到达预定位置,届时,又最远端的人开始呼喊,对这群廉发起进攻,其他方向的人就会同时采取行动,把这群廉逼迫到云飞所在的这个方位。
负责缺一这部分人,云飞数了数,一共7人,就地开始设伏。
设伏不复杂,就是针对廉的“弱点”,对廉进行针对性的设置障碍。
几个领头的表哥,把背上草绳固定的“装备”解了下来,然后纷发给其他人。这些装备,就是一根根短短的竹竿,竹竿的一端在临行前已经磨砺的十分锋利。
这些短竹竿却不是用来扎廉或当投矛用的,廉没那么傻,不会跟人类硬拼的。
只见行动利索的几人,已经开始了动作,他们弯着腰,压低了声音,手持短矛,对着柔软的草地狠狠的一插,短矛就稳稳进入到了草地的身体当中。
短矛分散的插在草地上,而后短矛之间以坚韧的藤绳连接,俱都打了死结。
云飞不由的咂舌:居然是绊马索!
绊马索这个称呼可能不太合适,马这种动物原始人是否见过都很难说,应该叫绊廉索才对。
较为复杂的任务,云飞自认是干不了的,这具躯体的狩猎经验云飞并没有继承下来。但是这种简单的工作,云飞有样学样的,做起来并不困难。
一边做着绊廉索,云飞一边开小差想别的事情。
云飞记得小时候,教材书上的一副原始人的插画是这样的:一群看起来像是猩猩的原始人,手持火把,在夜色中把几只鹿驱赶到悬崖边上。
在此后的许多年,云飞对原始人的想象俱都来源于此。在很多年里,云飞对原始人的印象都是一副茹毛饮血的大猩猩模样,他们愚昧落后又智力低下,他们野蛮粗鲁而又蛮不讲理。
在随后许多年接受到的教育和信息中,云飞对原始人的这一印象更加稳固。比如说,在仰韶文化和半坡文化的复原图和插画里,这群已经处于新石器时代的原始人类,他们的日常活动怎么看,都像是一群猩猩在互动。
然而,在云飞穿越之前的近几年里,这些关于原始人的设想和结论,已经被一个一个的逐渐推翻和颠覆。
比如说,很多人都认为原始人的模样就是一群浑身长毛的大猩猩。实际上,原始人很可能是无毛的!
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原始智人在走出非洲的时候,就很有可能已经是无毛人种了。
那些复原图和插画是怎么回事呢?事实上,现代人关于原始人的了解是十分有限的,大多数是通过骨骼化石和伴随原始人尸骨一起出土的殉葬品来判别的。而现代人先入为主的就给原始人打上的愚昧落后的标签,所以原始人在现代人早期的资料库里,就只能委屈的当“大猩猩”。
这是一场自达尔文时代开始,时间长达数百年的“骗局”。
事实上,骨骼化石是无法判断有无毛发的。所有关于毛发的猜测和教材,都是早期的历史学家根据骨骼复原皮肤后,后期“ps”上去的!
再比如说,有人“根据达尔文进化论”提出的人类从猩猩进化到直立人种的图谱……这个事情已经被曝光,这个图谱是采用剪纸这种“ps技术”合成的!事实上,人类在走出非洲时,就已经是直立人种了。人种的进化不一定是循序渐进式的,也有可能是跳跃式的。
如果原始人知道他们的子孙后代会这么编排自己,大概会气的从土里爬出来,把这群子孙后辈全部揍的连他妈都不认识。
而这个令云飞印象十分深刻的教材插画,更是错的离谱:有毛无毛暂且不提,原始人普遍患有夜盲症,是不可能夜晚开展狩猎活动的!所以,一群猩猩举着火把,把鹿追逐到悬崖,这幅画其实是玄幻作品。
而且追鹿这种事,也不可能是原始人捕猎的常规行为。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旧石器时代的人类先祖,已经具备了高度发达的智慧!
早期关于原始人的这一切猜想,俱都是来自现实世界“降智打击”!
