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有人悄悄地把消息散播了出去,尤其是各位文臣以及城里说书的酒楼、戏阁等。
不过一天时间,便传得满城风雨!搞得墨阳连出门都不想。
“后悔啊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带她去赴宴!不赴宴也不会有之后的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墨阳烦的抱着被子便闷声叫了几声发泄情绪,他已经躲在房子里一个下午了,时不时的就反省两声,说自己这是没事找事,自己给自己挖坑等等。
他本来今天一早出去是想找倾尘听曲放松心情的,可不过刚出府没多久,便发现街上行人看他的眼神不对,随便找了个犄角旮旯听了会儿,便发现昨天的事已经被扭曲的不像样子了。
什么他喜爱俊俏男子啦,有特殊癖好啦,甚至连各处细节都给描述的精细无比。更有不堪的,竟然说他……
言语不堪到让墨阳青筋暴露,他又不能去对百姓出手,便咬牙切齿的一把抓碎了手里把玩着的新玉环。扭头气愤的回了王府,一回去便让人去查到底是谁散播出去的恶言!
在这种九国使臣就快到来的时候,他身上出现这种污点,若处理不当,威严声望必定会大打折扣,震慑不住别国的狼子野心。
要知道世人皆怕两种人,一种是邪恶到骨子里的恶人,一种是强大到没有缺点的善人。
他墨阳两种都不是,还在一个半月里毁坏了不少形象!他可是拼了命才好不容易得了个战神的名声的!
他本就是个半路出家的王爷!出身不过是个江湖正派名仕之子,那种皇家贵气他也是学不来,不是天生就有的!
“啊~真是受不了!”
愚凉刚过来就听到墨阳说他受不了了,便直接在门外就说了一句:“受不了也得受。”
接着一把推开门进去了,墨阳听到声音,一个翻身就下床来到了愚凉的面前。
抱怨的道:“小凉儿啊~爷是真的烦!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喝醉了做的事情能作数吗!传的那么难听!爷的形象~完了呀~”
愚凉看着他这幅受了委屈求安慰的神色,眼神便柔和了下来,她知道他心里清楚明白,也看得清这些弯弯道道,只不过是真的不适应这种生活才发发牢骚罢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入这朝堂纷争,便要适应这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要知道你的存在,让两位皇子都不放心,都怕你上了另一方的船。”
“那他们也应该是想着法的拉拢爷嘛!怎地还给爷泼脏水呢!气人!”
“你明明都明白的,就我与那沐芊芊的事,肯定让大皇子以为我们与沐家走的近,而二皇子肯定也会因为这件事而疑心我们,甚至会觉得我们已经选择了大皇子,所以故意抹黑沐姑娘的名声,让沐丞相为难且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
“那现在可要怎么办啊?爷答应了沐姑娘要解决这事儿的!到现在都还没解决呢…”
“其实很简单的,只要让大皇子觉得我们其实与沐家没有关系,同时也让二皇子觉得我们不是故意抹黑沐家便成了。”
“这爷当然知道了,你难道有办法?”
墨阳有些懒洋洋的趴在了桌子上,愚凉挑了挑眉看着他道:“称不上是好办法。”
墨阳眼睛一亮,立马来了精神。
“你快说说看。”
“我们大张旗鼓的带着厚礼去道歉便是了。”
墨阳摸着下巴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法完全可行。
“那明天一早我们便去吧,明天正好休沐。”
“好。”
“对了,可查出流言是谁散播的了吗?”
“大皇子二皇子都有参与。不过…更多的抹黑之言是三皇子做的。”
“那个蠢货!他竟然还没放弃针对爷!看来是罚的轻了!”
“五十大板也不轻了。只不过辰妃娘娘买通了行刑人,打板子时是一重三轻打的罢了。这会儿都已经能下床乱跑了!”
“这个辰妃,真是可恶至极!当初还是她设计推了你呢!”
“这个辰妃不是个好对付的,皇上本来是要降了她的位份的,可她只凭了一幅画便让皇上熄了火气,只禁了她一月的足。”
“嗯…她不但可恶至极,同时也不是个善茬!看来得动用些宫里的棋子了。”
“好,稍后我去安排。”
“嗯!”
“还有,如今的流言也是可以破解的,一,你娶妻。”
愚凉话都没说完,墨阳便直接开口打断。
“不可能。”
愚凉嘴角上扬,继续道:“我知道,所以这个法子不通。”
“嗯!那还有二呢?”
“明日把秦青调离过来,以后你出去便由我们二人跟随,还有卫风卫雨他们两个,罚期到了后便由我们四人轮流跟随。”
“为何调秦青过来?”
“他最清楚那天事情的原委,为人也细心谨慎,说实在的,你也缺少一个近身伺候的小厮。秦青虽然武功弱些,但是脑子好使,记忆力堪比过目不忘,跟在身边总是会有用处的。”
墨阳想着昨天秦青没有停顿的便恢复了那盘残棋,便点头答应了。
正事说完,愚凉便起身要退出去,墨阳拽了拽她的衣袖,愚凉就停下回头看着他。
只见墨阳似是有些不好意,放开了愚凉的衣袖后,扭捏着说了声:“那个,昨个…对不起啊。”说着就指了指愚凉的嘴角。
愚凉抬手触碰了一下伤口,已经结了层薄薄的痂了。
“无事。”
愚凉嘴上说着无事,其实心里很是想说咬的真疼…!而且他竟然当她是醉梦中的糕点了!岂有此理!
