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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情敌出现

朱八戒道:“诸位今夜远道而来,多有怠慢,尚请海涵。”

汪志明等人齐道:“朱庄主言重了。”

众人聊得一会,尽是谈些天下汉人共举抗元大事,这关他周子寒这个后世人何事?听得他颇不耐烦,是以话语并不多,倒是朱八戒汪志明贝锦仪司马芸四人聊得颇为投机,不时发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过得一会,先前给朱八戒打发出去的那老者回来了,给朱八戒施了个眼色,表示一切准备停当。朱八戒这才点了点头,起身道:“叫诸位久等,咱们这就去吃个便饭,同时也将诸位介绍给朱某的家人认识一下,还望诸位勿要介意。”

周子寒早已饿了,听他这么说,自是跟汪志明三人一同真诚道:“一切听从朱庄主吩咐。”

宴席摆放在外间一处离大厅不远的空旷之地,四周每隔几米便打着木桩,每只木桩上均搁置了一把火把,将这空旷之地照的通明。

那宴席规模不大不小,仅仅摆了七八桌。而桌上的菜肴琳琅满目,只瞧得汪志明四人口胃大开。再瞧宴席东侧,却是立着一大群人,有老有少,瞧那华贵的服饰,显非庄里仆役下人,而是这朱八戒的家人了。

周子寒暗暗吃惊,想不到这朱八戒“繁殖”能力还真是强悍,生下的子女竟有这般多,快赶上那罪恶的老鼠了!

嗨,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朱八戒走在前头,招呼四人落座,随即才招家人过来自个寻座。

过得一会儿,朱八戒这一桌便坐满了八人,那八人中自是包括了汪志明贝锦仪周子寒司马芸四人了,另四人除了朱八戒外,分别是两个约莫四旬的中年夫妇和一个跟周子寒相差无几的年轻俊俏公子。

周子寒对古代的家庭制度多少有些了解,无论是帝王家还是百姓家,一般都是嫡出的长子继承家业,一旦定下继承人后,那身份那地位自是别的子女难以比肩的。

是以,一瞧这对中年夫妇能与朱八戒同桌,便暗自琢磨着,这中年夫妇估计应是朱八戒的长子长媳,那年轻俊俏公子应是朱八戒的长孙。

朱八戒一一为众人斟了酒,举起酒杯道:“老夫不善饮酒,就以茶代酒,请诸位贵客勿要介意。”

四人都知晓他的“八戒”外号,是以纷纷道不介意。

朱八戒这才续道:“今夜贵客来临,真是令敝庄蓬荜生辉,这一杯,乃是敬四位贵客不辞劳苦驾临敝庄,来,四位请!”

众人一饮而尽。

朱八戒接着道:“家常便饭,四位还请随意。”

汪志明四人忙道不敢,随即便举起筷子挑食。

众人吃得半晌,朱八戒身旁的中年男子突地立起身,为众人一一斟了满杯酒,再给自己斟了满杯,随即举杯道:“承蒙四位看得起敝庄,今夜不辞劳苦造访,朱某深感荣幸,这一杯我敬四位。”

众人一饮而尽。

汪志明道:“数年前,老叫化儿虽匆匆来过贵庄一回,但未曾与阁下会面,不知阁下可是江湖上人称‘神算子’的朱德全朱先生?”

那朱德全笑道:“久闻丐帮汪帮主见多识广,今日幸得一见,果然不假,不错,正是朱某,至于‘神算子’这一名号实是江湖中人抬爱,朱某实在愧不敢当。”

汪志明立即拱手道:“当得,当得,放眼当今天下,谁人不知晓朱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那算术一学更是研习得颇为了得,但看贵庄钱粮杂物农具牛马安排得颇为合理,便知此为朱先生的功劳了。”

朱德全得他赞誉,心中也颇为得意,只是面上连连谦虚。

周子寒听他二人所谈,方始明白这朱德全是个全才,对那算术更是精通,当下来了兴致,想了一个题目,道:“朱先生,晚辈初次见您,斗胆问你一个问题,还请朱先生为晚辈解惑。”

朱德全看了周子寒一眼,不知他有何问题要问,出于对客人的礼敬,淡淡道:“不必客气,朱某若是知晓定为你解答。”

周子寒道:“晚辈家乡几十年前流传着一个算术名家出的难题,难倒了不少人,后来才给一个人解决了。晚辈这就说将出来,请朱先生不吝赐教。”

朱德全有些不悦,暗道,你这小子真是好胆,你那难题已让人答出来了,我若答出来自是好,我若是没答出来,那不是丢了面子?但这话还是烂在肚里并没说出来。

周子寒见他不置可否,只道是他默许了,接着道:“宋时一个农人,养了一些鸡和一些猪。某日,他心血来潮,将这些鸡和猪赶在一块,细细一数,鸡和猪共计四百。过得一会,他又趴下身子,开始数它们的脚,不一会,便得出结果,鸡和猪的脚合起来共计一千。敢问朱先生,可否告之晚辈,这农人养的鸡和猪各有几何?”

这话刚说完,司马芸便嗔道:“你出的什么破题,哪个农人如此没趣去数那脏兮兮的脚丫子,羞也羞死了。”

众人听罢不禁莞尔。

周子寒笑道:“其实原题并非这样,只不过我为了方便大家听起来好懂,故意改成这个样子。”

司马芸没好气数落他道:“就你这脑袋瓜子进水了,改出个这么古古怪怪的题目来。”说完,便开始寻思起来,过得一会,便见她开始掰手指数了起来。

周子寒见她这般样子,实在憋笑不已。纵目四望,只见在场众人均露出思索神色,更有些小孩,取下了筷子合在一块开始数了起来。

朱德全突然道:“鸡三百只,猪一百头!”

众人听他说完,略懂算术的便开始默算了起来,不懂的便重新取了筷子又数了起来。那司马芸更是好笑,嘟着小嘴掰着手指头一一数数,可数到后来却又忘了前面所数,急得她好不气馁。

过得一会,只听众小孩纷纷叫起来道:“啊呀,确实如此,鸡三百只,猪一百头!大伯真了不得呢。”

周子寒对他颇为佩服,真诚地笑道:“朱先生果然厉害,‘神算子’之称果然当之无愧,晚辈万分佩服。”

朱德全给周子寒一阵马屁拍得舒服,淡淡笑道:“全凭取巧而已,谈不上有什么厉害之处。”

周子寒见他如此谦恭对他心生好感,心道,这朱先生还真有几分能耐,竟能在短短时间将结果算了出来,虽然他有取巧的成分,但是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演算能力之强。

要知晓,这元代的算术水平可还相当于处在后世数学的基础阶段,现下的寻常百姓根本就不知这算术为何物,就是不少账房先生算账都是离不得算盘,口算能力若非经过千锤百炼那可是很难算出个结果来的。

想及此,周子寒笑道:“朱先生不必过谦,晚辈知晓这题的难处,朱先生能以这般快的时间便将结果算出来,而且完全正确,只能说明朱先生在算学的造诣颇深。诚然,不少人可以借助一些东西凑巧凑出来正确结果来,但那实非当年那出题者的本意。”

朱德全问道:“那出题者的本意是什么?”