那么原始人的骨骼化石为什么是那种姿态?
答案很简单,两个字:驼背。
包括原始人的采集、狩猎等等行为,都是需要长时间弯腰的,久而久之,人人都是驼背。不驼背的也有,巫孃孃和孩子就不驼背。
从早上出门到遇到廉开始设伏,狩猎这群人的腰就没直过。道理也很简单,膝盖微屈、低着脖子同时又仰着头看着前方,这个很像猩猩的姿势,是人类最适合发力的姿势,也是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最适合的姿势,拳击和散打选手都是这么做的。
现代研究表明,挺胸抬头的直立人形态,跟自然界毫无关系,是最不适应自然界的姿势。许多科学家都严重怀疑,如果人类只是这种弱鸡,那么凭什么人类的祖先可以称霸地球?
事实就是,完全直立符合人类的审美,却不是人类的先祖用来生存的姿态。久而久之,这种驼背姿态就会伴随人的一生,直至死亡,而后几千年,再被考古学家挖掘出来,编排出一段数万字的小说。
此刻的云飞就处于这种姿态,设伏不累,累的是为了避免惊动这群猎物,一群人都尽量的压低身子干活,这才是最难受的。
设伏绊廉索纵横交错,毫无规律,大部分的绳索都是横向面对廉群的,却不是绝对90度。
前方的廉群,对即将到来的危机一无所知。个别警觉性比较高的个体,开始驱赶廉群,再次换了一处方位,然后低下头,继续啃食地上的野草。
食草动物就是这样,似乎一辈子都是在吃与反刍之间轮循,没有休止。草能提供给动物的能量实在是太少了,以至于他们最终就成了这幅模样,哪怕是警觉到似有似无的危机,只要危险没有真正到来,就不会停下吃的步伐。
这个现象说起来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很多人都觉得人类不依靠工具,在自然界中就是软脚鸡。其实不然,就拿吃草这件事来说,反正人类是不吃草的。
这涉及到的一个关键之处,说白了很简单:视觉。
人类乃至所有灵长类生物都是三色视觉,可以识别出彩色的世界。这个作用就很大了,比如说人类可以靠此判断果实是否成熟,采摘成熟的果子为食。果子的能量虽然不高,但是也比青草和树叶强太多倍了。
自然界中的大部分脊椎动物,只有双色视觉或者单色视觉,它们日常活动往往需要依靠听觉和嗅觉来辅助。
人类可以不用吃草和树叶,靠吃树上的果实,大大加快进化节奏,肉食这种更高品质的获取获取,又进一步加快了人类的进化节奏,最终在自然界众多生物中独领风骚,然后走出森林,踏上陆地,追逐着风的方向和云彩的指引,征服整个星球。
而鹿(或者廉)这种生物,它们不是不想吃更好的食物,而是视觉限制了他们无法去分辨食物的品质。低品质的食物无法提供更多的能量,只能不停的进食,形成了它们的这种“蠢”。
绊廉索并不是云飞这一支小分队唯一的设伏手段,除此以外,还有陷马坑和陷马沟。多余的绳子全都杂乱的扔在了地上,说不准哪个倒霉蛋的蹄子被这些绳子缠住,就跑不动路了。
由于没有趁手的工具,这些陷马沟和陷马坑,就跟挖着玩的一样,作用有待怀疑。
云飞已经能想象出这群原始野生动物,面对人类的险恶陷阱所发生的后果:那场面真是太暴力了,太残忍了。
可能会有漏网之鱼,但是这么一场伏击下来,这个廉群的规模基本上至少缩减一半。
云飞觉得自己这一会儿的功夫,体力消耗就已经比得上前面半天。累,忙碌,却有安静有序,没有惊动廉群。
随着远方“乌拉乌拉”的呼喊声响起,舅舅们开始行动了。
表哥们忙招呼停下手里的活计,往后又悄咪咪的退了数十米,几人一组,张开数张大网,网的边缘以众多绑在一起竹竿插地以固定。
而后七人便齐齐蹲伏在地,等待“客人”们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