愚凉虽然没真的说出来,但是墨阳却感觉出来了,干笑一声,问了句很让他自己都不解的话。
“要不,你咬回来?”
当然了,得到了愚凉一个大大的白眼,便直接转身走了。
她已经通知了秦青,让他收拾收拾就来王府,清心舍便交给了陈布。此时她还要去挑选歉礼呢。这些琐碎杂事墨阳从来不管的。
还有,既然要洗清流言,就还要安排墨阳去多接触世家贵女或者别的女子,事情多着呢!她可暂时没空去报复这啃咬之仇…
而墨阳这边也想到了,之后这些天,肯定得赶紧清洗流言,可他与愚凉想的不同,他在想,要不要纳妾。只要王府有了女子,流言便会不攻自破。而且这个也是最简单最省事的办法。
大皇子府,郑阁老等人正在与大皇子商量事情。
“殿下,墨阳王如今深陷流言,臣总觉得这流言太过火,似是有人刻意散播出的,若他真选择了二皇子一派,二皇子应该是不会任由流言散播的,因此,臣猜测,墨阳王并不是二皇子一派之人。”
“殿下,臣也觉得这墨阳王并不是二皇子一派之人。说到底,他手下的那个护卫还害得沐丞相之女身陷是非,再差点便能断送了她的姻缘,不论怎么想,这二皇子也应该是很讨厌墨阳王的。”
“没错,那个愚护卫当时在采荷宴上还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二皇子的示好,即使人家说的没错,但以二皇子的性格,肯定是要记仇的。”
大皇子听着下首几人的分析,也觉得有道理,但是却也不能没有怀疑,便看向了郑阁老。
“外祖,您有何看法?”
“殿下,老臣的看法与在座各位大同小异,只怕是二皇子并不情愿与墨阳王爷同路,只那沐家女一事,墨阳王没有正面的去给过他们交代,就代表不会轻易乘船。我们如今,正是可示好的好时机。”
“要如何做?”
“墨阳王要想撇清流言蜚语,便只有一个法子最好。”
“外祖别卖关子了,且说。”
“女子。”
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反应了过来。
“只要那墨阳王有了亲事,流言就会不攻自破。”
“你是说?”
“皇后娘娘宫中新得了几盆牡丹,开的正艳,后天又是翎公主的生辰,虽然翎公主常年不喜热闹,但是,这有可能会是她在承天过的最后一个生辰,您何不劝劝公主,让她热闹一回呢?”
这翎公主是与大皇子同胎而生,皇后之所以能坐稳皇后位,也是因为她这第一胎便是龙凤胎。翎公主与大皇子性子相仿,喜静不喜动,也很少出宫游玩,就连参加各种宴会都是安安静静不多与人交谈,她也从来不曾与同龄人有过交集,还因为经常陪伴在太后身侧而得了个‘青灯公主’的私号。
郑阁老的意思很明显,让大皇子借着翎公主的生辰,邀请各府女子同去,到时候他再以送礼之名,联合墨阳王与几位皇子去送礼,若是在宴席上墨阳王能瞧上那家千金,岂不是就能解了那流言!
大皇子笑着举杯,道了一声:“是该为我那妹妹好好办场生辰宴了。”
“殿下英明。”
第二日,墨阳亲自带着重礼前去了丞相府门前,不等进门,便有小厮大声宣读来意。
“墨阳王携歉礼前来向沐府千金沐芊芊道歉~望沐丞相允准入府~”
……
一连三声大喊,惊动了不少百姓前来围观。同时听到动静的沐丞相也急匆匆的往府门走去。
沐丞相一来便让人把府门大开,要邀请墨阳入府。可墨阳却在门口站住了脚,神色认真的对沐丞相说道。
“丞相,墨阳在此道歉,因本王一时兴起,却害得沐姑娘身陷污池,实在是对不住,望请丞相原谅。”说着便鞠了一礼,沐丞相赶紧避让,连忙说道。
“王爷折煞老夫了,此事原是犬子与小女的不是,若不是为了感谢当日您出言提醒之恩,几次入府道谢却都恰逢您不在府中,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传言,清者自清,王爷请入府一叙。”
这沐丞相也是人精,不然怎么可能位至丞相!几句话便让周围人声尽起。
“谢恩情?什么恩?”
听到有人不解,其中便有人说:“我想起来了!当时好像是沐姑娘在吃茶,没想到身旁那一人高的花瓶却倒了下来,若不是在对面吃酒的王爷瞅见后提醒,那沐姑娘定会被砸到的!”
“对对!当时我也在百善楼外,也看到了。”
“这么说沐姑娘那几日其实是去道谢的?”
“你没听沐丞相说啊,那沐姑娘几次去道谢王爷都不在府中,没见到人,肯定是要跑好几次的了!”
“是啊,这沐丞相一家子人都是极其重礼数的,也有家训,凡是有恩与己者,必亲自上门致谢,不论是高门还是低户!”
“对的对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坏心肠,明明是件正经事,却把人家沐姑娘说成了那样不正经的人,实在是可恶。”
从人群中传出来的话语,终是让沐丞相脸上笑意更深,恭恭敬敬的请了墨阳入府。
那人群中说话的人,其实都是愚凉同沐丞相安排好的。待墨阳进去,人群便散了。
沐芊芊的污点经过这次也彻底洗干净了。若有人再拿这件事嚼舌头就是不分是非之人了。