周子寒有心卖弄,解释道:“算学发展到自今,确已取得了巨大进步,但是在那个出题者眼里,似乎算学还没达到巅峰的程度。晚辈猜想,那个出题者定是个算学天才,对算学也是喜爱非常,在得知结果的情况下出了方才那个难题,好教有人能运用一种好的方法计算出”

朱德全不待他说完,抢道:“你是说他之所以出那个难题,其实是想有人能运用一种更好的方法计算出来?”

周子寒道:“正是!”

朱德全想了半晌,道:“那我明白了,他的本意就是希望后来者能将算学发展到更高的水平。”

周子寒道:“没错。后来确实有人运用一种更好的方法将那题解答了出来,而且也确实丰富了算学理论,在当时看来,确实是个了不起的成就。哦,对了,还没问朱先生方才如何将那题解答出来的,说来让晚辈听听,看看朱先生运用的方法与那人的方法是否一致?”

朱德全摇头笑道:“朱某可不敢班门弄斧,其实,方才不过是取巧而已。周公子你想,我先是假设猪的头数用一个代号表示,鸡的只数用另一代号表示,这两个代号之和恰好便是四百,而众所周知,猪的脚有四只,鸡的脚有两只,朱某再将他们”

话未说完,周子寒立即起身恭恭敬敬道:“朱先生真乃神人也,那人所用方法完全与朱先生相同,晚辈拜服!”

朱德全又惊又喜,随即身子微微离开座位稍许,道:“周公子这是何必,折煞朱某了。快快请坐,快快请坐!”说完,便又落座了。

周子寒随即坐下,笑道:“朱先生莫要过谦!朱先生能运用二元一次方程组解答这个题目,那可是真的很了不得啊,这个二元方程组的理论在我的家乡可是经历了很多曲折才建立起来的呐。”

朱德全一愣,道:“什么二元一次方程组?朱某不大明白!”

周子寒连忙给他解释了一番,他这才非懂似懂了。周子寒趁热打铁,连忙又说了好些个以前学过的数学概念和相应公式,像函数、数列、导数、积分、微分等等,并做了相应的解释,那朱德全一一记在心里,随即便匆匆辞了众人,离了宴席。

众人均是大为奇怪,不知他二人谈些什么东西,个个露出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神色,只觉他俩的谈话有些高深莫测。

司马芸在桌底下悄悄地扯了扯周子寒的衣角,轻声道:“子寒哥哥,你们说些什么古怪话儿啊,我听不懂呢!”

周子寒按住她的小手,道:“这些日后再与你解释,现下说了你也不明白。”

小妮子轻声“哼”了一声,那神情分明是有些不满。

周子寒懒得理她,自个便拾起筷子挑食起来。

这时,朱德全座位旁的那个年轻公子起身道:“四位勿怪,家父痴迷算学,想是这会去书房了,如此招待不周,在下朱冠杰替家父赔情了。”说完,便朝汪志明贝锦仪周子寒司马芸一一望了一眼,只是那目光停留在司马芸身上的时间稍长一些。

汪志明道:“朱先生乃当世不可多得之贤才,我们这些闯荡江湖的粗鄙之人岂会怪罪?”

周子寒贝锦仪司马芸三人纷纷道是。

朱冠杰给众人一一斟了酒,举起杯道:“四位造访敝庄,真是令敝庄上下颇感荣光。”说着,顿了顿又道:“在下久闻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行走江湖替天行道处处以侠义为先,天下之人无不敬仰!今日这第一杯酒就敬汪帮主,恭祝丐帮在汪帮主率领之下永铸辉煌。请!”

汪志明笑道:“你这娃儿好会说话的一张嘴,说到老叫化心坎儿里去啦。”说完,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那朱冠杰随即也仰头一饮而尽!

朱八戒乐呵呵地笑道:“汪帮主,杰儿他年少,经验尚浅,言语中有冒犯不妥之处,尚请汪帮主勿要责怪。”

汪志明摇了摇头,不以为意地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瞧朱庄主有此聪明伶俐的孙儿,真是羡煞旁人啦。”这话一说完,却见朱冠杰走到汪志明身前,突地单膝跪下,抱拳朗声道:“还请汪帮主能收下弟子,传弟子功夫!”

旁观众人乍见这一幕,无不愕然当场!

汪志明一愣,想不到这娃儿竟这般拜师,这娃儿收下倒也不是不可,只是瞧这娃儿面堂发紫,分明有些戾气,显是性子执拗,怕是不好管教,还是说些委婉的话叫他自个儿打退堂鼓吧。

当即将他扶了起来,笑道:“依你材质,老叫化儿收下了你,自是欢喜,只是我丐帮全是叫花子,我若收下你,那不是叫你跟我们一同乞讨让你吃苦么?”

朱八戒脸色有些僵硬,虽说汪志明武功着实了得,可丐帮里的弟子全是乞丐,这不是叫孙子去做乞丐么?何况日后庄子要他继承打理,怎可如此随汪志明而去?当即阴着脸嘴上淡淡道:“汪帮主客气了,杰儿能拜你为师,那是他的自由,也是敝庄上下的福气。”

这语气僵硬的话谁听不出来,显是明明白白告诉孙儿朱冠杰,不要拜师。

朱冠杰方才冲动下便要拜师,其实还是听闻丐帮降龙十八掌颇为厉害,有心去学,好使自己的武学修为更进一步!可一听祖父方才那僵硬的话语,便知晓这事行不通。他为人最重孝道,祖父尚且不同意,更何况父亲了,

当下露出遗憾的神色,道:“晚辈素来敬仰汪帮主,早便想拜汪帮主为师,不料今日未能得偿所愿,真是引以为憾。”

汪志明见他打了退堂鼓,既失望又高兴,劝道:“咱们学武之人,只要将自家功夫学得透了,闯荡江湖自是不难,你年纪尚轻,但确实是一块良材,多多雕磨,日后定能取得一番成就。”

朱冠杰听了,连连点头,随即便回到自己座位,又给众人斟酒,只是给贝锦仪和司马芸两人斟酒时,两女连连摆手表示不再喝了。

朱冠杰劝道:“贝姑娘,司马姑娘,这杯酒是在下特意敬你们的,可不要推辞的好!”

贝锦仪却之不恭,无奈之下只得受了他一杯。

司马芸可怜兮兮地望了周子寒一眼,显是不想再喝了,周子寒给她那副可怜兮兮的神情动了英雄救美之心,只得挺身而出道:“朱公子,不知我能不能代替她喝下此杯,她今日劳累不轻,可是不能再……”

朱冠杰早就察觉出司马芸与周子寒关系非同一般,心里的醋劲儿别提多大了!待见司马芸方才神情,心里更加恼恨他,不高兴道:“周公子,这多不好吧,在下所敬之酒怎能让人代喝呢?”

