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辰闭了闭眼睛,压下来心中的火气。
为了雁南飞的事情,皇上也是一夜都没休息。墨阳匆匆过去向皇上汇报了一声,就又急匆匆的去了猎场外围。
墨阳在出事后,第一时间就命千影队守在猎场周围,以防凶手逃走,可一夜了,没人进来也没人出去过。索性,墨阳直接叫来了随行禁卫,命令禁卫大张旗鼓的去各处搜查!不过,这么一来,可就得罪了不少人。
“墨阳王!你这是做什么!竟然搜查到本太子头上了!”萧子奕瞧着进进出出的搜查着自己营帐的禁卫士兵,气不打一出来!指着墨阳就带了些怒意!随后又说道:“出事之时你我雁太子还有沐云公子,我们四人可是在一处的!你如此搜查我这里,怎么不见你去搜查他们二人呢!”
“雁北辰可是雁南飞的亲哥哥,自是不会去害她!沐云此人,一不会武功,二!本王可是搜查了他的住处后才过来的。”
“我…你!哼!”萧子奕哑口无言,只得哼了一声,便甩袖离开了,如此打人脸面的事情,他可是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了。
兜兜转转的一大圈,一无所获。
“王爷,您何必亲自去搜查呢?交给安华公公不就行了?”秦青看着一脸郁色的墨阳,有些不理解。
“来猎场的都是各国的皇族至亲,怎可怠慢!”
“那不是还是两位皇子在吗!”
“呵!雁萧两国来的可都是太子,咱们承天的两位只不过是皇子,都低人家一等呢!两位正经王爷也都上了年龄,此事不由本王来担还能有谁!”
“可!可这也太得罪人了!”
“无妨!只要事情能得到解决,本王事后定亲自宴请致歉。”
“哎…”秦青吊拉着脸靠着桌子,一脸委屈的叹了口气,看的墨阳心中一乐了,笑着说了声:“爷都不觉着委屈,你怎么倒还委屈起来了?”
“我这可是为您委屈,您还笑…”
“这有什么好委屈的?”
“怎么就不委屈了!这么得罪人的事,也就只有您不觉着有什么!您是没看见,那大皇子和二皇子明明清闲着,可一听要全面搜查,立马就找借口都躲着了!如此行事风格,皇上看在眼里也不恼怒…”
“谁说不恼?叔父面上是没什么,实际上已经吩咐安华公公扣了他二人半年的俸禄,你且瞧着,事后他们二人定会抢着去安抚那些被爷得罪了的人的。”
“不会吧…”
秦青还有些不相信,可还没等事情处理完,二皇子就已经去请了各国使臣去参加了猎宴。而且并没有请墨阳过去。
还在忙忙碌碌调查着的秦青墨阳二人得到消息后,秦青第一个就炸了。
“王爷!二皇子他这是什么意思?抢功也不是这么个抢法啊!”
“无妨,且让他去,反正他这也是徒劳之举。说不定还会被怪罪。”
秦青听着,心里头瞬间就明白了墨阳的意思,如今凶手还未查到,二皇子便急匆匆的去示好,外一到时候凶手恰好在他宴请之列,那他可就下不来台了!这可就是平白丢了皇室的脸面了。到时自然有他好受的!
“哼!”秦青气愤的冷哼一声,正想开口抱怨几句,就听帐外有人禀报。
“禀报王爷,查到了。”
此话一出,秦青立马两眼放光,也不等墨阳开口便率先问了出来:“在何处?是谁?”
那侍卫明显有些吞吐的神色让墨阳心中一顿,立马问道:“到底是谁?如实说来!”
“这…回王爷…在温郡主帐内,且…温郡主随行侍女少了一人。如今郡主帐外已经被围。”
“什么!”比墨阳更加诧异的是秦青的惊叫声。随后他一脸不可相信的神色看向了墨阳,只见墨阳眉头紧锁,手中换的新玉环已有了碎裂的迹象。
“混账!”
玉环随声而裂。
只见墨阳一脸怒色的就站了起来,秦青赶忙说道:“王爷息怒,定是那贼人栽赃嫁祸!郡主为人温和且不懂机关之术,怎么可能会是郡主!也许,也许是那侍女私自为之!!不不不!许是那贼人为了嫁祸郡主而直接掳去了那侍女或者杀了那侍女还不得而知!”
秦青焦急的胡乱劝慰着,倒是让墨阳冷静了下来。其实他愤怒不是因为郡主,而是因为他心里明白不是郡主等人为之。那淡淡的茉莉花香,他可从没在温知夏身上闻到过。他之所以会亲力亲为的去搜查营帐,也是为了那茉莉花香。虽他不确定这茉莉花香的主人是否就是那贼人,但至少他确定是知情人。
正当墨阳想出去一探究竟之时,帐外又传来一声禀报声。
“王爷,您之前让属下注意的事情属下注意到了。”
闻言墨阳的脸上一改之前的怒色,面上带着些许放松之意说道:“你来正是时候,随本王去瞧瞧。”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千影卫的二把手愚二。
说罢,墨阳便带着秦青愚二等人前去了温知夏的营帐。
营帐前,温知夏不知所措的跪坐在兽毯上,身前身后跪满了奴婢。帐座之上是一脸怒意的皇上,旁侧则为各路使臣,站在她身前怒目而视的是雁国太子雁北辰。
“温郡主!飞儿与你有何仇怨以至于你如此对她!”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甚至都不知道公主殿下是哪一位!我要如何去害她?”温知夏泪眼朦胧的辩解着,可在场的,竟无一人为她说话。这让她很是惶恐害怕。
“来人!压下去!”皇上扶着额头,一脸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皇上…”一旁的皇后惊讶的叫了一声,她没想到他会审也不审的就直接定了温知夏的罪。
“皇上!您不能不听我解释!您不能不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你们放开我!不是我!啊…”温知夏挣扎的甩开抓着她胳膊的侍卫,踉踉跄跄想站起来,可还没完全起身,就被一侍卫一脚踢在了小腿上,致使她整个人往左侧倒了过去,一下子就摔的爬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墨阳也恰好进了营帐,道了一声:“放肆!”直接怒目看了一眼踢了温知夏的侍卫。那侍卫看到墨阳冷寒的目光,身体一抖,立马就跪下就说道:“属下不是故意的!请王爷责罚。”
墨阳没有说别的,只淡淡的道了一声:“愚二。”
“是。”
愚二领命,直接拉起那侍卫就往外托去,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杖责的声音。温知夏身为郡主,哪里容的下人推搡放肆!这不是生生在打墨阳的脸吗!
