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软,长刀落地,已无力再撑,只听到四个字:“一个不留。”到醒来,已是很多天以后,夜扶桦睁眼第一眼所见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泠轩熙。
见夜扶桦醒来,泠轩熙那愈发憔悴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王爷,这是哪里?”夜扶桦虚弱的问道。
“城东五十里的客栈,以后就不要叫王爷了,就叫熙吧。”泠轩熙一脸的温柔。夜扶桦听话的点了点头,也没追问那夜的事,因为这都不关紧要。
不到两日的休整,泠轩煕命人扶了夜扶桦上了马车。
不知和怫然说了什么,他随后上了车。
“王爷要吃点心吗?之前我让玲儿去买了一些顺便就带上了。”默然片刻,夜扶桦忽然问道。
“你真是走哪儿都忘不了带吃的。”他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
“我记得就让玲儿放在我随身的包裹里。”她从身侧取出了包裹,熟练地打开了兰结。
“这点心放的时间有点长,恐怕不能吃了。”她拿起一块放在鼻边闻了闻,皱了皱眉。
“那便扔了吧,回京本王再让他们去买就是了。”
却听叮当一声,从夜扶桦的包裹中忽然滑出来一物,在地上撞出清脆的响声。
“这是什么啊?”她捡起那个金灿灿的小金属,拿着眼前端详了一会儿。
“你果真不知道这是何物?”他一把夺过了东西,眉目间只剩戾气。
“长得像一只小猫。”她疑惑地看向他。
“夜扶桦,是本王看错了人。竟然真的是你拿走了虎符。”他几乎怒吼道。
“不管你信不信,说了不是我就不是我,我从没见过什么虎符!”闻此言,眉间春水不在,微颦柳眉。
“早知如此,本王就不该救你。”他冷哼一声,丝毫不以为然。
“呵呵,是啊,小夜子欠王爷一条命啊。”夜扶桦附和着泠轩熙笑了一声。
他避开了夜扶桦的视线,转过头看向窗外,无边无际的雨色吞没了整个世界。
他又笑了,笑声中带着那么一点点诡异,一点点阴森,一点点无可奈何,“你不是还欠丹云一条命吗?”
原来他早就知道,这么多天,她才是那个被耍的人。从头至尾都只是她演的一场笑话他将手按在腰间,是想拔剑杀了她吧。
夜扶桦将手放在心口,没有挣扎也没有痛苦,甚至笑着说:“王爷说得对,我还欠他一条命,我这就去还他。”
她一脚踹开车门,歪歪斜斜的几步,离去的车,冰冷的雨打在夜扶桦身上,鲜血、雨水、泪水都搅在了一起,可奈心中之痛。不记得在雨中躺了多久,但记忆却是一片空白。
恍惚中好像看见了另一场大雨。
秋风夹杂着雨星,这密如瀑布的雨线飘飘扬扬地挥洒着,瞬间浸湿一切的树木、花草、泥土,也浸湿了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
“娘亲,下雨了,您不是不喜欢下雨吗?快起来吧,菡儿牵着您的手,咱们一起回家……”她一双白白嫩嫩的小手不住地在面前的土堆上挖着,雨水一遍一遍冲掉她指尖的血迹融进土里。
“阿菡,你娘亲她不会再回来了。”从树丛中跑来一个举着白伞的男孩,飞快跑到她身边。
“你骗人,娘亲她就这里,等我带她回家。”女孩的眼睛已被泪水冲洗地有些睁不开。
“阿菡,咱们回去吧。”男孩用手捋过她的发梢,眼眶含着泪。
“我不回去,他们都走了,娘亲只有阿菡了,阿菡要在这里陪着娘亲。”女孩满脸倔强。
“不管阿菡想做什么,熙哥哥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男孩轻抬手臂为女孩拂去了脸上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