周子寒无法,只得朝司马芸做了个无奈的动作,接着便坐下了。

司马芸无奈,硬着头皮恳求道:“朱公子,我今夜着实累啦,这一杯酒喝了,我可不能再喝了。”

朱冠杰见她接受自己敬酒,高兴万分,直摆手道:“这一杯酒是最后一杯,司马姑娘能赏脸,在下感激不尽。”

司马芸这才受了他的敬酒。

朱冠杰举杯朝贝锦仪道:“峨嵋派乃中原六大门派之一,在下素闻贵派周掌门武功已至天人境界,更是闻得贝姑娘一手峨嵋剑法尽得灭绝师太真传,使将出来真个出神入化,早有拜见贝姑娘之意,一睹贝姑娘绝世风采!今日一见,终了却在下一桩心事。这一杯酒,在下敬贝姑娘你!”说完先干而尽。

贝锦仪也喝了个干净,淡淡道:“朱公子客气了。”她为人矜持,不善言语,说完便坐下了。

朱冠杰又给自己斟了杯酒,举着对司马芸道:“司马姑娘今日造访敝庄,在下可是欢喜得紧呢,想司马伯伯以前在敝庄停留之时,少则三五日,多则十来日,不知这回司马姑娘可愿在敝庄待个十来日?”说完,目光殷切地逼视着司马芸。

司马芸避开了他的目光,看了周子寒一眼,似是征求他的意思。

朱冠杰见她事事都要征询周子寒,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暗道,这周子寒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丝毫没有功夫,哪里能配上司马芸这天仙般的美人儿?

周子寒想了想,自己要去寻找那和氏璧,可没时间待得太久,若是她自己乐意,就随她了,想到这,便对司马芸道:“芸儿,你不是说这绿柳山庄好些处地方美得紧么?若是愿意,你就在这里待些时日罢?”

司马芸嘟着小嘴道:“那你呢?”一脸的不高兴。

周子寒给她盯得心里发虚,干笑道:“我还有正事要忙,带着你可不便,你要是……”

司马芸面容一沉,气鼓鼓地道:“那不成,我可得跟着你,省得你四处拈花惹草。”

这话当着众人面一说出来,只把周子寒闹了个大红脸,只听他讷讷道:“我哪有?”说完,心里头恶狠狠地发誓,你这小妮子真是管得宽了,有空了,看我不打你屁屁?

朱冠杰一瞧两人神色,觉得这姓周的似乎对司马芸并不放在心上,便知自己有了一亲芳泽的机会,不由得暗喜,巴不得这姓周的早些走。虽说对司马芸的行为有些不满,可谁叫自己一眼瞧上她便喜欢上了呢,现今也只得万般迁就了,待她日后过了门再好好收拾她。

当下便朝司马芸道:“周兄既有正事要办,怕是难以照顾司马姑娘,司马姑娘不如就在敝庄玩耍些时日吧,敝庄虽说身处穷乡僻壤,但也颇多数不胜数的美景,司马姑娘看了定会欢喜的。”

司马芸想了片刻,为难道:“朱公子,这事日后再说吧,可好?”其实,她心里颇想留下来,可因为周子寒是去是留,她完全不知底细,是以暗暗打算待会好好劝劝周子寒,所以说出这模棱两可的话来。

朱冠杰没想到她还是这般拒绝自己的盛情相邀,心中更是不忿,对这周子寒更加心生憎恨,只盼他宴席一过,便滚出庄子,省得自己见了心烦。

只是司马芸执意如此,他也只得叹气,道:“司马姑娘言重了,不过,在下还是那句话,只要司马姑娘愿意,随时可以跟在下说,在下定会带司马姑娘欣赏敝庄各处美景。”

司马芸笑了笑,道:“好呀,到时你莫要忘了就成。”

这一笑真个好看,竟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儿,几下就把朱冠杰的魂魄给勾去了三成,好半晌他才恢复过来。他心情大好之下,便给周子寒敬酒,道:“周兄,今日咱们初次相见,不知周兄何处人氏?”

周子寒不敢怠慢,立即起身,道:“朱兄,我刚从海外归来。呃,我刚至中土,于礼节上多有浅陋无知,得罪朱兄之处,尚请朱兄勿要怪责。”

朱冠杰笑道:“岂敢岂敢!看周兄一表人才,不知周兄何处高就,可有家业?”

他这话自是有挖根究底的意思,这周子寒是他情敌,自是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了。他是个花丛老手,心知只要知晓了情敌的情况,便可见缝插针收拾他,那还不轻轻松松地俘获司马芸的芳心?

周子寒不知就里,只道他关心自己,道:“此次回归中土,族人全都丧身大海,仅余在下一人生还,高就目前都还说不上,漂泊江湖而已,更别谈什么家业了。”说完,神情一黯。

朱冠杰一听,大喜过望,这下可抓着他的痛楚了,这小子无家无业,又不会什么武功,定是耍阴谋诡计骗得司马姑娘对他死心塌地,只要自己再多多挖掘,叫司马姑娘发现他的把戏,那时,自己再趁虚而入,还不手到擒来?

当下不动声色继续道:“方才听周兄说,要去办一件正事,不知那正事有何要紧,连司马姑娘都不能带么?在下可是听周兄说方从海外归来,无家无业呢,那正事不会是成家立业罢?”

朱冠杰这话一出口,众人之中脑筋转得快的顿时明白了,原来这朱冠杰看这周子寒不顺眼呢!再听他言语中呷醋的酸味儿,显是对这司马芸动了情意,是以出言挤兑周子寒这个情敌了。

朱八戒朱德全父子听到朱冠杰如此说,微微有些火气,这等场合下说出如此言语,岂不是丢自家脸面么?想当众教训他一番,可实在是难以启齿,话到了嘴边偏偏又说不出来,毕竟好多双眼招子都巴巴地瞧着!

汪志明贝锦仪两人听到这话,都沉默以对不吱一言,显然打定主意不掺和这事。

司马芸虽然觉得他言语颇为古怪,但正所谓当局者迷,她身在局内如堕云雾之中,如何看得清楚是非?是以只是心里有些诧异,但并未对朱冠杰这番话做深一步思索。

周子寒微微一愣,随即心里头雪亮得跟明镜似的,暗道,靠,老子道为何?原来你这小子说这番话没安好心,故意在挖空心思整老子,好叫芸儿她离开老子,转而投到你的怀抱!

他娘的,你这****能啊,初时瞧你这还有几分顺眼,想不到竟起了这般龌龊心思,你这****不是成心叫老子难堪?

虽说自己无意芸儿这小妮子,只是对她有点亲近之感,纯是她自己要粘着自己,毕竟自己只有半年的时间,半年后自己便要返回去。可这事关男子汉的尊严,岂能叫老子心甘情愿受你打击?

