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方银火想送秋璃,但他们人多,只好强捺住这个念头。
“你为啥叫那只猴子,不嫌臭啊?”
青泪影翻着本子上记录的情报,答道:“别人请我们看戏,吃一顿怎么了?”
“他那是请吗?还不是我们自己掏钱。”
青泪影懒得和他理论,对着窗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秋天里哪来的红杏?”
方银火难得的脸红,起身回寝。
木翎刷完锅出来,看见青泪影在看书,又环顾四周,确定了水火两人不在,便搭了一根凳子坐下。他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青泪影看书,时不时还笑一下。
虽说是天天对视,但青泪影还是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说:“快去睡觉。”
木翎抿了一下嘴唇,小心又大胆地将手放到青泪影的手上。青泪影脸颊红透,全然没有了看书的心思。
她的左手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匍匐下去,宛若一只乖巧的小猫。
木领身体发热,手心开始微微出汗。感知到爱侣肌肤的细腻,他口干舌燥,大胆地将头靠了过去…
青泪影闭上眼睛,心脏碰碰直跳。裙子的皱褶在清风中微微摆动,耳朵上玲珑的挂饰静悄悄的,生怕弄出任何一点动静,打搅了这美好的瞬间。
可惜,它们这么努力都是徒劳的。
从卧室内传来一道令人绝望的男音:“这水喝多了晚上还真他*烦。”
方银火出来如厕,一眼就看见坐得端端正正的两人,盯着一本时下正流行的风趣小书,神色不安,脸颊绯红。
“…”
方银火咳了一嗓子,转身回到寝室中。
……
夜晚,天莲派女寝
微弱的灯光在璀璨的星光中摇摆,窗外,蝉声与蛙声一片。
卷发女灵师仕冰乙,修理完自己的脚指甲,迅速地缩进被窝中,侧着身子,饶有兴致地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方银火和秋璃的关系,有些不寻常吗?”
商怜在黑暗中竖起耳朵,寝室里的另一位女灵师捂嘴,作吃惊状:“不会吧?我一直以为他们是同乡才走那么近的。璃姐那么好的人…”
仕冰乙起身将窗帘拉上,降低语速,小声地说道:“除了今天,你们最近是不是都没有看见二虎哥?”
女灵师也放低音量,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不是被魏鼻毛批准,去百莲洞参悟灵术了吗?”
仕冰乙冷哼:“我的雯妹啊,你怎么这么天真?他什么时候去不好,偏偏要在方银火来的时候去?”
女灵师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赵二虎是在生璃姐的气,所以故意冷着她呢!”
仕冰乙口有些干,起身喝了口水,续道:“我还听瘦猴说,自打方银火一来,秋璃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每天活蹦乱跳,又是送饭,又是看戏的。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在想什么,我是二虎哥,我也生气。”
女灵师点头:“璃姐这样确实不对。”
仕冰乙说得愈急:“她平日里就爱跟那些男的玩,天天往城里跑,还时不时地骂老师。二虎哥潜心修炼,没她这么多小女儿心思,但…”
她说到这里,一直沉默着的商怜开口了:“早点睡吧,我们被淘汰,明天还要接着修炼呢。”
女灵师当即闭口不言,仕冰乙一声冷笑。
商怜将眼睛闭上,沉沉地睡去了。
……
夜晚,天莲派弟子住房
已到亥时,但某一间房子内还是吵声不断,灯火通明。
洗室内水流击地,卧房里撂牌叫骂,不知道天色的人,还会以为这是白天。
“*的,不打了!”
马脸灵师陆仁甲,愤怒地将手中印满古代名臣将相的纸牌扔在桌上,嘴里喋喋不休:“你他娘的手气怎么这么好?”
侯君极笑得嘴都歪了:“给钱,给钱。”
国鸿看着时下流行的画书《狐妖与红娘》,一把鼻涕一把泪,边拿纸巾边喝水。
一阵强烈的虚弱感袭上来之后,他高声冲浴室喊道:“老屠,你快点洗,哥几个都还等着呢!”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啊?大老晚的也不吱一声,你屁*子堵了是吧?”
陆仁甲骂骂咧咧地跑去开门,迎面看见一人,黑衣白带,长发垂肩,眼睛乌黑又深邃,说话时仿佛有一阵寒气,冷得人直哆嗦。
“…”
“…”
四目对视,无人说话。数息之后,殷龙咳了一嗓子,礼貌地开口道:“嗯…二虎洗澡的时候没水了,来找你们借水符。”
“小问题。”
陆仁甲见骂错了人,飞快地跑向浴室,一把扯下机关中的水符。
“*的,老子还没洗完呢!”
陆仁甲完全无视了屠翡丁的骂声,郑重地将水符放到殷龙手中。
“…多谢。”
“嗯。”
两人的对话言简意赅,殷龙轻轻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