在场的各国使臣被墨阳的气势一下子都惊的呆愣不已,而承天的众人似是已经习惯了墨阳的不讲理一般,竟然丝毫都没有觉着他的做法不对。
温知夏颤颤巍巍的起身,直接躲在了墨阳身后,低头垂泪,不再辩解出声。
“臣知皇上烦闷,可不听知夏辩解便直接定罪却是会让众人不服的。”
雁北辰不等皇上发话,直接出言就直指墨阳包庇。
“丢失的侍女是你府里她的下人,九命狸匣也在她帐内搜了出来,这还有何好审查的!还是说你墨阳私心想要包庇!”
墨阳没有再多说别的话,只道了一声:“带上来。”
在众人的目光下,一侍女打扮的人就被抬进了帐内。
“小柔!”温知夏的一声小柔,让众人明白了这侍女就是那丢失了的奴婢。
小柔脸上带血,身上的衣服也有渗血的破口,双手双脚都缠上了白布,整个人虚弱不堪,被带进来后便把她放置在了一个靠椅上。
“叔父,此侍女便是知夏丢失的那位,是在后山的半山腰上发现的。若不是发现的及时,她可就会被狼群撕掉了。并且发现时她已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
似是回应墨阳的话一般,小柔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众人一听,顿时就喧哗了。
“谁人能如此残忍的对待一手无缚鸡的婢女?真是可恶至极!”
帐内的唏嘘声只持续了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在皇上的示意下,墨阳又开了口。
“叔父且听一听她的说法。”说完就退向了一旁,命人把小柔往前挪了挪。
小柔喘着粗气,虚弱的看了一眼温知夏,又回头看着皇上,道:“回禀陛下,奴婢乃温郡主贴身奴婢,名唤小柔,郡主柔弱,不会骑马,昨日的狩猎郡主就命奴婢去与王爷讲一声,她不去了。奴婢也不会骑马,只得快跑着去追已经快要出发的队伍,搁着还有十多米的时候,就瞧见树后头有个人手里拿着个黑匣子对准了王爷,奴婢一惊,脚下不稳便摔倒了,那人发现了奴婢,他手上的匣子就对向了马上的三位女子,只眨眼功夫,奴婢就听见前头惊慌一片,似是有人坠了马。奴婢再看过去,那贼人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奴婢心里害怕,就想赶紧回去营帐,可是…呜呜…”小柔呜咽着,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继续说道:“奴婢…奴婢就差一点就可以回到营帐了,却被人从身后打晕了过去,等奴婢再醒过来时,天都已经黑了!奴婢手脚剧痛,直到看到一双双发光的眼睛,奴婢才晓得,奴婢这是身在后山了,山上有狼!有狼群…那眼睛绿油油的!奴婢害怕的要死,废了好大的力气,忍着痛跪着!爬着!才躲在一个枯枝堆里,躲过了狼群,一整夜睁着眼睛心惊胆战的等到了天亮,才又拼尽了全力,爬至了一条小道上,才被人救了起来…奴婢闻到了发晕我的人,身上…身上有…有…”
说着,小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深深吸了几口气,费力的抬头看了一眼周围,颤颤巍巍的抬起胳膊指着东边的众人,声音尖锐的叫喊了一声:“茉莉香!”
话落,手臂便重重的落了下去,眼睛睁得很大,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小柔!!”
温知夏悲痛的叫了一声,俯身就趴在了小柔身侧,发着抖摇晃了几下小柔的肩膀,没有动静。
瞪大着眼睛盯着小柔,温知夏猛的闭上了气,心口酸疼不已,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她身为医者,再血腥的场面她都见过,死亡也见过不再少数,可小柔的死,让温知夏接受不了,她来京城王府这许久,哥哥忙碌没有时间理会她,就只有小柔身影不离的陪着她,安抚着她的各种不安情绪,给她说笑排解她的紧张和陌生感。
她由还记得,来猎场前,小柔还说想请她给她的父亲看看病,她也答应了小柔,就等从猎场回去,她就去给她父亲看看。可谁想,小柔如花似玉的年龄,却是终止在了这猎场中…
墨阳接住了昏迷的温知夏,命令侍女带她下去。
之后就转身看着场内。
“如此,事情可明了了?本王妹妹温知夏她并不是凶手!雁太子可是误会了!您护妹心怯,本王也一样!往太子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