当下便反唇相讥道:“朱兄如此聪明绝顶的人物,怎会往这方面想?莫不成每个人有正事要办,均如朱兄那般所说是去成家立业么?敢问朱兄,是否你每次去办正事都是成家立业呢?,若果如此,小弟在此要道声恭喜恭喜了。”说着似笑非笑地望着朱冠杰。

在旁汪志明贝锦仪两人一听此言,暗赞他心思敏捷言语犀利的同时无不提心吊胆,生怕两人一言不和而吵将起来。

朱冠杰给他当着众人的面反唇相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知他已发觉了自己的小把戏,再一瞧众人异样的目光,心知自己若再问下去,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当下便干笑道:“周公子,来,为咱们初次会面干了这一杯酒!”

周子寒见他识趣,皮笑肉不笑道:“好!来,为咱们初次会面干了这一杯酒!”说完,举杯仰头一饮而尽,接着将酒杯口朝地,并无一滴酒水滴下。

朱冠杰见他喝毕,随即也举杯仰头一饮而尽,随后也将就被口朝地,也并无一滴酒水滴下!

两人其实均知对方各怀鬼胎,两张脸正对,相视一笑,随即齐齐落座!

周子寒警惕心一起,自是知晓朱冠杰这一笑有着什么不可言传的意味,定是那种笑里藏刀的冷笑,而自己这一笑呢自然也有一种意味,那就是对自己自信而对朱冠杰鄙视的嘲笑。

正所谓恋爱中的女子最傻,这番剑拔弩张的话儿听在司马芸耳中,司马芸竟一点儿也没察觉,只道是周子寒的玩笑话罢了,是以并未深入做他想。

只听她喜滋滋对周子寒道:“子寒哥哥,咱们就在这绿柳山庄多待几日嘛,人家朱公子几番邀请,我们若再拒绝了,那多不好。”

周子寒一听,心道,你这小妮子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这小子是瞧上你了,他几番邀请,可是邀请的是你,不是我这个不相干的人。

司马芸见他不答话,媚眼如丝,扯着周子寒的衣袖,软语求道:“子寒哥哥,你就答应人家嘛——”

这种荡人心神的样儿,惹得朱冠杰嫉妒万分,对这周子寒更加憎恨起来,只盼他说个不字来,可心里隐隐又不希望他走后又将司马芸带走。

而司马芸这神态动作,落在朱八戒和朱德全眼里,均暗自摇了摇头,显然对司马芸这性子均不满意,甚至心存不屑。

众目睽睽之下,周子寒给她的糖衣攻势弄得没辙,只得道:“好吧,咱们就在这绿柳山庄里好好耍耍,只怕会叨扰了朱庄主他们!”

司马芸这才欢喜雀跃起来,朝朱冠杰扫了一眼,送去一个甜甜地笑容,道:“朱公子,这下你满意了罢,明儿个你可得好好带我们在这庄子里四处走走啦。”

朱冠杰见她满面春风笑靥如花,瞧着煞是动人,心里微微一荡,暗道,如此娇美可爱的美人儿,竟钟情于周子寒这个一无是处的混蛋,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他满心不是滋味儿,可又不好当场发作,只得苦涩地干笑道:“司马姑娘既看得起在下,在下定效犬马之劳。”

这时,朱八戒突地开口道:“不知汪帮主和贝姑娘可愿留在敝庄盘亘几日?敝庄这些日农活早已清闲下来,正好与几位多多叙旧。”

汪志明与贝锦仪从方才之事回过神来,各自寻思了半晌,朝朱八戒齐声道:“朱庄主如此相邀,我们就不客气了。”

宴罢,四人便给庄里下人带去客房住下,四人各自房间相距甚近,想是那朱八戒考虑到四人颇为熟悉,不好将他们分开,是以安排得甚近。

周子寒进了自己那间房,正脱了上衣,只穿着后世的那个高分子材料软甲内衣,打着赤膊,却听叩门声突地响起。周子寒道:“谁呀?”

只听门外一女子声音道:“周公子,老爷叫奴婢送来热水,好教周公子洗脸洗脚之用。”

哪知这时却撞进一个人怀里,抬头定睛一看,那人却是女扮男装的司马芸!那小丫鬟见撞到另一个“男子”身上,心儿如同鹿撞砰砰乱跳,连忙捂着烫得发烧的俏脸逃出去了。

司马芸见这小丫鬟这般羞涩模样,误以为是周子寒调戏她,心里头那个气啊,鼓得腮帮儿像是个皮球儿似的,再看周子寒如此装扮,俨然一副要对那小丫鬟非礼的模样,顿时来了性子,一屁股坐到床头,冷冰冰道:“你对她做过什么了?”

周子寒听她来了,正奇怪她语气为何这般冷峻,忙丢下帕子,转头道:“什么我对她做过什么了?”

司马芸见他说得轻描淡写,心头更气,嘟着小嘴道:“方才那个小丫鬟红着脸跑出去了,不会是你,你……”说到这儿,便不再说下去,只是死死盯着周子寒,好瞧出些什么蛛丝马迹来。

周子寒讶道:“她红着脸跑出去,关我什么事啊,我可没招惹她呢!”

司马芸发着脾气道:“那你穿成这样干什么,想对她非礼么?哼,你们男人呀,没几个好东西,满肚子净是花花肠子。”

周子寒哭笑不得,道:“这事怨我,我方才嫌热,回来就脱了外衣,她来敲门送温水过来,我不知中土习俗,只道还在家乡,所以就光着膀子开门了。”

司马芸得他解释,心里头也就释然了些,不过还是现出一副教训人的模样,道:“日后长些记性,莫要再如此了,否则,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可别怪我没跟你打招呼!”

周子寒听到这话忍不住哑然失笑,暗道,你管得也太宽了罢,跟个妻管严似的,当下也不理会她。洗完了脸,见她还坐在床头看着自己,道:“你跑我这里来干什么,还不去睡觉?”

司马芸从他身上收回目光,微微俯下身子,将两只胳膊肘撑在大腿上,小手托着下巴,道:“人家睡不着。”她这娇憨可爱的动作,尽显情窦初开的少女的勃勃情怀。

于是劝道:“你还是快去睡吧,明儿早些起来,咱们好去欣赏这庄里的美景。”

司马芸突地盈盈起身,拉着周子寒的手,眼巴巴地道:“子寒哥哥,今儿夜里凉快,月亮圆得很,星星也多,咱们飞到天空里去摘月亮和星星,好不好?”

周子寒给她这大胆而古怪的想法吃了一惊,失声道:“你说咱们飞到天空里去摘月亮和星星?”

司马芸笑嘻嘻地道:“是呀,走,咱们出去看看嘛。”说着,便将周子寒拉出房外,朝天空一指,道:“你看,你看,那月亮可圆啦,还有那边的牛郎织女星,咱们飞上去瞧瞧他们不是很好么?子寒哥哥,人家求你啦,好不好嘛?”

说着,便凑上身子,小鸟依人一般偎在周子寒怀里不住地磨蹭。

只得道:“好吧,你等等,我去去就来。”说完,便进屋穿了那件白色长衫,将背包背了出来。

司马芸见他背着背包,也不以为意,道:“子寒哥哥,这里人太多,咱们去寻个偏僻地方,不叫庄里人瞧着才好!”

周子寒深以为然,虚掩上门四处打量一番,只见东侧有一处园子,甚是隐蔽,谁也瞧不着,便牵着司马芸的手往那园子走去。

他这次背着背包,不好再背她,便伸出右手揽着她的纤纤细腰,随即叫她抓紧了自己,这才向上一纵腾空而起。

从别处瞧去,两人实在像一对正比翼双飞的鸳鸯。

这时,下边突地传来一个女子高声尖叫的声音道:“小姐呀,你快来瞧瞧,神仙哎!”

升在半空中的周子寒司马芸两人一惊,想不到最终还是给人发现了。当下,周子寒只得加快升空速度,不一会便离地有了近百米。

这么个小插曲,司马芸也浑不放在心上,紧紧拥着他,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男子汉浓烈气息,心里陶醉不已,只觉周身给幸福包围,不一会便闭上眼睛,静静享受着这幸福的时刻。

周子寒左手胳膊肘弯里搁着早已启动好的联想2500,对司马芸道:“芸儿,你抓紧点,莫要走神啦。”

司马芸睁开眼睛,双眼投来迷蒙蒙的柔情蜜意,温顺地点了点头。

周子寒瞧见她这样子,忍不住心神一荡,接着道:“咱们先绕这一带飞几个来回,看看有没有我要找的东西?然后咱们就去见识见识能不能把月亮和星星摘下来,呵呵——”

司马芸不知他要找什么,不过现下正晕乎乎的,也懒得问,便朝他点了点头。

就在这月光皎洁如银的月夜之下,周子寒携司马芸绕着这绿柳山庄飞了将近半个时辰,瞧那联想2500的红灯并没亮,这才悻悻然将联想2500塞进背后背包里,叫她腾出左手帮忙拉好拉链。

待她拉好拉链后,周子寒笑道:“芸儿,咱们这就瞧瞧去,看你到底能不能将天上的月亮和星星摘下来。”

司马芸喜道:“好呀,待会我给你摘一大把星星给你,用细线儿串起来,给你做个项圈儿戴着。”

周子寒憋住笑,你有那么大的本事么?那星星远着不说,体积还大得吓人,你竟异想天开想用细线串起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可他又实在不忍扫了她的兴致,只得支支吾吾应了。

两人继续朝上飞了半晌,那星星月亮依旧遥远,不过两人这时却已飞到云层上了,只把司马芸激动得不得了:“子寒哥哥,咱们飞到天界上来啦,听说这里神仙不少呢,你快看看,这四周有没有神仙?”

周子寒道:“芸儿,你不会是想多了吧?这神仙一说,虚无缥缈,哪里又真的存在,若真如你这么说,我倒觉得我自己像个神仙了。”

司马芸没好气地啐了他一口道:“不许你对神仙不敬,若是叫他们知晓了,定要怪罪你,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周子寒笑道:“我不怕。”

司马芸“哼”了一声,不理睬他。过了一会,突地右手指着那边一处云层,焦急地道:“子寒哥哥,快快快,咱们快去那边瞧瞧。”

周子寒听他说的急切,感觉有些奇怪,道:“怎么啦?”

司马芸道:“我方才分明瞧见了,似是有个身影一闪而过,钻进那云里去啦。子寒哥哥,咱们去瞧瞧。”

周子寒道:“你莫是看花眼了吧,那云里面全是水汽,咱们进去了怕是要弄成落汤鸡的。”

司马芸不依,身子扭动起来,这一招撒手锏颇为凑效,周子寒又非木头一块如何吃得消?急得周子寒连忙将她按捺住,道:“好啦,好啦,算是怕了你,你要去我带你去就是了,只是待会进去了后,莫要后悔,湿了身子着了凉可莫要怪我。”

司马芸这才回嗔作喜道:“不怪,不怪。”

周子寒无法,只得带她去,果不其然,进去之后,但觉那云层颇厚,一眼望不到边,再往里探,更是迷雾蒙蒙,水汽越来越重,不一会就将周子寒司马芸两人里里外外的衣衫浸湿了,冷得两人不住打颤。

司马芸再也受不了了,口中直叫:“子寒哥哥,我受不了了,咱们快些出去吧。”

周子寒有心气气她,道:“这里不是很好玩么?干嘛这么快便要出去了?”说完,腰间便吃了她一记,这才改口道:“好啦,好啦,我们出去便是。”说完,心里头不住地偷笑。

司马芸早就偷眼瞥见他打量自己的胸脯了,又气又急,既盼心上人多瞧几眼,又怕他瞧多了对自己做出不轨的事情来,可他偏偏撇过头又不看了,心里头也不知怎地,只觉得空荡荡的。

周子寒等了半晌,待身下的心平气和了,这才道:“芸儿,咱们回去了吧,你身子娇弱,可别着凉了。”听司马芸轻声“嗯”了一声,周子寒这才搂紧她开始返回绿柳山庄。

一盏茶时间后,两人已飞到了绿柳山庄的上空,刚降落到方才那处园子,却听不远处一声音隐隐约约叫道:“小姐,小姐,神仙终于飞回来啦。”看样子,这声音应是出自一个丫鬟之口。

话音刚落,便听一声稚气未脱的脆音低低道:“在哪里?在哪里?”不用猜,这声音定是那小姐发出的了。

周子寒司马芸大惊,想不到夜这么深了,竟然还有人没睡下。虽说周子寒并不怕人知晓自己有会飞的本事,可是这个迷信相当盛行的古代,这些古人见自己会飞,定会将自己当作神仙妖怪之类的看待。

当下周子寒撤手放下司马芸,焦急地道:“咱们跑快些,莫要叫她们给发现了。”

话音刚落,只听不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正往这边而来,两人慌忙夺路而逃,不一会两人才赶回到周子寒的那处客房门前。周子寒轻轻一推早已虚掩着门,两人连忙躲了进去同时顺手将门闩扣了。

两人提心吊胆地等得一会,终见窗子上浮现出了两个娇小的身影。

只听那丫鬟低声道:“真是奇怪呀,方才明明瞧着神仙跑到这里来了,这会儿却不见了。”

接着便听那小姐低声道:“翠儿,莫要大声,小心吵醒了客人。”说着,窗子上的身影突地低了下去,接着便听她低声道:“翠儿快来看,神仙定是跑进这里间的房里去啦。”

周子寒司马芸两人大惊,若是叫她们两人进来瞧着他们两人夜间共处一室,还这般湿淋淋的模样,那还不叫他两人羞愤难当?

司马芸有些着急,连忙躲在周子寒身后,周子寒更是将手指对准那主仆两人,一旦她们闯进来就施展夺魂指。都这当儿了,司马芸的名节和自己的面子到底是重要些!

只听那翠儿又道:“是呀,这神仙本事真大呀,长着两个头不说,身子肥得跟猪似的,那么大的身子竟然能钻进这客房去了。”

周子寒司马芸两人一听这话,对望一眼,神情微微一松,不禁觉得万分好笑。

只听那小姐接着道:“他是神仙嘛,变化多端,想要进去,那有什么难的。”

那翠儿道:“小姐,咱们不如把客人叫醒,问问他看见神仙没有,好不好?”

那小姐答道:“算啦,神仙老是躲着我们,我们就算叫醒了客人,怕是也不会见我们,再说,这里的客人可是爷爷特意嘱咐要好生关照的,不能怠慢了人家。走罢,回去睡了,明儿夜里咱们再好好守着,定能再碰上的。”

屋内的周子寒司马芸见她们两个走了,这才大呼一口气。

周子寒连忙推了推司马芸,示意叫她赶快回去睡了,莫要着凉。

司马芸也着实累了,开了门,像只昼伏夜出的夜猫子般,四处瞅瞅见并无人,这才急忙跳出房门去匆匆溜了。掩上门,

周子寒这才闩了门,宽衣解带,扑上床便睡了……

“咚咚……咚咚……”

周子寒四仰八叉地像头死猪似的睡得正香,突地给这连续不断的敲门声惊扰,耳旁只觉有苍蝇在嗡嗡叫个不停,弄得翻来覆去地颇不自在。

伏在床头瞥着惺忪的睡眼瞧了瞧窗子外边天色,分明还未大亮,不由得气结,也不知是谁这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当即没好气地朝门口甩了句道:“谁呀?”

外间并无一人应答,但是敲门声仍在继续。

“咚咚……咚咚……”

周子寒昨夜陪司马芸折腾了大半夜,早就累了,这会儿自是还想再贪睡一会,可听着这跟苍蝇一样讨人嫌的敲门声依旧不断,似是跟自己铆上了劲,任他如何用双手还是用被褥蒙住耳朵,那敲门声就是无孔不入吵得无法入睡!

当下人已醒了三分,再也忍受得住,一骨碌儿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听着那讨人嫌的敲门声尚在继续,忍不住又朝门口甩了句道:“来了!”

随即便起身眯着眼坐在床沿儿处,双脚不住地往地上乱蹭,却触着了冰凉凉的床榻,那脚丫子条件反射地一缩当即又醒了三分,低头一瞧,那双千层底儿早已给自己蹬到床榻下去了!

草草地拖好了鞋,擦着地皮儿挪到门前,取了闩,再将门一拉开,正要见识见识到底是何妨神圣竟敢跟自己过不去,却见门口俏生生立着两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那两个小女孩儿年龄相差不大,容貌秀美,一脸稚气。

周子寒万万料不到敲门的竟是两个小女孩儿,一愣之下愕然道:“你们是……呃,大清早地扰人清梦,到底有何贵干?”

那两个小女孩儿见开门的是一个和尚头的人,也齐齐一愣,再一见周子寒睡眼惺忪,衣衫凌乱,鞋子也未穿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儿,跟昨儿在宴席上见着的那个文质彬彬的公子大大不同,面上顿时起了狐疑之色,

只见那个服饰华美,似是小姐模样的小女孩叉起腰指着他道:“你是哪家庙里的和尚?好好的不烧香撞钟,跑来我家做什么?”

周子寒“嗯?”了一声,没好气地解释道:“我可不是和尚。”

那小姐模样的小女孩正待再说,却被身后那个似是丫鬟模样的小女孩扯住了,只见那丫鬟模样的小女孩凑近那小姐模样的小女孩耳朵低声耳语一阵,听得那小姐模样的小女孩直点头。

悄悄话儿一毕,那小姐模样的小女孩又叉腰指着周子寒道:“我问你,你方才说自己不是庙里的和尚,这到底是真是假?”

周子寒这时暗自琢磨着,这小姐模样的小女孩儿如此不知避忌,定是有身份的人,估计应是朱八戒的孙女儿,要说是他女儿,打死自己都不会信,那朱八戒年事那么高了,绝对没那个能力!自己来此做客,还是要尽些礼数,别怠慢了才是。

想及此,当下堆上笑容道:“我当然不是和尚了,小姑娘你又从哪里看出我是和尚了?”

那小姐点了点头,随即又绕着周子寒走了一圈儿,边走边歪着分梳着小辫儿的脑袋道:“那我问你,你的头发如何变短了?是不是昨儿夜里有神仙或妖怪跑进来给你剪了的呀?”

周子寒这才明白,原来昨儿夜里要来看神仙的便是她们两个丫头片子!再一想起她两个昨儿的对话,忍不住有些好笑,当下乐呵呵地摆手道:“你们走花眼啦,我的头发原本就这样短,还没长起来,可不是哪个神仙给剪的。”

那两个小女孩一脸不信,接着又靠在一起低声私语起来,也不知她们嘀咕些什么。

周子寒渴睡得紧,不想再跟她们两个丫头片子折腾了,道:“两位小姑娘,我要去睡啦,你们不要再吵我啦。”说完,便要关门。

那个小姐突地跳上前,双手死死地抵住门,蛮横无理地道:“不成不成,你这人尽说瞎话,当我们三岁小孩么?”那语气,真有点成年人老气横秋的味道。

周子寒哑然,你们两个不过十二三岁,童年刚过完,少年都还没过一半,就以为自己成年了么?真是好笑,我那个时代要成年都是十八岁才算,想不到你却说出这样搞笑的话来。

一时间,他也没了睡意,只觉得这丫头片子甚为有趣,连忙细细打量起来:

这个小丫头片子个子不高不矮,刚及周子寒肩膀,粉嫩的脸蛋儿圆圆的白白的,那双眼睛看起来也水灵,鼻子呢微微翘起,小嘴跟个红樱桃似的,那身段确也苗条,再长大些定是个美人无疑。

那小姐模样的小女孩见他不说话,只是一双贼眼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自己,怒道:“你这和尚真不老实,看着我做什么,哼,快快闪开,我要进去察看一番。”

那丫鬟模样的小女孩鼻子哼哼,也帮腔道:“你快快闪开,莫要挡了小姐的道儿。”

周子寒见她俩的神色,便知这两个丫头片子定是好奇得很了,若是拒绝了,怕是更坚定了她们两个丫头片子的怀疑,不如就此大大方方地让她们两个进去察看,反正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怕什么?当下便挪了身子,放她们进去。

那两个小女孩见他放行,连忙窜进房去,东瞧瞧西瞅瞅,连床底都瞧遍了,就是没那神仙的影子,不由得有些气馁。不过她两个并未放弃,靠在一起又嘀咕着商量了一会,便四下翻箱倒柜寻了起来,一时间,原本整整洁洁的屋子给她两个弄得一团糟。

周子寒看得无聊,挪着步子回到床头,靠在床头躺下,又小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不知过了多久,突地脚板吃痛,显然是给人踹了一脚!

周子寒立即睁开眼醒了,四下一瞅,却是方才那个小姐正站在床头,叉着腰板着脸朝自己怒目而视。他哪里不明白是怎地一回事,连忙翻起身,没好气地道:“你自己找就是了,干嘛踹我一脚?”

那小姐杏眼圆睁,怒道:“你把神仙藏到哪里去了?”

周子寒给她折腾得颇为不耐,懒洋洋地道:“什么神仙,我压根儿没见着。”

那小姐见他如此,更加笃定他将神仙藏了,不然,她主仆两个找了这般久都没寻着,昨夜她俩可是瞧得清楚,那神仙明明进了这屋子,这会儿找了这么久,竟然瞧不着,分明是这人藏了。

当下她道:“你这和尚休要骗我,我和翠儿昨儿又来瞧了,你这屋子里发出了白光,过了一会又灭了,分明就是神仙来了这屋子叫你这会使妖法的臭和尚给捉了!”

周子寒正待说话,突地听那丫鬟高声叫道:“小姐,快来快来,我找着啦,我找着啦。”

那小姐听了大喜,急忙转身冲向那丫鬟。

周子寒吃了一惊,不知那丫鬟找着了什么,连忙上去,一看,不由得气结,那不是芸儿那小妮子的照片么?干么大惊小怪的,定是昨儿芸儿她一时大意,不小心落下了。

那小姐一瞧,连忙高声叫了起来:“啊呀,这不是昨儿那个女扮男装的姐姐么?怎地给你这会妖法的臭和尚装进去啦。”

周子寒正待说话,却给那小姐疾疾点了一指,正中胸膛大穴,当即他便不能动弹。周子寒怒道:“你干什么,还不快将我的穴道解开?”

那小姐不理他,只是看着手里的照片,朝那丫鬟道:“翠儿,你快去叫爹爹哥哥他们过来,就说我捉住了这会使妖法的和尚,快去快去。”

那翠儿连忙“哎”了一声,急忙扭头跑出房去了。

周子寒咬牙切齿道:“你两个是哪家的孩子,怎地这般不分青红皂白便将我点了,快快松开我的穴道,不然我定要给你爹说,告你一状,叫他打你屁股!”

那小姐听他说要告状打自己屁股,到底是女儿家,脸蛋儿一红,啐了他一口道:“你这和尚真不要脸,哼,我偏不解你的穴道,你又如之奈何?待会爹爹哥哥他们来了,定要叫你放昨儿那个女扮男装的姐姐出来。”

周子寒急道:“你说的那个姐姐她这会儿定是在她房里,不信你去瞧瞧,干嘛要跟我为难?”见她雷打不动,只得又道:“你快快解了我的穴道,我带你去见她,那时你就知道了。”

那小姐脸上似笑非笑,横了他一眼道:“你还真当我三岁无知小姑娘了么?我若是解了你的穴道,你万一将妖法施将起来,我不是反受制于你么?哼,我可是没那么好骗的。”

周子寒急得火烧眉毛,这丫头片子还真是难缠,比芸儿那小妮子还要难缠!当即眼睛一轮,一改先前语气,和和气气地道:“我没骗你,这样吧,你自个去她房里瞧瞧,她的房间不远,就在院子对面。”

那小姐满面狐疑地瞧了他半晌,心想,去瞧瞧也好,免得冤枉了人,当下笑道:“这话不差,我去瞧瞧也好,若是你的话有假,我定饶不了你。”说完,便欲转身跑去。

周子寒长嘘了口气,只要她去瞧了,发现司马芸并没有给自己如何如何,自己也就解脱了。可这口气还没嘘完,便见那小姐突地转过头来,正一脸愤恨地瞧着自己。

周子寒诧异道:“怎地啦,你快去瞧瞧,她现在定是在屋里睡着。”

那小姐露出一脸天真无邪模样,道:“她真的在房里睡着么?”

周子寒动不得身子,只得眨了眨眼,耐着性子道:“当然真的了。”

哪知那小姐突地变脸,劈头盖脸道:“你这和尚真是诡计多端得紧,真拿我当三岁小孩了,哼,我告诉你,想骗本小姐上当,你还嫩着呢?我一离开,你就想着法子逃了。我劝你莫再打着鬼心思,给本小姐老老实实待着,等爹爹哥哥他们来了,你再解释不迟。”

说完,便自个寻了一张凳子,一屁股坐下,自个儿看着那张照片,口中不住地喃喃道:“这位姐姐呀,你莫要急,待会我会将你救出来的……”

过得一会,只听外间传来那丫鬟的声音:“小姐,小姐,老爷大少爷他们来了,你还在里间么?”

话音刚落,外间便跳进方才那个丫鬟来,她看了屋内一眼,见小姐和周子寒还在,便朝外间招着小手道:“老爷大少爷,你们快快来看,这会使妖法的和尚还在呢!”

接着,只见朱八戒朱德全朱冠杰汪志明贝锦仪一大堆子人拥进来,将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朱八戒一见屋内情况,斥道:“蓉儿,你干么将周公子点了穴?还不给他解了?”

那叫蓉儿的小姐急道:“爹爹,他是会使妖法的和尚,这穴道解开不得!”

周子寒一听这话,真的是要晕了,想不到自己竟是料错了,这蓉儿竟真的是这“繁殖”能力超强的老匹夫朱八戒的女儿!怪不得敢在这庄子里横行无忌。

朱八戒怒道:“再跟你说一遍,还不快将周公子的穴道解了?”

那蓉儿见爹爹发怒,不敢再执拗下去,只是嘴上仍道:“解就解,到时放跑了他,可莫要怪我!”说完,便将运指朝周子寒身上一点,那周子寒身上的穴道登时解了。

周子寒穴道一解,连忙松了松全身的骨骼,苦着脸道:“朱老庄主,你这女儿可真是太聪明啦,我说了好些话,她尽当我骗她……哎呦,这全身像是散架了一般,真个难受啊。”

朱八戒连忙过来,一脸过意不去的神色,赔着情道:“周公子,老夫管教不周,怠慢了周公子,真是好生过意不去。”

周子寒摆了摆手,笑道:“朱老庄主不必如此,你们能及时赶过来,我领了这份情啦,再说了,这个蓉儿小姑娘除了性子有些急躁不分青红皂白之外,其他的都还不错,我现下还颇羡慕朱先生有如此好的女儿呢。”

那一旁的蓉儿一听这话,忍不住愤愤然叫道:“什么我性子急躁不分青红皂白?我昨儿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的!”

说着,粉脸朝着朱八戒,道:“爹爹,昨儿我的翠儿正在赏月,恰好见着那边园子里有个大家伙飞向天空,那个大家伙两个头,好大的肚子。”

说着,便用双手画了个大大的圆!

众人见她说得夸张,忍不住莞尔。

那蓉儿不以为意,续道:“当时,我和翠儿便追赶过去,不料那大家伙飞得好快,我和翠儿赶不上,叫他飞掉了。当时,我和翠儿想,这个大家伙不是神仙便是妖怪,可是哪有妖怪见我们就逃的道理,分明是神仙,于是乎,我和翠儿就计较了一番,在那园子旁暗中埋伏起来,果然,过了将近两个时辰,我们正昏昏欲睡之际,那个神仙又飞回来啦。”

这时,汪志明道:“我想起来啦,你说的不就是……”周子寒连忙咳嗽,急急给他施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出来,汪志明只得忍住,更何况他又极想看看这小姑娘精彩的表述。

一旁的贝锦仪瞧了周子寒一眼,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周子寒迎上她的眼神,当即也示意她别做声。

朱八戒望了汪志明一眼,道:“汪帮主,怎么又不说了?你知晓那个两个头的怪物么?”

汪志明连忙道:“那怪物我不认识,我不认识。”他如此一说,众人均狐疑起来,可又偏偏不好追问。

那蓉儿也觉得这个外表慈祥的老叫化似是说谎,对汪志明道:“汪老爷子,你真不认识那神仙么?”

汪志明斩钉截铁道:“当然不认识了!”

那蓉儿不好再问,只是神色间有些遗憾,接着继续道:“后来,我见那神仙一落入园子,便叫翠儿赶快跟上,不料那神仙奔得太快,我们追着追着就叫他窜进这座院子了,我们当时没追着,好不泄气!”

说着,脸上露出一丝黯然之色,半晌后又续道:“幸好我和翠儿发现地上有好多脚印,便猜想定是那神仙飞到天空去后,浑身沾满了仙气,那仙气一触地便化成水啦,可惜可惜,若是叫我用瓶儿收集起来,定能收集好多好多,比邻村何仙姑那圣水强多啦!”

周子寒听她说得夸张,只觉好笑,道:“再后来呢?”

那蓉儿抬起右手,指着周子寒道:“就是你,就是你将那神仙捉了,藏到这屋里来了。我当时以为那神仙怕是进去要睡觉,不好打扰他,再说这屋子里还住着一个你,所以就和翠儿走了,只是后来,我又实在忍不住拉了翠儿回来,却见这屋子里亮堂堂的,根本就不是烛火发出的光,里面冒出一个吓人的妖怪来,眨眼便将神仙给捉了,把我和翠儿吓得逃了。回房之后,我和翠儿一夜没睡,想了一宿,觉得清早再来看看,不料却冒出一个和尚来,这和尚就是他了。”

众人听她绘声绘色地说完,各自狐疑不定。只是汪志明和贝锦仪暗自偷笑不已。

朱八戒细细打量了周子寒一番,道:“周公子,你头发怎地变短了,莫非你,你真的……”

周子寒苦笑道:“朱庄主,你可莫要当真了,我哪里是妖怪了,我不是说了,我刚从海外回来么?海外的风土人情服饰发型那是大异于中土的。”

那蓉儿突地哼哼道:“胡说,你分明是想蒙混过关。”说完,便将手心里的那张照片递出来,道:“爹爹,你看,他还施妖法将昨儿那个女扮男装的姐姐给装进去了呢!”

这话一出口,站在那蓉儿一旁的朱冠杰一把将那照片夺了过来,一看之后愤怒异常,大喝一声:“妖和尚,还不快将司马姑娘放出来?”说完,身子向前一纵,扑向周子寒。

那朱冠杰正年轻气盛火气自是不小,那一纵之下,竟如猛虎下山一般扑向了周子寒,周子寒猝不及防顿时给他抓住衣领,身子吃力不住仰头便向后倒去,那屁股上的两块****儿正好实打实地触着了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怒目圆睁。

朱冠杰压在他身上,钵大的拳头晃在周子寒眼前,大声喝道:“你这妖和尚,到底施什么妖法,竟将司马姑娘装进去了?快将她放出来,否则定要你好看!”

周子寒刚给那蓉儿解穴,身子尚未活络,忍着屁股上的剧痛,辩解道:“我哪里施妖法了,你快闪开,我屁股上可是疼得很……”

朱冠杰见他如此说哪里肯信,一拳头砸了下去,“砰”地一下正中周子寒面门鼻梁,那鼻血登时淌了出来。朱冠杰并没有罢手,而是左手扯着周子寒的衣领,右手继续挥拳砸下,不过近了周子寒面前时已停下了,只听他恶狠狠地道:“你这妖和尚,到底放不放?”

朱冠杰自昨儿见着了司马芸容貌后,顿时心折不已,只觉她比他所邂逅的那些女子好过了不知多少,那目光自然时不时地就落在了她身上,可司马芸却从不曾望过他自己一眼,那颗心偏偏放在周子寒这个才不成武不就的庸人那里!

朱冠杰自认武功才学相貌人品不差,就算比不得别人,至少也强过周子寒这个庸人,可司马芸偏偏就喜欢上了他了,这心里头如何服气得起来,是以早就想教训周子寒出一口心头恶气了。

众人一见朱冠杰如此冲动,纷纷大惊,奔上前慌忙要拉开朱冠杰。

周子寒万万没有料到他如此一个翩翩公子哥儿,竟不顾身份和场合朝自己下重手,害得鼻梁出血,心里头也怒气丛生,哀嚎一阵后暴怒起来:“你还不给我滚开!再不滚开别怪我不客气了!”

朱冠杰听他如此狂傲的言语,心里冷笑一声,暗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竟敢跟少爷我说不客气!

当下不顾众人拉扯,心一横,暴喝道:“打的就是你这坑蒙拐骗的妖和尚!”说着便又握紧拳头,出手犹如狂风暴雨般,只打得周子寒鼻青脸肿哎呦连天!

周子寒受了这一阵猛砸下来的拳头,脑袋早已晕乎乎的了,幸得心里还存有一丝清明,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撇过头避开暴雨般的拳头,破口大骂一声“FUCKYOU!”后,夺魂指正将出手,哪知脸上这时却已感觉不到拳头落下来,当即睁开了熊猫眼,原来朱冠杰的身子已定住不能动了!

周子寒看得分明,汪志明正从朱冠杰身上撤回手指,敢情是他点了朱冠杰的穴道。

只听朱冠杰愤恨不平地道:“汪帮主,你们这是何故?这小子分明是个会使妖法的妖和尚,你们可别被他骗了。司马姑娘给他装进去了,不知还出不出得来?不信你拾起地上的那物事看看,可知我是否说假?”

汪志明不理他,朝朱德全施了个眼色,合二人之力将朱冠杰挪开了,这才对贝锦仪道:“峨嵋派不是有上好的治跌打的膏药么,你快快给他敷上。”

贝锦仪这才探怀入内,取出一个用丝质手绢儿包着的物事来,估计那手绢儿内里的物事便是汪志明所谓的专治跌打的膏药了。

贝锦仪将那手绢儿掀开,取出其中膏药,再轻轻扯开封皮,朝周子寒柔声道:“周公子,你先忍着,莫要乱动。”说着,便将那膏药轻轻敷在周子寒脸上几处伤势较重的地方。

周子寒暗赞一声,这膏药果然有几分药效,清清凉凉的,那脸上的疼处渐渐地消了不少,再不似先前那般疼痛万分了。当下忍着脸上嘴皮上火辣辣地痛,拱手朝贝锦仪咬牙咧嘴道:“多谢贝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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